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馨宜不敢从这儿爬出去,白童也不敢勉强她。
确实这么高的距离,肯定是不能随便下去的。
“你就先在这儿等着,我先出去再来救你,你别慌。”白童安慰了曾馨宜两句,才攀上窗户,借助着旁边的附着物,慢慢向下移动。
今天为了来这儿,她是穿了裙子,这穿着裙子,行动总是不怎么方便,每一下,都是格外的小心跟谨慎。
曾馨宜在窗前,紧张得捂住了嘴。
她只知道白童读书好,写作好,可没料得,白童的身手,也是这么好,一个小姑娘,居然敢徒手就这么从三楼给溜下去。
这点身手,可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
白童抓住旁边的搁板,小心翼翼的慢慢往下,经过二楼时,从她旁边的这个排风扇这个孔洞中,倒是能看见里面的一角。
她倒是一下就看见,刚才带她们去换衣、再顺手把她们给关在那儿的那个服务生,正低头接耳跟一个女人在说着什么。
而那个女人,就是之前陪在黎纵身边的那个三流小演员。
白童这下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那个服务员要这么来针对她们了。
敢情是这个三流小演员跟黎纵吃醋较劲,找上了自己。
看着两个人走开,白童判断了一下,从这个位置无论如何都爬不进二楼的窗户,她只好按着原地计划,再从二楼下滑到一楼。
曾馨宜在上面半蒙了眼往下看,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现在看着白童平安落地,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白童向着她挥挥手,示意她等着,她才安心的退开。
这后面,是一块空院子,安放着冷却塔之类的酒店设置,晒满了酒店的换洗床单,倒没人往来。
白童看看地势,找准方向,从那边的小门绕了出去。
绕了出去,又是酒店的外面。
显然这是另一条酒店的出口,主要是负责这洗衣部的工人们进出的。
白童拍了拍裙上的灰,急急的向着酒店里面走。
这一次,那保安自然是认得她了。
虽然不明白,她怎么又从外面进来,可却是一点也没有阻拦,甚至还带上一个讨好的笑意。
白童此刻记挂着被关在那儿的曾馨宜,也无心多想,三步并作两步的向着里走。
前面的大厅,似乎仪式正式举行了,原本三三两两四处闲话聊天的人也不见了。
隐约能听见导演在给大家发表讲话。
白童无瑕多想,就想往三楼跑,先去将曾馨宜救下来再说。
方平此刻是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拉住她:“哎呀,玉瑕,你这是去哪儿了,我满场子找你,都快急疯了,这才要跟媒体介绍你,你却不见了,这不是故意为难我。”
“对不起,我还有事,等一会。”白童忙着往楼上走。
可方平,根本不给她机会,拉着她就向大厅里面拖:“不能再拖了,导演这些都等你好一阵了,再拖,都要成笑话了。”
白童无奈,被他拖进了里面的大厅。
果真,她们一进去,那些娱乐记者们意识到什么,纷纷调转视线,镜头就向着她这边对准过来。
白童也不是一天两天面对这样的镜头了。
这阵子,她也学会了如何跟这些媒体记者相处。
她立刻露出一个笑意,算是一个友好的招呼。
毕竟她自己也是写作文字的,知道这些记者无冕之王可不是盖的。
特别是这种娱乐圈的记者,更是没有底限。要是自己此刻表现不好,怕是有什么编排自己的话,说自己耍大牌也是常事。
看样子,得先搞定这儿的事。
她只能一边微笑,一边压低嗓子跟方平叮嘱道:“我有个朋友,不小心被误锁在三楼的房间中,你得赶紧带人去看看,别出意外。”
“好。”方平也低声应道:“我去看看,这儿你可得好好应对。”
有了方平的这一句承诺,白童放心多了。
今天来这儿,跟她料想的差不多。
因为这段时间,她的名气频频见诸于报端,大家都知道她是XX文学奖的得主。导演在台上,亲自跟大家再度介绍了她。字里行间里,都是溢美之词,说当初就发现白童决不是池中物,写出来的作品与众不同,才想将她的故事,给搬上银幕。
白童也很合适的回了一句,感谢导演给了她这个机会,让作品能以另一种形式,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今天受邀来采访的记者们,不由都笑了起来,说导演是慧眼识英雄,比那些文坛中的人,更有眼力,早早发现了“玉瑕”这颗明珠,才有今天的这一部电影。
虽然这边说着场面话,可白童心中记着正事,两眼不时看向大厅门口,直到曾馨宜跟着方平从大厅门口进来,白童才放下心来。
可是,虽然曾馨宜跟自己脱困了,并没有别的大碍,可白童,怎么可能白白的受这个委屈。
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县城软弱无助的小丫头。
要是现在,她被人欺负到了头上,还这样忍过,那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既然一再的努力,还是要被人随便欺负,那努力的意义又何在?
趁导演再度介绍着这个影片的时候,白童的目光,向着那后面的海报上好好的端详起来。
经过细细的端详,她认出来了,那个故意将整她们的那个三流小演员,在这里面,演了一个小配角,海报最边角上的人像,就是她。
这也难怪,她会带着黎纵出现在这儿。
想到这儿,白童向着那边稳坐着的黎纵,狠狠的瞪上了一眼。
就是这个花花公子惹出来的事,他自己无情无义,结果害得这些女人,将气出在自己的身上。
偏偏,黎纵对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根本是一无所知。
他端着酒杯稳坐在那儿,收到白童这怨气十足的眼神,他颇为无辜的耸耸肩,都不知道又怎么惹着白童了。
白童又将眼神,往那个三流小演员的身上扫了扫。
那三流小演员也是强自镇定的站在那儿,仿佛一切跟她没关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