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宁是军三代,京都军区大校级别指挥官,这个算不算是有权有势啊。而且,最为关键的是,陆淮宁对钟睿瑶还挺有意思的。如果不是因为钟妈妈担心陆淮宁的身体有恙,寿命早夭,非要棒打鸳鸯鸟,说不定,现在的钟睿瑶已经是嫁到陆家当少奶奶了。
陈阿姨双掌一击,对,这个事情找陆淮宁就可以解决了。
因此,陈阿姨才千方百计找到了电话号码,并给陆淮宁拨通过去。
听了陈阿姨的这么一番讲述,陆淮宁已经从最初的震撼中缓解过来,这个事情可以说确实令他惊愕无比,但现在他面临的任务并不是站在这里手足无措,而是要去救人。
陆淮宁不得不强制自己镇定下来,他飞快地转动脑子,将陈阿姨说的东西从头梳理一遍,随即,陆淮宁心中有了主意。
“爸,不能陪你下棋了,钟睿瑶那边出了点小问题,我要过去看下。”陆淮宁跟父亲简单地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出了书房。
他自己钻进车子里面,坐在驾驶位上,他并没有立刻就发动车子,而是用手机连拨了几个电话。布置了事情后,陆淮宁把手机一丢,一脚油门踩到了底,车子发出一声轰鸣,风驰电掣地开出来了院子。
陆淮宁开车的速度非常快,速度指针一直近乎在一百五十以上的水平。但是他心急如焚,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车子简直如同乌龟爬一样。
来到了警察局的门前,陆淮宁把车子往停车场一停,自己跳下车,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警察局。
在警察局的大门前,站着两个人,他们并不是警察,全部都穿着便装。他们显然是临时接到了陆淮宁的电话,在非常仓促之间赶过来的,因为其中有一个人,还穿着拖鞋。
“你这么急喊我们过来干什么?”
看到陆淮宁出现,这两个人都围了过来,口气颇为有点抱怨。他们两个京都顶级大律师,为客户服务的时候,每小时收费都可以达到四位数的身价,现在却被陆淮宁这一通电话叫过来,在夜风中抖抖瑟瑟地等了这么久,而且他们居然直到现在还搞不清楚,陆大少叫他们到警察局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我不是电话里面都跟你们说了么,让你们过来把我老婆给保释出来。”陆淮宁狭长深邃的眸子间,闪过了一丝不满,这两个家伙来这里半天,原来还搞不清状况?
“哈哈哈哈。”陆淮宁的这两个损友一起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就仿佛现在不是在警察局,而是在戏剧院看喜剧表演一样。
“就你这样的异性绝缘体,跟哪个妞都不来电,然后你说结婚就结婚了?你老婆是不是充气的。陆淮宁我跟你说,你今天这玩笑开得有点过了,我们两个要是不狠宰你一回,就太便宜你了。”
“我没有跟你们开玩笑。”陆淮宁心中有事,火气就大,哪里有心情跟朋友在这里斗嘴啊。他一把抓过来一个人的衣领,凶狠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赶紧去办保释手续,把我老婆给弄出来。”
此刻的陆淮宁跟平日里优雅散漫,浪荡纨绔的那个贵家公子,完全是判若两人,眉目犀利,呼吸中都带着硝烟的味道。
两个金牌律师傻眼了,陆大少这是在玩真的?
这时,有个警察打开门,用手指着他们三个,训斥说:“这里是警察局,你们没有看到墙上“肃静”两个字么,还这么大声喧哗。”
陆淮宁放开自己的朋友,转头问:“高劲呢?你让他出来见我?”
高劲是京都市公安局的局长,这可是个副部级别的官员,一边人提起他都不敢直呼名号,而是恭敬地尊称一声高局。
可是,陆淮宁却张口就直呼其名,把这个警察给搞得一愣神儿。
眼前的陆淮宁年纪轻轻,也不是三头六臂,怎么如此的狂妄?莫非是什么X几代?京都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随便踩死个蚂蚁,说不定都是什么大领导的宠物。自己一个小警员,还是谨慎小心为上。
“高局在楼上开会,讨论案情呢。”警察放低了音量,对陆淮宁说。
“我们上去。”陆淮宁抬腿就往楼梯上走,两条修长的腿随便一抬,一步就跨上了三级台阶。
可怜后面那位穿拖鞋的,自己腿短不说,脚上的鞋子还不中用,差点就被绊倒了。气得这位把心一横,干脆把拖鞋从脚上扒下来,握在手里,赤足着地,奋力奔跑,这才勉强跟上了陆淮宁的步伐。
此时,高劲正神情肃穆地坐在那里,听着属下向他进行案情介绍,今晚发生的这起袭警枪击案令他感到心情十分沉重。
会议正在进行当中,突然,就听到一声巨响,会议室的大门一下子被人给踹开了。会议室中的警察们都是一惊,以为有不法分子进行恐怖袭击呢,纷纷起身离席,摆出了准备反击的架势。
结果在门口出现的三个人一看就是跟恐怖分子没有什么联系。
尤其是跟在陆淮宁身后的两位律师,可以说在法律界享有赫赫名号,跟在场的公安局的领导们也是大会小宴上时常见面,推杯换盏的老熟人了。
只不过,以前每当他们出现的时候,都是西装革履,仪表堂堂的样子。可是今天他们两个却是衣衫邋遢,还一个人光着脚,拎着拖鞋,比个流窜犯还狼狈不堪呢。
“我,这个拖鞋也是独家订做的款式,不是路边摊的货色哦。”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和地位,手里拎拖鞋的这位,特意将自己手中的拖鞋底部朝警官们一亮。
在拖鞋底部果然印着一个大大的品牌LOGO。
一个小时就大几千的律师服务费,拖鞋也是世界知名品牌。
陆淮宁冷冷地瞥了他朋友一样,现在没有心情看着这个逗逼在这里耍活宝。
他走到了高劲的面前,问:“钟睿瑶现在哪里?”
高劲跟陆淮宁一样,也是军人家庭出身,跟陆淮宁一起军区大院中成长起来,两人之间关系非常熟悉。因此高劲也不隐瞒,直接回答:“正在心理辅导室中。”
方才的事情对任何人来说,都容易产生不良心理的效应,为了安抚相关人员的情绪,以保证录入口供的真实可靠性,在对证人或嫌犯进行口供审讯之前,一般要进行心理辅导。
“钟睿瑶,她杀人了?”陆淮宁非常忌讳杀人这个词,他怎么也不能相信钟睿瑶会杀人,但是按照陈阿姨的说话,钟睿瑶是开枪打死了钢块儿。即便是防卫过当,估计也要负刑事责任的。
高劲的脸上出现了愕然的神情,他反问说:“谁说她杀人了?”
钢块儿现在是重伤昏迷状态,但却没有死亡,现在医院里面的医生正在全力对他进行施救。
陈阿姨因为在事发现场,情况非常纷乱,她自己也情绪失控。
看到了钢块儿浑身是血,被人给抬上救护车,陈阿姨就自然而然地认为,他是被钟睿瑶给开枪打死了。
原来是一场虚惊,陆淮宁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们抓紧时间去办理保释,我要带着钟睿瑶一起走。”陆淮宁转过头来,对自己的两位律师朋友下了命令。
“陆大少,你就瞧好吧。”保释,着对两位金牌律师来说,完全是小事一桩,随便动动脚趾头够可以搞定的问题。这里的警察有都是他们的老熟人,办起手续来更是格外的顺畅。
此时,心理辅导师才结束了工作。钟睿瑶此时的脸色还有精神状态同方才相比,有了很大的缓和。
钟睿瑶站起身,走出了心理辅导室,抬眼一看,就见陆淮宁嘴边含着一丝微笑,双臂抱胸,坐在走廊的长凳上等着自己。
看到了陆淮宁,不知道为什么钟睿瑶突然感到辛酸和委屈,她一下子就扑到了陆淮宁的怀中,泪水无声无息地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在案发的过程中,钟睿瑶身心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她只是想着如何保命,逃脱钢块儿的毒手,心里根本也无从考虑其它的东西。
那么危机的时刻,没有人能挺身而出,来保护她,反而是钟睿瑶要当场决择,要不要舍弃自己的性命去解救人质,那样的时刻,钟睿瑶必须冷静果敢,准确判断,稍微一个疏忽,就会导致别人殒命。
所以,钟睿瑶感觉到很委屈,不是她想着要如何的坚强,而是有的时候,命运就逼着你必须坚强。如果那个时候,陆淮宁能够在她的身边,钟睿瑶一定是会拥抱着他,让自己内心的恐惧任意释放出来,就像每个女人一样的脆弱和无助,把那些攸关生死的艰难决定都交给陆淮宁去做,而不是由她来担负那样的重担。
当她看到陆淮宁的这一刻,什么矜持骄傲,她都不需要了,她就想着要找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去依靠的小女人,在这里她可以柔弱单薄,可以泪落如雨,可以胆怯瑟缩。
陆淮宁用手轻轻抚摸着钟睿瑶柔顺的发丝,他低下头,紧贴着钟睿瑶两片温暖柔软的面颊,从她身体那微不可察的颤抖中,体会到了她内心深处的复杂情绪。 “抱歉,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