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鱼快步上楼,套间门是开着的,两个服务员,一个在擦地,一个在收拾卫生间。
“喂!你嫌我们家脏就不要来住!”秦小鱼要被他气死了。
“我没有嫌你家脏,只是……”阿雷试图解释,可是实再为难,挠了挠头说:“是有些脏。装修后打扫的不到位。如果你允许,她们可以把整个楼,不,四幢楼都收拾出来。”
“不用!有需要我会请人,请你自重!”秦小鱼怒吼道,两个服务员吓得不轻,都使劲低着头,干得越发卖力气了。
“不要生气吗,我可以从那边再叫几个人过来,反正爷爷雇的人也多,根本用不过来。”阿雷不以为然地说,他还有点挂不到秦小鱼生气的原因。
“好了,我想跟你多废话,现在,马上,你让她们离开的我家,如果你想住下去,就接受这一切,如果不能,请你走!”秦小鱼一指门口。
“好吧,你们请回吧。”阿雷难得直接怂一下,看得出来,他是不惜余力也要留下来。
晚饭时间,秦小鱼知会了一下要出门的事。
“我不管,你去哪我去哪。”阿雷已经大摇大摆坐在周家的饭桌上了,吃得比谁都多。
“我看阿雷跟着挺好的,这丫头自己往外跑,万一遇到什么坏人,被欺负了怎么办?”周行妈赞同地说。
“就是,像坐软卧,一共就两个人,孤身女子,多有不便。”
阿雷满脸的无辜,可是眼神里透出来的,却是调逗。秦小鱼再想不到他公然调戏,恨恨地在桌下狠踢一脚。
“哎呀!”邓缄言嗷地一声就窜起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周月吓得急忙察看。
“小鱼踢我。”卢缄言委委屈屈地说。
“我不是故意的。”秦小鱼恨不能把头塞粥碗里。
“她就是故意的。”阿雷还是满脸的甜笑。
“小鱼!你看看,都破皮了,你轻点行不行!”周月翻起邓缄言的裤角看一眼,就心疼地训起秦小鱼来。
“一个大男人,破点皮有什么,小鱼不用理他们。”周司令看不下去了。
“吃饭,吃饭。”周行妈满着和稀泥。
“你不用管了,我订票,你要坐火车还是飞机?”阿雷正色道。
秦小鱼想了想,与其把他留在周家,还不如带到身边保险,只能叹口气说:“火车吧,还是不喜欢飞机。”
“好嘞,您就擎好吧。”阿雷应下来。
“也是,有这么一个人跟着,比跟个秘书强。”周月还记得刚才的事,怼了阿雷一下。
“秦厂长,厉害,有男秘书了。”阿雷一句话,大家都笑了。
秦小鱼的行李箱随时待命,晚上随便一收拾就装好了。明天起早去火车站,说好了小陈送他们。
“车票在哪?”秦小鱼不放心,问了一句。
“你当我是崂山道士嘛,我又不会隔空取物。”阿雷委屈地说。
于是秦小鱼在八十年代,享受了一次二十一世纪才流行的预订火车票,在车站取票的服务。
他们直奔软卧车厢,秦小鱼发现,不管硬座是多么拥挤,软卧总有那么几间是空着的,以备不及之须。
“时间太紧,餐车那边没准备,你喜欢吃的食物并不多。”阿雷从周家出来,马上就恢复了主宰一切的口吻。
秦小鱼卡巴着眼睛看着他想,这演技,肯定三天六千万。
“你盯着我干嘛,我又不能吃。”阿雷突然俯身向她,把她吓得一缩身。
“谁吃你,臭不臭!”秦小鱼用力推开他。
“也未必就不能吃,建议你尝尝。”阿雷一脸坏笑。
“我要睡觉,严重缺觉中,不要打扰我。”秦小鱼听得到隔壁车厢有动静,一个女人放肆地大笑着,只要有邻居就好。她可以高枕无忧了。
秦小鱼睡得昏天暗地,醒来时,车厢里只有一盏孤零零的小灯,灯光昏暗,对面的铺上,阿雷的鼻息很轻,他也睡熟了。
她最怕的就是夜半醒来,有很多事,不能去想,想一下就会失眠。
可现在还是忍不住去想了,秦小鱼坐起身,靠着车厢,发起呆来。
重生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白手起家成女企业家。林林种种,都刻在她的心上,这三年,比前世的二十年还要丰富。
还有那边睡着的,拼命想得到他的男人,他是真心的吗?
秦小鱼忍不住把目光投过去。
阿雷睡着的样子很迷人,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那时刻准备扑向她的眼睛,要可爱得多。
这不是等闲之辈,是不是她的良人,她也不知道。
嗵!一声闷响,是隔壁撞到隔板上的声音。
“不要嘛!”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传过来,接着就是令人尴尬的喘息。饶是火车嘶吼,也盖不下去。
秦小鱼想躺回去装睡,已经晚了,阿雷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真的,我以为做了春梦。”阿雷伸了一个懒腰,拿过桌上的杯子,喝了几口水。
隔壁的碰撞声已经很有规律了。
“七分钟。”
“什么?”秦小鱼疑惑地看着周行。
“我打赌,他只有七分钟。”阿雷把水杯放回去。
秦小鱼面红耳赤,真想一巴掌把他呼墙上,可恶,竟然跟自己说那样的话题,而且以为她能听懂。最让她难堪的是,她还真的听懂了!
就像回应阿雷的话,隔壁随着一声重重撞击,安静下来。不一会儿有人开了门出去。
秦小鱼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决定若无其事地躺下睡觉。
可是阿雷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把鞋穿上,走到秦小鱼的铺前。
“你有事?”秦小鱼死死掐住被子,紧张地问。
“没事,只是想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睡觉!”秦小鱼话音刚落,就觉得身子一挤,阿雷已经贴在她的身边躺下去了。
“睡觉,说得好!”
“你回去!去你那边睡!”秦小鱼这次可不客气了,抬腿一蹬,阿雷本来就大半边身子悬空,直接摔到地上。
当当,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