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世璟就在玄武楼的五楼坐着,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的是那三枚没有发出去的三枚牌子,这牌子做的比他想象中的可要精致多了。
“未曾想到,这玄武楼的五楼之上,竟然会是这样一番光景,巧啊,妙啊。”阎立德在五楼之上四处走动,目不转睛的盯着房间之中的摆设。
这房间中的摆设许多都是玄世璟自己亲自画了图纸让工匠打造的,阎立德自然没有在别处见过,而阎立德也是这个钟行家,见到这房间之中这些新奇的东西,心中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
怕是阎立德没有见过道政坊的房子里的装饰啊。
大唐的木建筑虽然十分精巧,可以说是艺术瑰宝了,但是在这个时代,再好的艺术瑰宝,数量多了起来,人们也都看习惯了,反而玄世璟弄出来的那些华丽的、精致的东西,更能吸引旁人的目光,因为它们胜在新奇。
“好东西啊。”玄世璟手里把玩着一块银牌:“古有二桃杀三士,此次工部铸造这些牌子,与二桃杀三士,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阎立德听到玄世璟的话,这才收了目光,走到玄世璟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先前玄大人说此事的时候,本官还未曾想过这当中细节,玄大人走后,本官仔细一向,才知玄大人此计甚妙啊,只是,玄大人所说的调用军队一事.......”
“多方动手,咱们不吃亏。”玄世璟笑道:“军队要用,而这三枚牌子,是留给他们的一个套,他们若是乖乖上套,还能保住些本钱,若是不上套,那就让他们手里的东西留在家里生小的吧。”
那日玄世璟找过李承乾和李恪之后,两人便写了折子,将此事呈报给了李二陛下,李二陛下也已经批准了,明日东宫太子六率和五千玄甲军便会开赴秦岭,去开采山石木料,运送到长安城。
明日大军一开拔,消息也瞒不住那些人,就看那些人到时候是如何反应了。
“光是玄大人这一手,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阎立德说道:“只是这么一下子,倒是牵连了不少无辜的商人啊。”
“行业不同,没什么可比性。”玄世璟笑道:“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给户部指了一条财路,就看他们的悟性如何了。”
“好端端的事儿,没想到横生出这么多枝节。”阎立德感慨道。
“也是朝廷操之过急了,陛下操之过急了,新宫的事情,商定下来,没有任何准备,便下旨开始征发徭役到龙首原上,开始建造,一切都是才刚刚起步,仓促之下,自然事情也就多了。”玄世璟说道:“只是,为人臣子,即便是麻烦多,也要尽力去解决,否则,朝廷养这么多人作甚。”
“玄大人说的有理啊,现在,就看最后的这三块牌子,花落谁家了。”阎立德抚须道。
“无论花落谁家,想要拿到这牌子,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能成?”玄世璟笑道。
与此同时,长安城西市的一家酒楼之中,原本在玄武楼参加宴席的掌柜的火速回到了西市自家酒楼,因为他的主家,已经在酒楼之中等着他回来禀报消息了。
“李兄,如今那玄世璟在长安城,如此大张旗鼓的借着朝廷的名头嘉奖那些商人,恐怕剩下的商人没有几个能扛的住了吧。“杜荷对着李安俨说道:“二桃杀三士,玄世璟想出来的办法,何其毒也。”
“剩下的商户,背后可都是老世家,与天家亲进的世族甚至是陛下的族人在背后操纵,不会这么容易就妥协的。”李安俨笑道:“更何况,还有你我两家在当中,这些天咱们两家手底下的人也联系了不少人,在长安附近甚至走的更远,收购了不少材料,屯在手里的东西也不少,那牌子也不过有三块罢了,也就是说,剩下的这些商户,只有三家商户,能够拿到牌子,一个玄世璟,阻挡不了那些人想要赚钱的心思的,而且,长安城的商户何其多,三块?到时候被逼无奈,这牌子,还要出更多,弄到人手一个烂大街的地步,这事才能算平息下来。”
“如此,照李兄说来,咱们两家手底下的商户,还要继续与朝廷作对?”杜荷问道。
“不是与朝廷作对,而是与他玄世璟作对。”李安俨说道:“这事有比咱们更厉害的人顶在前面,你我二人无须担心,跟在他们背后,即便是吃不到肉,怎么说也能喝口肉汤,这一票生意下来,少不了赚头。”
或许,李安俨玩阴谋,搞政治会是一把好手,但是论起做生意,十个李安俨也顶不过一个玄世璟。
并不是说玄世璟做生意的手段有多么的厉害,只是人的见识决定了一个人的眼光,玄世璟的见识光,眼光放的远,看的透,这些是李安俨所没有的。
所以如此一来,李安俨和杜荷,也只能给玄世璟制造一时的麻烦,等麻烦被玄世璟解决之后,吃亏亏损的,还是他们两人。
长安城中,有几个勋贵,便是被李安俨说动了,将货物囤在手上,想要借此机会,从朝廷的国库之中,分一杯羹。
财帛动人心啊,更何况,这些老贵族,在朝中的势力一日不如一日,自然将心思都放在如何将钱财往自家扒拉这方面上去了,李安俨一说,他们就心动了。
原本在前隋的时候,大多就是些土财主,只是因为出身晋中,资助了李渊起兵,所以李渊建立大唐的时候,这些人才跟着沾了光,包括李家的那些族叔在内,都是如此,大多数没什么远见,仗着自己出资助唐的功劳,在关中得了爵位,得了封地,开始吃老本,或者仗着有些关系权势,经营商队赚些钱财。
这些人的爵位大多都是李渊封出去的,大唐刚刚建立的时候,爵位可没有现在这么值钱,而到了现在,李二陛下即便想削减封出去的爵位数量,也苦于找不到借口,只能这么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