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只学得何足道皮毛而已(2)(1/1)

第213章 只学得何足道皮毛而已(2)

眼见所执黑子即将落败,老者索性耍起赖来,目光直指房遗爱道:“如此你与老夫对上一局,也好让我这老头儿见识见识你的棋着!”

“啊?”房遗爱见老者提出要与自己对弈,一时颇为惊讶,唯恐众人说他自大下,连番委婉回绝,“学生见识浅短,实实不敢与先生对弈。”

见房遗爱推辞,执白子老者起身拉扯,硬生生将房遗爱按在了棋座前,“诶,棋局之上不分长幼,小哥快些杀杀这老倌儿的锐气才好!”

被强拉坐下后,棋瘾大起的房遗爱倒不推辞,缓缓收起棋盘上的黑子,拱手施礼,与对坐老者手谈了起来。

见房遗爱落座对弈,谢仲举缓步走到他身后,聚精会神的研究起了他的棋路棋着。

与之前对阵长孙澹一样,房遗爱自觉棋力不是对坐老者的对手,开局便采取了“抱头鼠窜……”的游击战术,任由老者执白子吞吃黑子,却始终不肯与其正面交锋。

“你这娃娃下棋怎地如此胆小?”老者虽然着着占先,但碍于房遗爱只躲不打,一时间倒拿他没什么办法。

面对老者的询问,房遗爱苦笑一声,“学生自知棋力不是先生对手,值得如此委曲求全了。”

对坐老者眼见百着内战胜房遗爱无望,自觉在一众老友面前失了面子的他,心生不悦道,“哼,如此畏首畏尾,想来日后也难成其什么大事。”

之前受过房遗爱指点的老者,言语有心帮助房遗爱,出言辩论道:“嘿,老倌儿。你刚刚不还在夸赞何足道的棋路深谙中庸之道么?怎地现在换了这位小哥,就说人家畏首畏尾了?”

“哼,他一个黄口小儿怎能与何榜首相提并论?”说着,对坐老者连连使出杀招,显然是打算速战速决。

见老者连番逼迫,饶是房遗爱有意谦逊,但却还是被逼的有些不悦。

“这老头儿太过欺人,想来已经躲闪了近百着,眼下总该试试锋芒了吧?”

心中拿定主意,房遗爱手执黑子连番布局,不动声色的搭构起了反击隐子。

二十着过后,对坐老者白子锋芒大盛,眼见即将将“抱头鼠窜……”的房遗爱尽数吞下,喜悦下朗笑一声,“哈哈,娃娃你往哪里走!”

听到老者笑声,与友人交谈的杜翁发下茶盏缓步起身,想要观看一下这位新来的少年郎的棋艺如何。

杜翁棋艺精湛,瞬间便看破了房遗爱的棋着伎俩,暗想,“唔?这娃娃已经布下十余着隐子,眼下白子即将摧枯拉朽,他怎地还不反击?”

谢仲举站立在房遗爱身后,见白子已将发起全面攻击,不由暗自为房遗爱捏了一把冷汗,“房俊的棋路太过惊险,想来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又过了十着,对坐老者抬眼看向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是准备全力吞吃黑子了。

见房遗爱无动于衷,杜翁不由轻言提醒道:“娃娃,此时若不反击你便没机会了!”

听闻杜翁的话语,对坐老者冷哼一声,信心十足的说道:“哼,他反击什么?不出二十着我定能赢他!”

得到杜翁的提醒,房遗爱颔首点头,手持黑子一着落下,之前埋下的隐子遥相呼应,面对白子摧枯拉朽一般的全面攻击,竟自竟生生豁开了一条口子!

眼见苦心布下的棋局被房遗爱一招化解,对坐老者有些气馁,对杜翁喃喃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见老友出言讥讽,杜翁却也不恼,轻笑着道:“见死不救是小人。”

对坐老者显然有些忌惮杜翁,说过之后埋头观棋,一心想要胜过房遗爱这个奸诈孺子。

一盏茶过后,黑子渐渐扭转战局,白子反倒被逼得龟缩一角,眼看就要被困死居中。

房遗爱从棋篓中捡起一枚棋子,见对坐老者气喘如牛,生怕将其气出个脑血栓、心脏病的房遗爱微微一笑,接着回手将黑子放回了棋篓之中。

对坐老者心知自己败局已定,忽的见房遗爱落子停手,不由好奇问道:“咦?娃娃你怎么不落子?”

“先生大才,学生佩服。眼下棋局已和,学生自然停手了。”

说过圆滑答辩的话儿后,房遗爱将身站立,对着老者拱手施礼,俨然一副学生对待师长的模样。

“啊?啊!”过了半晌对坐老者回过味来,见房遗爱有意和棋,不由眉开眼笑,起身拱手道:“承让承让!”

见房遗爱见好就收,言语谦逊有加,的翁抚髯暗想,“嗯?这娃娃有些意思,棋路么……倒有些像何足道《呕血谱》中的棋着。”

交谈过后,观棋众人望着棋盘上的残局,对房遗爱言道:“小哥,你的棋着固然奇特,但其中杀伐之气过重,想来不是什么好事啊。”

一人出声,众人应和。

“是啊,小哥的棋路想来缺乏中正平和之气,年轻人锋芒太露不是好事。”

“小哥的棋路前一百着四下闪躲,后着却犹如海浪一般绵绵不断,想来棋艺一定经过名家指点,不过正像老倌儿刚刚所说,缺乏孔孟之道的中正平和。”

见众人话锋一转,竟自数落起了自己的棋着,对于这些老夫子甚是忌惮的房遗爱连连点头应声,“是是是,学生记下了。”

可就在房遗爱被几位托大的老头儿数落的点头如捣蒜时,一旁的杜翁却说出了一番截然不同的话语。

“小哥的棋路虽然缺少中正平和,但却隐隐有一丝避其锋芒、后续发力的味道。”

话说一半,杜翁偷眼打量了房遗爱几眼,继续道:“想来倒是颇有《呕血谱》中何足道对战长孙澹时,所执黑子百着之后反击的味道。”

杜翁此言一出,众人忽的想起了之前曾一起研究过的《呕血谱》上的棋路。

“诶,对啊!《呕血谱》中何榜首所用的棋路不正和小哥所使的一样吗?”

“难道小哥你是何榜首的同窗好友?”

听闻众人的话语,房遗爱看了一眼谢仲举,苦笑着点头道,“在下正是何榜首的同窗,不过仅仅只是同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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