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茗薇所料,为了维持这个基地里面的灵气消耗,所需要的代价非常巨大。为此,空间和灵使,都承担了非常巨大的负担。空间如果消耗过度,空间会崩溃,灵使如果消耗过度,灵使就会死亡消失。为了补充那些使用在田地和水源里面的空间灵气,灵使吸收了附近一大片区域里面所有高阶丧尸,变异兽,以及变异植物的晶核能量,一边弥补,一边消耗,这在他们看来,算是一举两得,既补充了空间能量,又保护了基地。
但是这还不够,灵使比霍风华更懂得人心,所以,他在灵土和灵水中加入了一些他制作的药剂,确保那些吃过灵土种出的作物,喝过水晶河中的灵水的人,都会被不经意的控制住,他们会愿意留在基地之中,以霍风华为偶像,对霍风华永远忠诚。这个被控制的程度,和他们所吸收的量,成正比。吸收越多,程度越深。
这就是旋风基地那些秘密的由来。
只是,吸收了那么多的能量,灵使依然在慢慢地虚弱,因为,附近的高阶生物越来越少,能够吸收的能量也是越来越少,灵使每次离开空间的时间有限制,就算他有缩地成寸的本事,也做不到太多的事情,走太多的路。他注定不能离开霍风华太远,而周围找不到高阶晶核的代价,就会是他和空间的消亡。
这件事,霍风华并不知道,灵使没有告诉她这件事,他知道,风华喜欢这个旋风基地,这是她梦想中的世界。每当风华和基地里面的每一个人交谈的时候,她的幸福和满足感,灵使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为了这个深爱的女人,愿意默默付出一切,他愿意为她去死。
但是自己在虚弱也是事实,这样下去,自己会在不远的未来,就会消失,他不怕死,但是他怕,他和空间消失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像他一样这样爱霍风华。她会照顾不好自己,没有他,她陷入绝望,她和她所钟爱的旋风基地,都会因此维持不下去,可以想见,他和空间消失之后,这个基地,将会变成一副什么样的局面。他舍不得这个他最爱的女人受苦。
而如果告诉她事情的真相,风华会在他和基地之间无法选择,他不想让她为难,连哭泣和皱眉都不想看到。
一次机会,灵使杀掉了几个觊觎旋风基地的特殊的高阶异能者,意外的发现,让灵使将目标转向了附近的,或是经过的中高阶异能者,他们的体内,也有晶核,而且,非常精纯,比之同阶的丧尸,变异兽甚至变异植物,都要精纯很多很多。他突然想到,这是获取空间能量的一个绝佳的好方法。
灵使和空间的能量,因此而重新开始凝聚了起来。这件事,霍风华也不知道,他知道,她不会喜欢他这样做,她那么善良,愿意帮助任何需要帮助的人,又怎么会愿意看到他杀人。
就让所有的罪孽,都由他来背负就好了,反正,他只不过是一个空间里面的灵使,除了霍风华,没有人能够看见他,而他做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只是她的守护天使。
“如果你坚持这样认为的话,我无话可说。”茗薇虽然觉得自己和霍风华的脑回路不在同一条线路上,但是她也无意去拉着对方去改变对方的思想和意见。什么样的决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霍小姐既然觉得这样子对她最好,那么,结果必然也是由她自己承担。
“那你是愿意留下来了?”霍风华感到惊喜,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说服了对方,这几个人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如果她能够让这几个人留在基地里,保护和供养这个基地,那么,她就可以花费更多的时间,在空间里,与她爱的人在一起了。
“不,我更想走了。”茗薇的脸色丝毫不变,依旧带着那股笑容,她敢保证,自己的笑容里面绝对是带着讽刺的,但是,眼前的这位霍小姐,却是看不出来了。
“咦?为什么?木薇小姐,你是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吗?”霍小姐急道。
“停,霍小姐。”茗薇打断了她的话。“和这些事情无关,我不想留在这里,只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基地,和我的气场不合,我还是比较适合在那种竞争激烈和危机四伏的环境里面生存,那会让我觉得,我活着是有意义的。”
“可是,木薇小姐,那种社会是扭曲的,人和人之间充满压榨和陷害,没有丝毫的信任可言,每一天,人们都在为了一点点的利益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你不觉得,那样的世界是没有光芒,充满了黑暗的吗?”霍小姐觉得,这个女孩子居然会更更喜欢那样的充满了罪恶和**的世界,简直是不可思议。
“霍小姐,我想,这一点你错了。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黑暗的,无论在人类出现之前的过去,还是在人类出现之后的现在,更甚至是以后未知的未来,世界都是这个样子,按照它的规律在运行着,改变着。日月乾坤,斗转星移,黑暗的,从来都只是人类自己。”
“再说社会,你觉得这个社会如何如何的让你感到愤怒,感到失望,感到痛苦,或者是感到厌恶,感到惧怕,甚至感到黑暗,因此,你选择建了一个桃花源,远离社会,远离人群,在自己的世界里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虽然不一定有多好,但是你觉得这就是你所追求的自由,追求的平等,追求的人与人之间最和谐的一个状态。可是其实,你不过是因为你想要逃避,逃避面对生活,逃避面对自己,逃避面对最真实的世界。你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假装看不到世界,宁愿做一只小小的井底之蛙,也不愿意去为了自己奋力一搏。你以为这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其实,这不过是你为自己的软弱找到的一个最好的借口。假装自己是对的,错的是这个世界,这个社会。”
这一点,是当茗薇还在学校里学习的时候,就明白的。当她在认真看书,努力地学习的时候,经常听到同学们抱怨,抱怨家长,抱怨老师,抱怨学校,抱怨某个制度,抱怨整个社会,抱怨整个国家,抱怨整个世界,他们有千万种理由来指责这些有多少多少的不好,不公正,不透明,不合理,他们觉得家庭对不起他,学校对不起他,社会对不起他,整个世界都对不起他,但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在其中,做过什么。他们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在外在的环境上面,仿佛,只要那些环境达到他想要的那个程度之后,这一切错误,就不会发生似的。
当时的茗薇,并没有说什么,在内心里面,她却觉得可惜,如果,这些人把抱怨的时间,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把被他们用各种方式浪费的时间,用来做更需要做的事情,那么,事情的结果,远比他们在这里抱怨着,依然要去迎接和面对他们抱怨的生活的结果,要好得多。
很多时候,错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茗薇虽然在大部分时间里,都保持着清醒的状态,但是在前一世,她还是犯了一样的错误,她错在以为,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子,在末世里需要被别人安全的保护。她投靠了一个她以为足够安全,实际上却是危险的根源的家庭,一步错,步步错,过多的执念,想要活下去,想要报仇,却因为身体的无力,一步步走到了深渊里面。那种深陷泥潭的绝望,那种对尊严和自由的渴求,那种再也无法达到的黎明,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她渴求着有人来帮她解脱,因为,她的理智告诉她,活着,就有希望,她的情感告诉她,她再也无力支撑下去了。她走了一步错棋,就再也无法挽回自己错过的一切。
所幸,上天垂怜,她重活一世,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让自己踏错。
茗薇觉得,人活着,从来不是依靠外物,依靠这丰盛的食物,依靠纯净的水源,食物不是自己的,水源也不是自己的,依靠物资库里面的物资,这些物资也不是自己的,甚至,连这些居住的房子,也不是自己的,都是所谓的‘大家’的,随时都可以被借走,随时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去。人活着,应该是依靠自己,只有自己真的强大了,才是真的强大,否则,等到所谓的依靠失去的时候,最终便是一无所有。
这个看起来非常好的旋风基地,就像是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的肥皂泡,一阵风过,肥皂泡便被吹破了。它是无法依靠的,一个肥皂泡,又怎么能在这末世里面,生存下去呢。
茗薇将事实赤裸裸地摆在霍小姐的面前,毫无保留,她不觉得,这个时候,还需要双方虚伪的客套和寒暄。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和霍风华,站在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端。
“就这样吧。”茗薇不想再多说什么,她不觉得,自己的一番言论,就能够让霍风华如醍醐灌顶一般大彻大悟,她自问自己没有那样的能力,所以,既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还是不要一起走的好。茗薇回头,就着人群自然而然散开形成的通道,准备离开。
脑后却传来了一阵风。
茗薇的身形一闪,出现在了10米之外,又是一闪,然后,就是连续地在现场闪动,直到她突兀地出现在霍风华的背后,一把匕首,死死地横亘在霍风华的脖子上。
“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杀了她。”茗薇说道。
空气中有风的声音,茗薇的表情非常的冷漠。
“你干什么!”惊呆的人群开始蜂拥,茗薇皱着眉。
“吵死了。”随着这一句出口,现场的人全部都晕了过去,唯一站着的,只有霍风华和茗薇,连小黑几人也晕倒在地。
“你敢拿我的同伴威胁我,我就敢在你的匕首刺进他们身体之前,将霍风华直接杀死。我们可以比一下赛,看看是谁的速度更快。”茗薇冷笑。
这个所谓的守护天使,还真是够格,只不过是说了霍风华几句,居然就忍不住跳出来给霍风华出气,而且,一出手就是置人于死地。
以自己的能力,都无法看到的存在,茗薇感到有些忌惮,在被攻击的前一刻,茗薇都没有丝毫的预感,而在下一刻,她凭借着多年战斗的直觉和经验,躲过了致命一击。利用精神异能来进行空间异能的瞬移,没想到,那个潜在的敌人,他的速度,也丝毫不比她慢上多少,通常都在她瞬移0.05秒钟内,那个敌人就又潜伏到了她的身后。
就算是在她制住了霍风华的刚才,那个敌人也一样紧紧贴着她,出现在了她的后面。
然而,霍风华是他的软肋,是他无法忽视的因素,霍风华在她的手上,这个隐形的敌人,便不敢擅动。刚才,那个隐形敌人想要通过制住小黑3人,来以此与茗薇对立相要挟,却被茗薇给发现了。
刚才的十几秒时间,足以茗薇熟悉这个隐形敌人的所有气息,她或许不能感觉到这个敌人的存在,但是,流动的风会告诉她,敌人在哪里。而知道敌人的所在,事情会变得更加的容易。
“哦?交易?”茗薇感觉到霍风华在微微的颤抖,她在努力保持平静,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你觉得,以我的能力,想要离开这里,用得着和你交易吗?”茗薇继续和隐形的敌人对话。
“所以呢,你有没有想到过,你这样的做法,对于旋风基地这些被你留下来的幸存者们来说,是否公平?他们原本有可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你却把他们局限在这个你们编制出来的基地里面,消磨了他们所有对于末世的信心和动力,将他们变成见证你们爱情的道具。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PS:快要坚持不下去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