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门外等了一阵,仍不见有人出来。
上官云尘就习惯性的问严小开,“哥,现在咱们怎么办?”
严小开想了想道:“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还能怎么办,打道回府呗!”
上官五素有点急的道:“可是那东西明明不是……”
严小开急忙一把捂住她的嘴,警惕的左右张望,然后低声道:“刚说你胸大有脑,怎么突然又不长脑子了,这个事能在这里说吗?”
上官五素自知失言,但还是羞恼的挣开他的手,“你的手脏死了。”
严小开抬起自己的手看看,“脏吗?不会啊!”
上官五素道:“刚才你上厕所都没洗手。”
“你以为我是你啊,上厕所没洗手……”严小开冷哼一句,突然又顿了下,喃喃的道:“咦,刚刚好像真的没洗呢,不过也没办法,这荒山野地没有水嘛!”
上官五素恼怒的连吐几口唾沫,“呸呸呸!”
严小开道:“紧张啥呀,我刚刚不是卖大,是卖小,我只是用手扶了一下……”
上官五素又羞又气,打断他道:“你还说,你还说!”
上官云尘把手搭到她的肩头上,安慰道:“放心吧,五素,只是捂一下,不会怀孕的!”
上官五素气得不行,抬腿就去踢他。
上官云尘显然早有防备,一见她杏目圆睁,立即就弹了开去!
正在众人打算从哪来就回哪儿去的时候,完颜玉却掏出一张单子道:“等等,他还没签收呢!”
这话,让几人的脚步同时一滞。
货物抵达,收货人签收,然后凭签收的单据收取另外一半的运费,这是一早说好的。
尽管现在货物已经抵达了,签不签收也只是个形式,可万一没签收,那板寸头主顾不认账呢?
这个世界很现实,凡事都要讲证据的,为了避免那板寸头反转猪肚就是屎,严小开觉得还是让那老人签字画押为妥。
这样想着,他就再次回到门前,用力的扣了几下那个门环,“老人家,麻烦你出来一下!”
连叫了几下,里面都没反应。
正当严小开想推门的时候,那扇大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不过首先出来的不是那个龙客布,而是一盆不知道是洗脸还是洗脚的水。
“哗啦!”一声就泼了出来。
严小开反应极快,见到那木盆,刷地一下就闪到了侧边。不过在他后面的上官云尘就站着中枪了,被这盆水泼了个正着,湿了一脸一身。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龙客布已经提着把自制的扫帚怒气冲冲的扑出来,连撵带赶的咆哮道:“滚,你们给我滚,你们这些王八蛋,就是你们把我女儿害死的!”
这老人明显不会什么武功,四人之中随便一个都能轻易将他收拾了。
然而,谁都没有向他出手,只是怆惶的后退。
严小开急忙解释道:“老人家,你听我说,我们是安保公司的,不是你女婿的人,我们只是负责……”
龙客布的情绪十分激动,完全不听他们说什么,咆哮不停的挥舞着扫帚,“滚,给我滚,通通给我滚!”
老人完全没办法理喻,严小开等人又不能出手,只能不停的后退。
被赶出了十几二十米之后,龙客布才喘着粗气往回走,最后又“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被弄得够呛的几人退到了上来这祖屋的沿山石阶前,闷闷的各自坐下来。
上官云尘拿着纸巾一边擦身上的水,一边问道:“哥,这老家伙如此蛮横无理,咱们该怎么办啊?”
面对这么神经的老怪物,严小开智多如妖也没办法,最后只能掏出手机,打给了眼球大叔。
眼球大叔听了事情经过后,让他们尽可能的争取签名,因为这是收钱的唯一凭据。
挂上了电话后,严小开把他的意思转达了给大家,众人都郁闷的沉默下来。
严小开想了想道:“要不咱们再等一下,说不定一会儿那老人家气消了,就比较好说话了呢!”上官五素冷哼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抱这样的幻想!”
上官云尘也跟着道:“五素说得不错,这种奇迹发生的几率根本就是零。”
严小开虽然承认他们说的可能就是事实,可还是有些恼的道:“我说你们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上官云尘道:“哥,这就是好听的了,事实恐怕会更难听,你想听吗?”
严小开巨寒,摆手道:“算了。你还是别说吧!”
上官云尘使劲的擦了一阵,身上仍是湿漉漉的,心里仍忍不住郁闷,忍不住道:“哥,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瞧那老人的反应,这事情又不像是假的,可如果是真的,骨灰怎么变成面粉,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追杀我们呢?这完全说不通啊!”
严小开摊了摊手,“你问我?我又问谁去?你还是问你妹吧,她的想像力比较丰富。”
上官云尘果然听话的转向自己的妹妹,“五素,你的想像力确实比我们丰富,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五素想了想,还真说出了一套自己的猜测,“我觉得是这样子,那个板寸男的老婆,也就是这个龙客布的女儿确实是生病,呃,也可能是他杀,反正不管什么原因,这女人是死了。然后呢,她的尸首可能不见了,或者是骨灰不见了,反正就是没有了骨灰,这个龙客布呢又要求他的女婿,也就是那个板寸头一定要把骨灰送回来。那板寸男没了办法,只好买了一包面粉代替骨灰。因为怕这个事情被识穿,所以就找了我们来替他运送,因为到时候就算被识穿了,也可以诬蔑是我们在半路出了错,把骨灰弄没了的!”
这种猜想,是不无可能的,上官云尘不由连连颌首。
严小开却问道:“如果事情真这么简单的话,那为什么会有人来抢这个骨灰呢?出动那么多车,那么多人,这幕后的主使可非比寻常啊!”
上官五素道:“这又要回到那板寸头的职业身上了,你们觉得那板寸头是做什么生意的呢?”
上官云尘接口道:“做什么生意的不是特别清楚,但从他的衣着打扮,气质谈吐,还有那几个隐隐透着戾气的跟班来看,绝不像是什么好人,所以他做的也绝不是什么正档生意!!”
上官五素一弹响指,“对头,这个人很可能是黑社会老大,也有可能是老大跟前的红人,或者是一个很大的头目,反正在黑道上应该算是个人物。你们应该知道,近十年前,深城的地下秩序是很混乱的,帮派多得不得了,义合帮,回龙社,黑牛党,青年会,红星社……”
严小开听得一阵头晕,“哎,开场白能不能不要那么长,直接进主题行不行?”
上官五素哼道:“你再打岔,我就不说了!”
严小开只好扬手,作投降状。
上官五素这才继续道:“深城之前的帮派虽然多,但只是从前,近几年来,这些帮帮派派基本已经销声匿迹的,但他们只是在政策法规之下不能不低调,绝不是彻底消失了,私下里暗地里,仍然龙争虎斗你死我活。这个板寸头,很有可能就是某个帮派里的重要人物,别人关注的目标之一,他寄运的骨灰,被人当成了是白粉,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弄得全世界都知道了,咱们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众矢之的!”
听完她的猜想,严小开忍不住想拍掌喝采,因为这女人的想像力比他想像中的还要丰富。
不过在他要出言讥讽的时候,却发现完颜玉一直都沉默的不发一言,于是就问道:“完颜,你怎么看?”
完颜玉道:“我同意五素前半段的说法,但后面,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有人针对我们,把一件很平常很简单很低调的事情故意夸张的放大,让别人来抢我们,不让我们好过!”
这种猜想,两个男人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上官五素的脸上却浮起啼笑皆非之色,“完颜姐姐,你该不会有被害妄想症吧?咱们有什么值得别人折腾的呢?”
说起这个,严小开心中一动,问道:“上官,你们兄妹俩有没有被人追杀过?”
上官云尘和上官五素互顾一眼,齐齐摇头,“没有!”
严小开道:“我和完颜却被人家追杀过,而且是两个超级高手,身手分别超过我和完颜。”
上官云尘瞳孔微缩,“你们招惹谁了?”
严小开苦笑,“我们要是知道就好了!”
正在众人讨论之间,对面的山头上下来一群人,他们七手八脚的抬着一个简易担架,担架上明显躺着一个人,不过因为隔得太远,看不清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几分钟之间,那些抬着担架的人就下了山,过了桥,沿着上山的石阶往这栋祖屋急急攀来。
直到他们抬着人经过的时候,严小开等几人才看清楚,这些人手中抬着的是一个女孩。
这女孩约摸十八九岁的模样,长得十分标致冶丽,体态曼妙多姿,尤其是那头长长的秀发,乌黑亮丽,垂散在身上,仿佛一件黑色的绸缎盖在上面似的。
不过,这个女孩的情况看起来却十分不妙,一张俏脸苍白如纸,双眼紧闭,额上可见密集的细汗,嘴唇青紫发绀,气若游丝。
不夸张的说,这个女孩已经命悬一线,半只脚踏进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