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老翁从树林深处走来,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挤成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沟壑,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苍老年迈了:“少侠有所不知,这绿竹名为金毛竹,坚硬程度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眼下正是最坚硬的季节,你就算砍上一个上午,也不见得能砍倒一颗。”
“多谢前辈提醒。”沥青你摸了摸脸上被打疼的地方,却见竹子被砍柴刀劈下的地方,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想真是怪竹子,先前还觉得三百颗竹子的惩罚是不是太轻松了些,现在才知道其中另有原因。
林奇不信这个邪,用砍的不行,其他办法总可以。沉下心来,他一个人面对面前那根细竹,或砍、或劈、或锯、或磨……只要是人能够想到的方法,他都尝试过了。
太阳升上半空,不知不觉已到了正午时分,林奇全身大汗淋淋,手脚发软无力,竟有拳头大小的细竹竟只被弄出一道兔子嘴巴般细小的缺口来。
又是一阵笑声传来,老翁笑着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林奇两眼,又看了看有缺口那根细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拿起手中的砍柴刀,→,慢慢举起,欲要砍下。
林奇急忙道:“前辈,不可。”
“嗯?”老翁别过脸来:“怎么,你还真想砍到日落西山?”
林奇重重的点头,他喘着粗气,坚定不移道:“多谢前辈好意,不过,这是我的职责,怎能容他人替代。”
“年轻人,你可否听过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林奇性子倔,自己的事情必须自己完成,有的事情是偷不得懒的,便执着道:“哪怕是砍到明日清晨,我也要把它砍倒不可。”
“果然是年少轻狂啊!”老翁不耐烦的斥责林奇,话一说完,他手起刀落,传出悦耳响亮的破空声,让林奇耗费半天时间都没砍倒的大竹,居然被老翁一刀砍断。
林奇连眼神都看直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老翁看了林奇一眼,淡淡的道:“跟我走吧!”
林奇又惊有恼,觉得太窝囊,心想日后一定要好好练练,争取超越这位前辈。
跟随老翁回到茅屋,林奇帮着生火做饭,等到可以吃饭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前辈,婆婆呢?”
“姑姑病了,不想见外人。”老翁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奇一眼,仿佛此事是因为他而导致一眼,眼底深处有一抹显而易见的责备,林奇却是没有看见。
“病了。”一听这话,林奇忍不住一惊,急忙起身道:“我要去看看婆婆。”
话还没说完,他就冲到婆婆所在的茅屋,只见屋门紧闭,隐隐透着一股悲凉,隔着房门,林奇大声道:“婆婆,我听前辈说您病了,不要紧吧?婆婆,您病得厉害吗,服药了吗?”
“少侠,婆婆需要休息,我已经给你说过了,姑姑现在不想见外人,还是走吧!”
林奇又唤了两声,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心理有些失望,慢慢转过身去。
伴随着轻微的声音,房门缓缓敞开来,婆婆略带病态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孟贤侄,让他进来吧!”
“是,姑姑,我就在外面,有事请吩咐。”老翁看了林奇一眼,微微点头,意思是让他说话注意些,别让生病中的婆婆生气,以免加重病情。
林奇走进屋子,发现黑色的帘子后面,婆婆背对着自己躺在床榻上,即便是伤风感冒,但对百岁老人却不能不在意。
婆婆问道:“你来做什么?”
“婆婆,前几日晚辈犯了一些过错,长老要我在竹林里砍伐大竹反省自我。”简单的说完自己的情况后,林奇突然话音一转,认真道:“婆婆,晚辈想跟你学习琴音之术,不知道婆婆可否愿意教晚辈。”
“你又做了什么违背门规的事了?”婆婆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把话题转移到林奇自己身上。
“说来话长,那我就长话短说。”说完在比赛上发生的种种后,林奇突然想到了犹逻,他救尹向天的举措实在是令人费解,便自言自语道:道:“我虽然不太明白犹逻此举究竟何意,但我相信她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声音很小,但婆婆还是听到了,她分析说:“依我所见,犹逻帮助尹向天,就是在帮你啊!你想想看,如果吴月把尹向天杀了,吴月会得到什么惩罚,你又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这我倒没有想过,可我跟她无亲无故,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林奇摇头叹息:“算了,我想这么多做什么,知道她是为我好就行了。可是,也不知道犹逻她现在怎么样了。”
婆婆突然做起身子,面对林奇,道:“你心里惦记着她是吗?”
林奇看着帘子,看到婆婆的庐山真面目:“婆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比你多吃几把盐嘛!”
林奇笑了笑,婆婆说起笑来,居然这般风趣。
“婆婆,晚辈每一次听您弹奏那首曲子,都会觉得心神宁定,即便再烦躁也会很快安静下来,全身都舒坦。”林奇话音突然一转:“”可晚辈不敢每一次都烦劳婆婆,所以,我想……”
“你想跟我学琴?”
“是,只是晚辈只会耍几招花架子的剑术,对琴音之术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学不学得会。不过,我想只要婆婆这样的宗师能够教我,再加上我的努力,我相信能够在半月时间里学会一小段。”
“半月……”黑纱下,婆婆嘴角高高翘起,露出好看的笑容:“这首曲子分为上中下三部,每一部曲子都需要一两月的时间,才能勉强弹奏,整首曲子没有半年时间是学不会的。”
“啊?”林奇没有想到,曲子居然这么难学,连忙道:“我还以为学习弹琴很简单,学个一两天或是三四天时间就能小有所成,婆婆,有没有其他比较简单一些的曲子,半月时间就能学会,而且还能弹奏得非常到位的曲子,反正只要这半月时间能学会就行。”
“琴音之术与练剑无二,讲究心神合一,你这么急是做什么?”
“我……这个……”林奇犹豫了半天,不好意思的老实道:“再过半月时间就是吴月师姐的生日,我也没什么礼物好送她的,想跟婆婆学首曲子弹奏给她听。”
“孟贤侄。”婆婆的语气突然变了,有些冷,但更多的却是气愤,林奇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姑姑,有何吩咐。”门外,老翁面色在一瞬间凝固,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急忙站起身来,走入茅屋。
“婆婆……”林奇心理一慌,看这样子,婆婆是不准备教自己了。
“我累了,林少侠想学什么,你就教他吧!”林奇张嘴,正想开口,却被老翁拉着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