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一道纤细的身影,握着一把带血的刀,面无情绪的从月湖路的别墅里出来。
她满身是血。
而后,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求救电话。
“是120吗?这里有人受伤……”
别墅外挺着的蓝色玛莎拉蒂里,傅默恒睡醒,转了转睡酸的脖子。
一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昨天熬夜玩,导致今天在车里一觉睡到现在,特么能睡,差点误了大事。
他连忙看向不远处的别墅里。
别墅里,忽然开出一辆红色的保时捷911,从他车旁飞驰而过。
傅默恒没有立刻发动汽车追上去,而是下了车,跑去了别墅里。
傅默恒进了别墅后,一路吼问:“林薄深?林薄深你人呢!你刚才跟我姐在房子里这么久干什么了!林薄深!”
楼上,有凄惨的猫叫声。
“喵!喵!”
傅默恒往楼上看去,连忙跑上去。
“林薄深!别装死!你是不是欺负我姐了!啊!”
“林薄深!你给我……”
傅默恒跑到卧室门口,便看见大喇喇开着的卧室内。
地上一滩又一滩的血迹。
他下意识的抬手,打开了灯的开关。
他走近房间内,入目,林薄深满身是血的躺在地板上。
他的白衬衫,被鲜血染红了,可他带血的俊脸上,诡异的挂着一抹笑意。
眼角,是泪痕。
他的目光,始终看着门口。
一边的排骨,焦急的在他身边转悠,尖叫。
可他没有反应。
傅默恒:“……”
林薄深……被他姐给谋杀了?
……
林薄深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进行抢救。
傅默恒从月湖路别墅回来时,傅默橙还没有到家。
傅默恒怕她出事,连忙将来龙去脉跟傅寒铮汇报。
深夜,傅家派出了无数保镖,将北城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在马路的监控录像里看见,那辆傅家的车牌号保时捷911,开去了荒无人烟的江边。
傅寒铮怕傅默橙想不开,跟傅默恒带着保镖一起去找人。
傅寒铮找到傅默橙时,傅默橙平静的坐在车里。
她从脸上摸了一把血痕,摊开手指,对傅寒铮面无表情的说:“爸爸,这是林薄深的血。”
傅寒铮与傅默恒,都愣住了。
而后,傅寒铮不顾她满身的血迹,将女儿抱进了怀里,安抚道:“都过去了,过去了,有爸爸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傅默橙苍白的唇角,咧了咧,仰起天真的脸,对他说:“爸爸,林薄深现在跟我一样痛了,因为我身上全是他的血,我忽然不恨他了。”
……
林薄深脱离危险,是第二天的早晨。
转入普通VIP病房。
他身上很多伤口,伤的最厉害的是右胸膛。
医生说:“林总身上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很瘆人,但都是皮肉伤,没有刺破什么重要的五脏六腑,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伤口深,需要静养,这段时间不能操劳。”
韩聪连忙点头,“好,我知道了。”
韩聪敲门进了病房后,说:“老板,医生说您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现在有点虚弱,需要静养。”
林薄深靠在床上,没有管,而是问:“昨晚,是谁叫的救护车?”
“是太太。”
林薄深眼神深邃了一分,苍白唇角,微微勾了勾。
她终究没有抛弃他。
韩聪嘴角抽了抽,都被太太捅成这样了,老板还有心情笑?
“那个,老板,我要不要打电话给太太?”
林薄深蹙眉,冷声道:“打电话给太太做什么?”
韩聪:……叫她过来看看您的惨样,顺便心疼一下您呀。
“过、过来看看您啊。”伤的这么重。
林薄深严肃的道:“她现在过来,会心疼我。”
而他,不舍得她心疼。
韩聪:“……”
都把您捅成这样了,谁心疼您啊。
自作多情。
但这话,韩聪是绝对不敢说的,除非他想被炒鱿鱼。
林薄深道:“你出去吧。”
韩聪:“……哦,好,您有什么需要记得叫我。”
韩聪离开后,林薄深看着病房的窗外,全是骄阳。
暖意四生。
他终于与她背负了同等的代价,不再有那么强烈的负罪感。
眼下看一切,都是美好的。
他低头看着胸口被白纱布包裹的伤口,都是可爱的。
再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那时,他应该也能出院了。
七年,与她隔着的这将近三千个夜里,没有哪一天,比他此刻更轻松。
往后每一天,会越来越好。
因为,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她面前,守护她、疼惜她、深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