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雷为这个抗议了几次,想要一个单纯的蜜月,都被秦小鱼无情否决,一直很委屈,跟周行妈没少告状。
“她就这脾气,你就顺着一回吧,蜜月想过什么时候都能过,是不是?”周行妈这句想过什么时候都能过,打动了阿雷,他就不再闹了。
不过他提了一个条件,不管在哪,蜜月要满一个月。秦小鱼明知这个不太好实现,也不得不先应下来。
也因为这个,她格外忙碌,很多离不开她的工作,都要先安排下去。
这天午休时间过了,秦小鱼见女工们三三两两往楼里走,她们都是中午吃过饭就在院子里透一下气,马上回去工作的。
突然院子的角落有些异常,人群里冲出胡杏,似乎是哭着跑开的。
秦小鱼知道有事发生,急忙下楼去了模特队。
下午的训练还没开始,模特队里气氛低沉,里屋传来胡杏的哭声。
“怎么回事?”秦小鱼走进去。
“秦厂长,那些女人嘴太臭了,刚她们说的话好难听。”有个胆大的女孩子抢先告状。
“说什么了?”秦小鱼忙问,女孩子沉默了。秦小鱼看一下胡杏,明白了一些,就让大家出去,独留下那个女孩。
这一问,秦小鱼气得全身发抖。这些老娘们的嘴,也真是能吃人。当日王副局长把胡杏堵在屋子里的事儿,秦小鱼开会时特意讲过,不要对外声张。可是私下里这些女工添油加醋,已经说得不像样了。
中午胡杏在食堂吃饭出来,就听大崔和几个女工在议论她,还评头论足的,说从背影看她不像大闺女了。
“你别血口喷人,没等他得手,就来人救我了!”胡杏红着脸去理论。
“什么叫得手?这小姑娘懂得还挺多吗。”大崔笑嘻嘻地说,众女工又是一阵哄笑。
“你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胡杏脸上挂不住,已经要哭出来了。
“快到时间了,走吧。”有人记得秦小鱼会上说的话,这也是活祖宗,惹不起。拉着大崔就走。
“本来就是嘛,赚钱也要有代价的,这模特队,就是给领导准备的,睡一觉就完事儿了,哪弄那么多事儿。”大崔嘴碎,还不甘心,一边走一边说。
“你闭嘴。”胡杏人少脾气不小,过去重重在她身上推了一把,哭着跑过去。
“看看,这几步跑的,胯骨都松了!”大崔被推得闷住一口气,只能痛快嘴。女工们又是一阵哄笑。
“胡杏你别哭,你行得端站得正,没人能说你。”
秦小鱼憋了一肚子气出来,这件事必须处理好,她马上要出门了,不在家时不定出什么夭蛾子。她刚回办公室,费厂长走进来。
“我去问了一下,这大崔嘴不好,话说得太缺德了,狠扣奖金!这要是不收拾好了,过几天我走了,你去蜜月,她还不得上天。”费厂长也是揣着一肚子火。
这个大崔仗着跟她关系好,平时就有些不服管。现在出了事,也是打她的脸。
“我看这事儿,开会也没多大用,咱也不能一张嘴一张嘴的堵去。这样,你把大崔调仓库去干几天。”秦小鱼的发落,让费厂长摸不着头脑。
仓库的活儿说累也不累,比起车间还是轻松,这明明是给调到好地方了,她做了什么好事,怎么还带表扬的?
可是她一向听秦小鱼的话,不敢多说,就按着她说的办了。
没出三天,秦小鱼坐在办公室就听楼下热闹,女工们都跑出来了。
大崔和一个男人撕打在一起,她的个子高大,男人不是个儿,没占到便宜,只好不停地骂。
“你个骚货,跟别人老爷们搞上了,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你少在那儿瞎说,没有的事儿!那就是拉货的车坏了,在荒郊野外坐了一夜,哪儿就有事了?”大崔虽然气,还是要解释。
“你说出天花我也不信,今天就离婚,不过了!”
“等一下,我给你们做个证吧。”秦小鱼分开人群走进来。
“秦厂长,你可得给我作证,我是清白的。”大崔一见秦小鱼,哇地一声就哭了。
“大崔姐夫,大崔真没什么事儿,这是我安排的。”秦小鱼微笑着说。
“你安排?安排的啥?”大崔愣了。
“安排你去拉货,安排货车抛锚。”秦小鱼平静地说。
“秦厂长,你这事可不地道啊,你这不是让我们俩口子打架吗?”大崔一听这个可火大了。
“我只是安排一次事故,怎么就让你们俩口子打架了?”秦小鱼还是似笑非笑的。
“你,这还用问吗?这帮老娘们的嘴跟破车似的,没事儿都给嚼出事儿了,这不是把屎盆子扣我头上了,秦厂长,你说咋办吧!”
“你说咋办?你问谁?你这都结婚十多年了,生了三个孩子的,还怕人背后讲究人。人家一个小姑娘,架得住你背后嚼舌头吗?是我没教育好这女儿,我认栽了,你就让我操碎这颗心吧!”出来说话的是崔大娘,她一边说一边追着大崔打。
“这事儿你也知道?妈,你跟谁一伙儿的?”大崔知道这是着了秦小鱼的道。
“都静一静,看到了吧,这叫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我知道,想把职工的素质一下带到一个高度是不可能的,可是净化是第一步,也是必须做的。我们要成为一个知名的企业,就要彻底摆脱居委会小作坊的影子。我秦小鱼,有时间也有工夫跟你们玩,现在看到的就是你们的榜样,流言止于智者,你们自已用心想一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以后还有不服的,尽管来挑战!”
秦小鱼说完,院子里一片死寂。一个小模特怯生生鼓起掌来,她身边的几个小姐妹也拍起手来。很快一个接一个的女工加入,院子里掌声雷动。
企业文化,这是秦小鱼最近开始考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