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的小楼,小楼中安安静静,只有在那儿坐着发呆的明老爷子和他的保姆。
明鹏飞等人,自然是长期在部队,而明忆,这两天忙着在医院照料着黎纵,也根本没有回来。
白培德带着白建设,找到了明老爷子。
见得是白培德来,张妈自然是有印象的,知道两个老人交情一惯极好。
张妈立刻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老人家,稀客稀客,你是好久没有来做客了,老爷子时常念叨着你啊。”
白培德呵呵笑着,也有些惭愧。
确实当年,也是明老爷子千请万请,他才来这儿住了一段时间。
没料得,张妈这些人,还是记得他的。
可惜自己也是年龄大了,不大再外面走动,也没怎么来看明老头。
若是明老爷子是一般的普通人,白培德不介意多走动走动,来看望一下。
可明老爷子不是一般的普通老头,自己时常来看他,不免在外人的眼中看来,有些巴结权贵的感觉,所以,白培德只是经常电话中联系,也时刻互相寄一些土特产什么的,但是没有再来这儿。
可如今,骄傲一世,现在还是得来求着明老爷子。
“你好,张妈,好久不见,你现在是越来越年轻了。”白培德客气的跟着张妈说。
然后,他从身后白建设的手中,取了一袋礼物过来,递到张妈的面前:“张妈,这是我们过来的时候,替你带了一点地方特产,一点小小意思,你收下。”
张妈身在明家,只是一个佣人,现在,见得白培德过来看望明老爷子,都还记得替自己捎一份礼物,自然是很感动。
她客气的推让道:“哎呀,你们来就是了,哪需要给我送什么礼啊。”
客气推让一下,张妈也就顺势将礼物给收下了。
“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儿子,白建设,白童的父亲。”白培德作着介绍:“这位是张妈,在明家,做了十几年了,劳苦功高。”
“张妈好。”白建设跟着向张妈问候。
“好好,大家都好。”张妈乐呵呵的应着,忙着将两人向里面引。
她一惯对白家的人印象极好,白培德待人和气,白童也对人极为尊重。
“明老,你看看,谁来看你了。”张妈带着白培德进去,就笑着招呼着明老爷子。
明老爷子只是呆呆的看着白培德,半响,是没有反应。
白培德叹气。
只知道明老爷子的这个糊涂病,是越来越严重,亲眼看见,还是心下唏嘘。
“明老,你好好看看,看能认得出来不。”张妈在明老爷子的旁边,耐心的哄着。
现在照料明老,照顾这个糊涂着的老人,就当要哄孩子这样。
“不认识。”明老爷子摇头。
“好好想想。”张妈笑道:“你们很好的,经常打电话。”
“经常打电话?哦,经常打电话。”明老爷子无意识的重复着。
白建设看着明老爷子的情况,一颗心渐渐往下掉。
这么一个糊涂着的老人,来找他,真的有用吗?
白培德虽然心中急着白童的事,是专程为白童的事而来。
可看着明老爷子的这般模样,也难免心酸,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果真这人老了,就是这样,自己也说不定哪一天,一口气上不来。
要真是痛快死了,也好想一点,怕的是,中风啊,瘫痪什么的,什么意识也没有了,还得有人来照顾着。
白培德百感交集的拉着明老爷子的手。
他能记起,当初在江边,是怎么看着这个糊涂着的老人在江边乱窜,他一时善心,将他带回了家。
虽然那时候也是糊涂着,可也仅仅是记不得自己的情况,不至于象现在这样什么都认不得了。
千言万语噎着心口,白培德是什么也说不出,他只能拉着明老爷子的手,拍了拍,以示慰勉。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明老,这下,倒是有了一点反应,他紧紧的拉住白培德的手,喃喃道:“别走,陪我说说话。”
“嗯,我不走。”白培德说。
这一说,明老爷子才哦了一声:“嗯,不走,就在这儿。”
张妈凑到白培德的耳边,压低声音道:“你别见怪,他的情况现在就是这个样子,能跟你们说几句话也不错了,平时他都是一个人呆着,呆着就是半天,完全没反应。”
这句话,明老爷子倒象听着了,他生气的反驳:“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张妈笑,示意白培德他们坐:“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替你们泡茶。”
白培德跟白建设坐下。
看着张妈去泡茶,白建设坐在那儿,却是有些坐卧不安。
见自家老爷子跟明老爷子只是在那儿握着手,什么也不说,白建设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太担忧白童的情况,只想快点找人,能打听到白童的下落,将白童给救出来。
所以,他无不担忧的问着白培德:“爸,白童的事……”
白培德来,是专程为白童的事找来。
但现在看着明老爷子的情况,不免多感怀了一阵。
可明老爷子倒是追问一句:“白童的事,白童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白培德说。
现在这种情况,跟明老爷子说了,似乎也没什么作用了,明老爷子这么糊涂着,说了也是白说。
白建设忍耐不住,道:“我家白童出事了,她被抓起来了,我们没办法,只好来求求你们?”
“白童被抓起来了?”张妈刚好端茶过来,听着这话,大吃一惊:“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被抓了?”
明老爷子跟着道:“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被抓了?谁抓的啊?”
“我们就是不知道,来这帝都,完全是两眼一抹黑,除了你们,我们根本不认识什么人。”白建设实话实说。
白培德也没有阻止白建设的话。
现在这话,确实是实话。
只不过,明老爷子已经是糊涂了,说了也没多大的意义。
“谁抓的她啊?”明老爷子依旧在问。
也不知道他这是糊涂的在问,还是清醒的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