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诸葛亮与张飞等一众残蜀遗臣,又转战吴北,投了陆逊的大军,听闻正与大魏上将张颌于吴郡境外激战。而曹操则攻克了平阿,随时将会向吴县进军。
文翰听闻此报,面色沉着,眼中烁烁发光。庞统神色一凝,急出席拜道。
“王上此下幸有诸葛孔明相助于东吴,曹孟德若想速克吴北,更是难上加难。依统之见,吴南此下正是空虚,王上何不遣川中兵马,速望交州袭之,然后再取吴南”
庞统此言一落,尚书令钟繇脸色勃然大变,急出席而道。
“不可我等西唐前番征伐蜀汉,大耗国力,时下蜀汉已平,各军将士方得半年歇息。岂可再贸然再起兵事,大动兵戈?兵士劳苦,还请王上三思”
文翰听言,面色一沉,先是不作抉择。钟繇见之,急与太常周珑投眼色。周珑素来仁善,便出席谏道。
“臣以为钟尚书所言是理。川中战事不但死伤无数,更兼耗损极多粮草、钱财。我西唐虽是富裕,但若是战事过紧,恐难为继。”
文翰听罢,忽然转眼望向其儿文舜,沉声问道。
“舜儿你以为如何?”
文舜听了,神色一震,拱手作揖,便疾言厉色答道。
“回禀父王。孩儿以为,蜀汉虽已灭国,但其一众余孽中,不乏高智了得之士,除那诸葛孔明外,法孝直、马季常皆乃王佐之才。始安不过弹丸之地,两人却能在半年内,使得始安人口足有七、八万。再者又有潘坦之、陈叔至等善于练兵之将,操练兵马。若不早除之,待诸葛孔明、还有张翼德等人归来,必定会趁魏吴两败俱伤,图谋交州。若如此,定当是后患无穷也孩儿以为,当斩草除根,速征兵马破之”
钟繇、周珑听言皆是面色一变,正欲张口。这时,太仆王朗却争先说道。
“依老臣之见,世子所言极为有理。昔年川中战事,之所以久而难破,皆因诸葛孔明此人也。此人用兵如神,更有鬼神莫测之计,若是待残蜀蓄以势力,东山再起,必定谋图复国。即时,川中之地,便将永无宁日也
王上当一劳永逸,将始安破之,擒下那刘玄德之子刘禅,以为挟持。到那时,诸葛孔明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亦不堪大用耳”
王朗此言一出,甚得文翰之心。文翰重重颔首,扶须而道。
“倾所言最善诸葛孔明对刘氏忠心耿耿,若能将刘禅擒得,必定投鼠忌器,不敢再有反抗之心。再者,此中之事,孤早有商议。诸位卿家却不知,孤早在始安城内,密布细作。待我军一到,便能内外相应,要破始安,如囊中探物也”
文翰话音一落,殿内一众文武无不变色,暗暗心惊。文翰与庞统会意一笑。这时,徐晃却皱着眉头谏道。
“不过据徐公所报,姜伯约与朱治正于长乐激战。若是听闻我等望交州进军,必有所动,待时又当如何?”
庞统听了,淡然一笑,一双细小的眼眸,发着阵阵璀璨逼人的精光。
“若统所料无误。朱治绝非姜伯约敌手。统虽与姜伯约此子素未谋面,但对其事迹,颇有耳闻。此子虽年纪轻轻,入仕不久,却屡立奇功,更曾击败东吴素有‘白蛟’之称的陆伯言。以此足可见,此子能耐不凡,更兼又深得那郭鬼才倾囊教唆。所谓名师出高徒。朱治虽亦非等闲之辈,但遇着这当世奇才,也只能饮恨。
而若是姜伯约击败了朱治,大有可能将赶往吴北助战。毕竟,就凭张颌如何能击败诸葛孔明与陆伯言龙蛟联手恐怕就算是曹操亲来,亦大事难济
于此,姜伯约大有可能将率其部,望吴北而援。到那时,我军便可兵不血刃,尽得吴南之地。随后再静观其变,王上一统江山之日,指日可待也”
庞统此言一出,殿内一众西唐文武无不激ngshen大震,大多者都纷纷附和。徐晃听罢,亦无忧虑,向文翰拱手道。
“竟如此。晃亦以为,王上当取交州”
文翰刀目一瞪,迸射赫赫精光,纵声大笑。
“好交州之战,就此定落。士元以为,孤当如此调拨”
庞统作揖一拜,心中早有料算,疾言厉色而道。
“兵在于精,而不在于众,更兼如尚书令、太常两位大人所言,当下我西唐尚在歇养,不宜大动兵戈。王上可令龙神龙大将赵子龙,亲率川中一万精兵,先取交州。而又遣一将,于并、雍两州征集新兵两万,随后进发。待赵子龙取得交州,便望吴南而进,分兵镇抚如此吴南可定也。”
文翰闻言,甚合心意,遂依从庞统所言,拟定诏书,遣使进往川中,又教徐庶负责军中补给之事,另外又令张辽谨慎把守建平,以防大魏兵马趁乱来攻川地。随即,文翰又令大将庞德,即日起速速征集新兵,操练兵马,待指令一到,立刻望交州进发。文翰调拨已定,交州之战,已是势在必行。而文翰深信赵云、徐庶之能,并无忧心,而时下局势,对于西唐来说,极为大利。文翰拟定战略后,便落得清闲。
忽一日,文翰来到东宫,蔡琰正在织一袍子,已将完成。忽然,听侍臣西唐王来了,蔡琰淡淡一笑,放下手中战袍,引着婢女一同迎接。文翰见蔡琰面色不好,眉头一皱,又见得桌上袍子,叹声而道。
“王后身体不佳,便多点歇息,莫要操劳。”
蔡琰听了,欣然一笑,如一朵兰花绽放,美不胜收。只可惜那娇容上的憔悴,却又令文翰看得一阵心惊肉跳。
“王上勿虑。妾身闲来无事,想着天候快凉了,便想着为王上织一新袍。说来也是,王上刚纳了两位新妃,怎么不多多陪伴,可莫要冷落了佳人。”
文翰轻轻地执起蔡琰的手,刀目如炬,眼中尽是柔情,微笑道。
“幸王后宽宏,孤纳得新欢,但又岂能顾此失彼,冷落了王后。只恨孤分身无术。”
蔡琰听后,会心一笑,轻轻道。
“王上乃当世雄主,西北百姓的英雄。妾身能独占王上多年,已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只要王上心里还有妾身,妾身便心满意足,岂敢再有奢求?”
文翰听了,执着蔡琰的手,不禁又紧了一些。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孤能娶得王后为妻,方乃孤之福分。只可惜这数十年载,孤一心正于雄图大业,与王后聚少离多。王后心中凄苦,孤又岂会不知。”
文翰顿了顿,转身望向宫外东面,徐徐而道。
“不知觉又是秋季了。孤知王后,对国丈一直牵挂在心。不如孤便陪你一同回河东探亲,正好孤也能与关公兄弟相聚。岂不是好?”
蔡琰闻言,泛着水波的大眼一亮,不过很快又压住喜色,摇首道。
“时下川中刚稳,王上当应以国事为先。探亲之事,妾身不急。”
“你呐,最是口是心非刚才分明是求之不得,却又拒绝孤的好意。”
文翰挑了挑眉头,抹了一下蔡琰的鼻头。两人虽是老夫老妻,但感情极好,数十年如同一朝。蔡琰张了张口,眼中已有了水雾,正欲解释。文翰却道。
“好了。你莫要多说,此事就此决定。孤这就教人安排此事。”
蔡琰点了点头,然后依偎在文翰的怀中,安详宁静。就好似天下中的幸福,作为一个女人,她已尽得了。
回河东探亲之事,文翰不欲大作张扬,而文舜与文翰的性子尤为相似,主动请缨,望到川中随军出战。文翰本是不许,哪知蔡琰却反替了文舜说话,也隐瞒她欲河东探亲之事。文翰但凡遇上蔡琰所求,便立刻没辙,只好许了。文舜得偿所愿,与其母后蔡琰拜别后,便欣然望西川了。
数日后,文翰与蔡琰轻装打扮。周珑、徐晃亦眷念故地一同而。徐晃引着数百精兵,一路皆有飞鸢探路。时下西唐各州各郡,太平安乐,百业俱兴,百姓皆有田地可耕,行业相投,又岂会有人落草为寇?
而虽然近年来,因见西唐荣盛,不少中原百姓望西唐来投,但各边境要口,皆有将士把关,暗中亦有飞鸢监视,若是心怀歹念,行迹鬼祟的细作,都被飞鸢寻机擒住。兼之文翰有意隐瞒此事,但凡过关,皆由徐晃接见。因此一路下来,都是极为安稳。
待到了河东安邑,城郭之外,一骑绝尘,嘶声如若龙啸。如此绝世骏马,普天之下,除了赤兔外,绝无仅有。只见关羽一袭青龙华袍,腰跨宝剑,骑着赤兔飞赶过来。文翰特令神龙将,可绣龙相,以显之威赫,更分别赐予青、白、紫三色神龙袍。而黄忠死后,文翰念张辽于川中战事,立功甚多,便以张辽替之黄忠之位。不过黄忠所得的紫龙袍,却陪同黄忠一起下葬。
文翰另赐赤龙炮予张辽。不过赵云、张辽还是有所忌讳,平日里少有穿着。当然,关羽身份不同,又是文翰的义兄,自然无需顾忌。卧蚕眉、丹凤目、红枣般的脸色上,尽是威严的神韵,两鬓斑白,却仍是那般激ngshen奕奕,浑身强而有力,虽气势收敛,但有着一股足以震慑鬼神的威势,犹如镇守天庭的神将一般。文翰急急从马车内走出,见了关羽,满脸压抑不住的狂喜之色,急呼道。
“二哥”
关羽丹凤目刹地一亮,fangfo将整个天地照得更为灿烂,急下了马,望文翰迎,作揖就拜。
“臣关云长拜见王上”
文翰急扶住关羽,双手执着关羽的手臂,不禁捉紧了几分,连忙说道。
“二哥,你这是做甚自家兄弟,岂能如此见外,休得多礼”
关羽听了,神色一凝,正要说礼度不可轻费。这时,徐晃、周珑纷纷赶来,皆是满脸洋溢的欣喜之色。
“云长(二哥)”
“大哥四弟”
兄弟四人围成一圈,各执其手,其中浓郁的兄弟之情,不言而喻。蔡琰看在眼里,甜在心里。时隔至今,数十年载,兄弟四人又再回到了故地河东。文翰就是在此地,与一众兄弟,开启了争霸天下的雄图大业
蔡琰缓缓走来,见着兄弟四人相聚,虽都已非当年之壮,不过四人的情义,如同当年。蔡琰看着颇感欣慰,也渐渐明白,那所谓的兄弟之情,为何如此之狂热,令人纵是抛头颅、洒热血亦浑然不惧
“哈哈哈我等兄弟许久未聚,今日无君臣之别,只有兄弟之情。大哥、二哥、四弟,你等勿需顾虑多礼,今日我非西唐之王,只是你等的三哥、三弟”
文翰纵声大笑,喜不胜收。周珑、关羽、徐晃听言,眼中尽是感动、欣然之色,虽知于礼不合,但还是应诺了。兄弟四人,交谈甚欢,叙礼毕。关羽笑道。
“我已在城内准备宴席,今夜我等定要来个不醉不归,一醉方休”
“好”
文翰、周珑、徐晃齐声叫好,遂纷纷上马。而文翰不欲泄露了行踪,便与蔡琰一同回到了马车内。蔡琰见文翰笑不拢嘴,便知得他是有多么的期待兄弟相聚一日,也是暗暗庆幸,此番劝文翰放下国事,来河东与关羽一聚,是来对了。少时,众人来到了安邑郡衙。在郡衙大殿内,一白发苍苍,身穿青竹白袍,儒生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