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助理,你真没事儿啊。”
从警察局出来,我摇摇头,手上已经包扎好了,“我没事儿,她怎么样了。”
“被啄的不轻……”
杨助理签完字从里面跟出来还满脸担心,“暂时还配合不了审讯,不过这案子一定得转刑事,她这属于蓄意杀人啊!”
我点了下头,“等她精神好点咱们等警察电话吧。”
那孙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老娃子群攻给刺激到了,身上其实没多少伤口,她穿的都是长袖,破的也是外皮儿,重也没我这重,就是她这精神出现了问题,不过那道边儿都有监控,要是没乌鸦我不死这也得和她打的脱层皮,这局子她是进定了。
“好,我送你回去吧。”
我应了一声,抬脚刚要上车就听到后面有人叫我,回头,我看着跟出来的师哥笑了一下,“师哥,这事儿谢谢你帮忙了啊。”
“这是我应该做的。”
师哥看了一眼杨助理,“小薛,我有几句话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
“那你们聊,薛总我先去开车。”
我点了下头,杨助理一走这师哥就看我笑笑,“这都是薛总了啊,我老能在新闻上看到你呢,现在都是名人了。”
“师哥,我这就是一人名,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啊,别跟我这说没用的。”
师哥挠了挠头,“嗨,就是感慨么,我还记得那时候我给你吓哭的事儿呢……不过说真的,你帮我多少忙啊,就冲你帮我破那大案子你有今天就不是靠运气!”
我抬手给他看看掌心的纱布,“师哥,咱要叙旧换个时间再来呗,我这可是病号啊。”
师哥叹了口气,眼神有了几分正色,“我其实……就是想和你说说大霖的事儿,你要是有时间啊,去看看他……”
我瞄了一眼杨助理开过来的车,“他怎么了?”
听我二舅妈说他们家占地得不少钱呢,暴发户了啊!
“他现在在省城看守所里,公诉后大概就要坐牢了,最快,也得一两年才能出来。”
“坐牢?”
我讶然,“他犯什么事儿了?”
“吸度……”
师哥的声音轻了几分,满脸惋惜,“还有聚众赌博,被举报当场抓到的,认罪态度还算是可以,从他辞职后,整个人就都变了,小薛啊,算我求你帮忙吧,你有时间去看看他,劝劝他别这么作践自己了,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大霖真的是特开朗的一个人,谁都没想到他会走到今天这步。”
见我没答话,师哥的口吻里带了些恳求,“你也知道,他其实就是自己想不开,葆四,你去看看他,让他把度彻底戒了,要不然就算是出来了,他还得再走老路,求你了,行吗。”
‘嘀嘀~~!’
杨助理摁了两下车笛提醒我,我垂着眼,吸了口凉气点头,“成吧,等我有机会去省城就去看看他,他是一直在看守所吗。”
“现在还等公诉呢,等判决下来,就会去省城监狱,到时候你给我来个电话就行。”
我没抬眼,只是嗯了一声点头,转身上了车里,“送我回家吧。”
路上我都没在说话,杨助理也不知道是不是嫌太安静了就开了收音机,随便调了个频道就传出了很独特沙哑深情的女音——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表达千万分之一,为了这个遗憾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记忆他总是慢慢累积在我心头无法抹去,为了你的承诺,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都忍着不哭泣……’
“薛助理,这歌是不是……”
我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脑子里,还是会印出陆沛在机场回头看我的样子,“等我。”
‘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不能自己,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
窝在座椅上,我侧脸看着窗外的倒退的霓虹,再次泣不成声。
我让杨助理把车开到了我七年前住的地方,回迁楼终于快要交房了,以前的景象都已经模糊了,我坐在车里看着,巷子还在,那些树还在,我当年,好像就是这么婚魂不守舍的穿过巷子,然后在小区里的那棵树旁,被这首歌,彻底击垮。
陆沛,你到底要多久才会回来?
我一个人,真的很累啊。
“薛助理?”
呆呆的看了很久,杨助理有些紧张的看向我,:“没事吧。”
“没事……”
我大力的吸了下鼻子,“回家吧。”
明天就好了,阳光升起,我就会擦干眼泪,穿上一身的盔甲,继续等他。
……
“卓总,您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初夏,卓景果然再次约我,说要找我帮忙,到了省城后就让我上了他的车,一路上我就看这人影越来越少,典型的是要朝郊区奔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点了下头,想了想还是看向他,“要见的人见完了?”
“嗯。”
他抿着唇,表情冷清,话少的可怜,“知道了一些事。”
我没多问,清楚的是问了他也未必说,过了好一会儿,我看到了几座孤零零高耸入眼,“那是烂尾楼么?”
“嗯。”
还真是言简意赅。
我眯着眼继续看着,“这有年头了吧,很破啊。”
就这地儿,远就算了,关键是这几栋楼建的也太突兀了,跟几把长枪似得,杵在这儿吓唬谁呢!
“这是我们市有名的鬼楼。”
卓景应了一声,我认真的看,车子开过后对着倒车镜打量,“开工时死过人还是有人在那跳过楼?”
“都没有,是因为那个……”
我转过脸,眼神顺着前风挡看出去,“墓园?”
好一个阴森破败的墓园啊!
车子挺稳后我就站在墓园门口仔细的说打量,里面能看到青翠山林,倒退了几步,“这里的风水以前应该很好,前后左右格局不缺,可是……”
想了一下来时看到的几座孤楼,叹了口气,:“这局被破了,那几个楼破这里的气了,盖得太不考究了,害人害己么!”
不,还得加上一条害‘鬼!’
墓园就等于是往生者的小区,你把人家小区的风水毁了害人家住的不舒服还能有好?难怪会被称为鬼楼呢!
卓景面无表情的下车,站到我身旁后对着墓园打量了好一会儿,“这里住着一个脏东西,当年,和我家有些过节,也可以讲,是因为我母亲而死,成气候后一直想害我们,我小叔,在几年前曾经找人镇过,但现在有些麻烦,她随时随地都会出来,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看看。”
“脏东西?”
这个得看什么程度的啊!
我紧着眉想了一阵子,凭借卓景这种人的财力,这么多年只是镇,不是除,八成不得和那碑仙差不多的造化啊。
“薛小姐,是这样,我不需要你和她硬来,你只需要给我分析一下她的实力就好,有危险的事,陆二也不会同意我找你做的,而别人,我现在又信不过,所以,我只是想让你看看……”
他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是要我给他托个底呗。
点了下头,“成,那我就会会吧!”
说真的,我对这种事不排斥,咱老本行就这个,干这事儿你比让我看风水过瘾啊,所以我别上自己包里背着的腰包,廖大师给我配着的匕首一插我就抬脚朝着墓园里面走去,卓景看我这架势嘴角微调,“这行头挺全啊。”
我笑了笑,“我弟弟给我做的!现在出门我就带着,有备无患。”
都是被那孙菲弄出的阴影,不带点家伙事儿出门怕吃亏啊!
说话间,脚下已经进了墓园,冷风拍面,不自觉的就哆嗦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进来的大门,就像是有了某种结界,外面是零上二十四五度,跨进来就是零上五六度,冷热不是一般的明显。
“卓总,你稍微靠后。”
他这种的一身邪骨,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卓景没说话,不过很配合的停下了脚步,下巴示意我他让我看的脏东西是在石阶的最上面,“名字是叫方雪桦。”
我点头表示明白,朝着石阶走近了十几米后这鸡皮疙瘩自己就起来了,这里面是真的阴沉,阳光斑驳,常青松因无人打理都是歪歪斜斜,墓碑不多,能看到的几个也都是青苔遍布,照片都模糊的辨认不出,最差劲的是这台阶,全都缺边少牙,我越靠近,这身体的感觉就越发的不舒服!
‘呼呼~~呼呼~~’
风有些大了,呜咽着如哭泣般从耳廓掠过,眉头一紧,我手摸向挎包上的匕首,抬眼,一记隐约的白衣身影就站在墓园高处!
镇住还能现形?!!
抬脚走上石阶靠近,手拨开挡路的树杈子,十几步后脚下的石阶却开始轰隆发颤,地震般的感觉,没等我低头去看,红色的浆液如倾泻而出,瀑布般顺着台阶一路向下,分分钟要蔓延我的脚面,“吓我!”
没有犹豫,没等血水触碰我就拔出了匕首,尖端朝下,‘吭哧’!一声插入地面后腥臭味儿当即消散,虎啸声低吼而过,我死握着匕首的刀把,没等拔起,就看着血流迅速回涌,“你有怨诉怨!!”
冷声抬头,一个煞白红眼的女人脸与我只有寸厘,“啊!!!!”
脸没有给我吓到,她这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唤声倒是给我弄得浑身一个激灵!
脚下倒退一步,女人的脸狰狞的还在狂吼,震颤着这周围的树木枝杈都是‘吱嘎’摇曳几下后如鞭炮般啪啪响了两声折断。
红色的血顺着她的眼角喷涌而出,我心里大紧,就看着她的一张挂满血泪的脸嚎叫着迅速后退,鲜红的嘴唇子大大的张开,“滚!!!”
飞过来的只有一张脸,没错,只是一张脸,但这脸在大白天的居然还有影子?!!!
我冷着眼看她退回高处位置,这次她不是自己了,手边还拉了一个小孩儿,还是有孩子的?!!
“实体的……”
嘴里呢喃的念叨了一声,我转身就朝着石阶下面走去,闹呢!我就说怎么给镇上了,她要是和那碑仙联手俩人早就立棍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