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倚在床头拿着笔写什么,抬起头来:“我的被子够宽,盖一床就够了。”
王小明摇头:“那不行,阿冰有时候睡觉不老实,会影响你的。”
杨明看着他:“那他跟我睡一个被窝,你感冒,别再着凉了。”
“好。”王小明想着自己还在感冒,正想将阿冰拜托给杨明照顾,叫他这么说,赶紧答应了。
临睡前,王小明又吃了一次药,钻进被窝里,觉得无比舒适:“阿冰半夜要起来撒尿的,他自己会醒,你给他开灯就好。”
杨明嗯了一声:“知道了。睡吧。”
头一碰着枕头,王小明只觉得眼皮分外沉,仿佛有千钧重量挂在上头,心里却不肯向周公投降,他闭着眼睛嘴里咕哝:“你在写什么?”
杨明说:“酒席的菜单。”
王小明想说点什么,无奈意识已经模糊,说不出来了。
杨明写了一会儿,看一眼已经熟睡的王小明,伸手摸向他的额头,额头温度已经不算高了。他的手并不马上收回去,以手指轻抚着王小明微皱的眉心,总有一天,要将这里所有的痛苦抚平。
杨明将熟睡的王冰抱到外面,自己挨着王小明那边躺下,听着他略显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落在他的心上,他闭上眼睛,心里盘算了一下,得尽快加快还债的速度才成,不能再让他这么劳累,长期这样下去,自己也吃不消。
睡到半夜,王小明觉得热,便蹬了被子,床只有一米五宽,放两床棉被还是有点拥挤的,一不小心就把被子给蹬床底下去了,不一会儿,又觉得冷,便到处扯被子盖。
杨明睡得正香,突然发现一个有些凉意的身体贴近了自己,他倏然醒来,睁开眼,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抖开被子,将王小明裹了进来,伸手摸了摸外边,被子不见了,不由得哑然失笑,睡觉不老实的根本不是王冰嘛。
觉得有些冷的王小明抱紧这个温软的暖炉,找个了舒服的位置,睡得很安逸。杨明将王冰搂得近一点,右手搂着大的,左手抱住小的,三个人紧紧贴着,挤在一个被窝里,杨明只觉得胸膛里胀鼓鼓的,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冲破出来,他忍不住用鼻尖蹭着身边男人的额头,突然明白一件事,这种感觉,叫做幸福。
第二天王小明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杨明的被窝里,双手还搂着他的腰,吓得猛地将手往回抽,背心不由得发热起来,这是什么状况,他假装咳了一声,结果还真的咳了起来。杨明坐起来:“咳嗽了?”
王小明嘿嘿笑了一声:“好像有点。我昨晚怎么睡的,怎么跑你被窝里去了,我肯定把你当成阿冰了。我的被呢?”
杨明说:“被子掉了吧。赶紧穿衣服。”
王小明探头一看,被胎果然在地板上,他尴尬地嘿嘿笑了起来,穿上衣服,一只手伸了过来,落在他的额头上,他僵了一下:“不烧了吧,我感觉好多了。”
杨明收回手,烧确实已经退了,不过很不幸的是,发烧转化成了咳嗽,他皱着眉头看着王小明:“我去买菜。”
“我也去。”王小明用手掩着嘴,咳了两声。
杨明说:“不用。上药店买口罩,先去店里。”说完转身就走了。
王小明看着杨明自己走了,也没有非要跟着去,好吧,就享受一下病号的待遇吧。
王冰从被窝里拱了出来:“阿伯,我们睡在杨明叔叔床上。”
“嗯,我们的床被你尿湿了,你忘了?”今天要去买被套才行,不能老挤在一张床上,虽然两个男人睡一起关系不大,不过今天这情况让他觉得太尴尬了。
“阿伯,我昨晚上醒来撒尿了,是杨明叔叔帮我开的灯,我自己去的,没有害怕。”王冰仰着头跟王小明邀功。
王小明昨晚上太疲乏了,又吃了药,睡得很死,否则自己睡到杨明被窝里怎么会不知道,王冰起来撒尿,他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他伸手摸摸王冰的脑袋:“真乖。”
王冰今天格外乖:“阿伯,今天我自己穿衣服。”
王小明看着侄儿:“好,你自己来吧。”他穿上裤子下了床,再给王冰递衣服,王冰果然一件件将衣服穿上了,王小明替他将里面的衣服拉整齐:“阿冰长大了。”这句称赞把王冰给美死了。
洗漱完毕,王小明带着王冰到了店里,杨明还没有回来,他想叫张易伟或者赵晓阳去帮忙,但是想起杨明没有手机,去了也不好找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要去买个手机才行。
王小明问张易伟:“阿伟,我想买个手机,什么手机好?”
张易伟凑过来:“老板,你终于想换手机了。我看你那个古董机都该进博物馆了,早就该换了。”
王小明说:“问你什么手机好呢?”
张易伟说:“要买手机当然是啊。”
“多少钱?”
“新款的五千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小明打断了:“便宜点的,能上网那种,可以上、上微博的。”
张易伟看着王小明:“老板,你打算买多少钱的?”
王小明对现在的手机行情完全不了解:“不用太贵,能上网就可以,触摸屏的。”
张易伟笑起来:“这个种类就多了,很多国产机、山寨机,几百块钱,也都能上网。”
“这么便宜,那质量呢?”王小明问。
张易伟说:“这都是看运气,有的能用一两年,有的用一两个月就坏了。”
王小明说:“买个国产的,正规牌子的,一两千块的。”
张易伟嘿嘿笑:“老板,店里生意这么好,你还这么省钱,太说不过去了吧。”
王小明摆摆手:“谁说我有钱了?我穷得要死,还欠着一屁股债呢。”
张易伟嗅到八卦,凑过去:“老板,你真欠了债?”
王小明不理他:“你倒是给我推荐手机啊。”
张易伟说:“买个华为或者小米吧,这算是国产机里比较好点的了,性价比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