黄河承载了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多少故事都是与黄河有关,里面的冤魂成千上万,想从里面捞尸,必须不能得罪里面的东西,万一打扰了,也要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第二天,我就准备好了自己的一套工具,在古墓里,我从吴长风那里学了一些画符的技巧,吴长风不止是捞尸人,也是道术上的高手。以吴长风的说法,‘符是沟通人与神的秘密法宝,所以不是随便可以乱画的,故有所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画符有一定程序,决不可以简单了事、顺序颠倒。画符首先要设坛行祭礼,我是一个人私底下干,也不算什么大师,也就简简单单的,在附近找了一座城隍庙,顺便买了一些朱砂,笔墨、黄纸等。
这城隍庙不算大,也就一个炉台,城隍爷也是简简单单披了一件道袍,周围也没有太多的杂物,但是年久灰尘很多,虽然如此,城隍爷身上却是干净的很。这里,除了过年过节会热闹一些,一般平时很冷清也没有人来打扰我,然后我就上了几柱箱,跪拜磕头了三下。
我看着城隍爷一双似笑非笑雕琢的双眼,我默默念道:“城隍大爷,小人吴安,诚心乞求天降神威,在此向您磕头了!”
现在是太阳与月亮交汇之时,也就是黄昏时刻 ,有着微微的凉风,一阵风吹过,城隍爷的道袍也是微微的鼓动。
吴长风说过,画符时,一定要净心要聚精会神,诚心诚意,清除杂念,思想专注,以及要净身、净面、净手、漱口,并要预备好水果、米酒、香烛等祭物,
为了提高符纸的神威,必须要这么做,我这一捞尸人,平时也没有这么讲究,这一次也算是破天荒了,我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对着城隍庙里的爷也行了大礼,我就开始画符了。
“丹石镇凶灭鬼灵符三界通行急急如律令!”我吸了一口气,凝神想象着墓穴里的那些形状,微闭着双眼嘴里默默念道。
符的形状不是最重要的,我知道我第一次画的丑,但是画出来算个东西就行。最关键的是意要达到,神要达到,就是要将日、月阴阳真气,引气入符,借神灵助威贯穿于符纸之上,什么样的形状,都能发挥镇邪的作用。
我一口气画完符了,这是我第一次画符,符纹是模仿古墓里的那五行诛仙阵上的符纹画的,那个符纹出现的次数最多,我是印象特别深刻,画完后,这形状是差不多了,我不知道有没有作用。我是严格按照吴长风教我的来画的,不指望能有无行诛仙阵符文的威力,那个阵都可以诛仙了,神兽都吃不消,我这个只要辟邪就可以了,算是备不时之需了。
都说心诚则灵,我是去超度亡灵,是做有功德的事件,城隍里的爷应该会支持,不会让我有去无回吧?
我画完了所有的纸张,等它们都干了后,我便收了起来。然后我回到了住处,我敲了李玮玮的门。
我敲了几下,她没回我,我就只好作罢,我不知道,她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明宝也是陪着她,不知道去哪里浪了。
我摇摇头,现在这个点出发,天黑应该就可以到黄河九曲中第一曲了。正当我准备离开时。
门自动开了,李玮玮的声音传来:“听说,你要去黄河九曲?”
这女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神秘了,我敲门,居然也不理我。
我点头道:“是的,已经答应人家了!是黄河四曲!”
“为了四十万,你还真是拼了!”李玮玮的声音听着有点酸味。
鬼仙还真是无所不知,我的一言一行,似乎她都知道,特别是关于和付琪儿在一起的一些事。
“你什么都知道,真是瞒不过你!”我挠的挠头有点尴尬道。
“你就这么急着娶那付琪儿了!你就不知道黄河九曲有多危险,伏尸千千万万,冤魂无数,其凶险不亚于长江死水亡河!”李玮玮说到这里声音有点颤动。
她居然还知道我是为了四百万在拼命,还知道我与付琪儿爷爷的二百万赌约,真是英雄一怒为红颜,老命都不顾了,也难怪李玮玮对我这样。她是在生我的闷气,听到我敲门才不理会我,见我准备走了,又于心不忍,最后还是情难自控,把门打开了。
我站在门外,没有进去,我感觉我这一段时间是有点冷落她了,她觉得很失落。我心里还是有点愧疚,每次我这边有什么事,就来找她帮忙,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关于付琪儿的事,她虽然嘴上总是说不愿意,但最后总会来帮我,而且都是无私的奉献。
“也不完全是这样的,就算不为了别的,这些人找上我,我也不能不理啊,失去了亲人已经很痛苦了,但是连尸体都找不到,入土为安都不能,失去亲人的痛苦,死者的怨恨……你说我能不管?”我感觉我的解释有点苍白无力,这些道理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女人往往都是不会听道理的,解释就是掩饰。
这对于她来说,现在,我就是为了别的女人,来找她帮忙的,我是觉得自己没脸来面对她了。所以我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外面。
“你是觉得我的安危不重要,付琪儿的安危就很重要!人与人的结合才是符合纲常伦理,你我是终究是人鬼殊途……没有好结果!”李玮玮像是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一般,一种无能为力的伤感,“也罢!黄河几曲……最后再帮你一次!”
“最后!”我听到这两个字,心里竟然有一股剌痛,“为什么说是最后,你要走吗?”
“人鬼殊途,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走了,你和付琪儿就是天生的一对了,结合组成一个正常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多好!”李玮玮说着这些话,声音有些哽咽。
“不是这样的!”我想再说什么?可我发现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说爱吧,但是我心里还有另一个女人,我没有可以留住她的理由,这一段时间过来,她都是在付出,似乎从来没有得到我这里的,哪怕一个承诺。
“你不用解释了,你先去吧,我和明宝马上就跟来!”李玮玮说完,门又自动关上了。
“我……!”我愣在门前,一言不发,我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男人做到我这样,真差啊,哄人都不会!
我摇了摇头便向外走去。
“到了黄河九曲,一定要小心!”李玮玮的声音又传来。
她还是关心我的,只是,她很无奈,甚至还有点无助,她不知道她的未来是在哪个方向,她说她会离开,或许,她知道她自己的方向了吧。
“谢谢!”我愣了一下,随口就溜出了这两个字。
李玮玮:“……!”
我说完这两个字,就后悔了,这两个字显得太陌生了,我又接着道:“我是说,我会注意的!我、你还有明宝,我们三个在一起,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
李玮玮没有再说话,我停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
几个时辰后,我去了第一家,那个本市相当富裕的一个家族,他们的儿子姓王,叫王富贵!就是在黄河一曲中出的事,已经半个月了,尸体还没有找到。
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家族是世袭的富贵,以前听说是地主阶级,因为支持共产党,得到了特别的照顾,后来生意是越做越大,一直单传,直到这一代,好不容易就生了王富贵这么一个儿子,结果老天不长眼,这王富贵心情不好,跑去欣赏黄河美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他掉进了黄河一曲,他的有钱老爸,在黄河附近也找人多方打捞,一直没有结果,后来无人可找了。
王家之前找了三个渔民去打捞一无所获,那三个渔民有二个是有去无回,后来回来了一个也成了疯子。王家赔了钱不说,尸体却没捞着,一点线索都没有,家里也是着急上火。
后来看新闻,发现在新闻上有提到我,这才找到我。
他们跟我说了很多,他们的孩子生前多么可爱,多么听话,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变得十分叛逆。现在这人一走,心里是痛的不行了。老夫人,已经病的卧床不起了,只想着快点见到她儿子的尸体,只要能捞到,多少钱都愿意给。
我也二话没说,一口答应了,尽快帮他们打捞。
我跟他们约好,我先去捞尸,他们在黄河一曲附近等着,如果三天之内没有消息就不要等了。
王家人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选择晚上。其实我想说,如果不是晚上,他们的儿子根本就不会出来,如果能捞回来,怨气也就没了,他们也好办丧礼。当然,我没有告诉他们原因,如果他们知道他们儿子发生了尸变,他们会是什么心情。
客户就是上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了,就这样了,没多久,我就直奔到了黄河边上,黄河本是祖先发源地,周围住了不少人家,但是到了深处,住的人家也就越来越少了,沿着松软的河道小路往黄河一曲的方向走,便慢慢显得很荒芜,岸边全是枯黄的野草,芦苇林。
我站在黄河边上,面前一片广袤的水域,黑暗里还能感受到它的蜿蜒,远处的夜色里是一眼看不到头,不知道它弯向了何处。
晚上的河面上很静,一点风吹草动,都听的一清二楚,我看见了前面的空旷的岸边,有一艘小木船停着。
这应该是王家人为我准备的一艘小木船,这不是普通的小木船,这是那种专门捞尸用的,船体比较方,重心特别稳,不容易翻船,这是我特别嘱咐的,然后我备好了麻绳还有尼龙绳,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可以辟邪的。
按照那王家人说的方位,我控制好船头,调整方向,将厚厚一串麻绳扔进了水里,麻绳上面是挂着很多套圈的,这些套圈刚好能够套路人的脖子或是四肢,因为人淹死后,身体会浮肿变硬,一般会上浮,但是这么久也没有找到,那肯定是下沉了,是有问题的尸体。
放到水里的麻绳,随着船的前行,会在河里拖动,纵深的几个套圈如果套上什么东西,就会缩紧,船也会感受到阻力速度变缓,船头会上翘,这样我也能发现,在下面是有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