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滚床单这种事,真是许久不做,现在的脸上还泛着潮红。
时向南打发了佣人,现在坐在饭桌前就只有我们两个。
他帮我盛了一碗汤羹,又帮我盛了碗饭,几乎将所有的饭菜都推在了我的面前。
忽然间鼻子一热,眼眶发酸。
想来现在这种幸福的日子来的特别的神奇,就像是一夜之间来的。
还清楚的记得前两个月他都几乎不怎么回家,都是我一个人面对冷冷清清的一个家,别提心里多难受了。
可是呢,转眼间幸福就这么从天而降了,整个家因为他的陪伴而充实了,也让我的心温暖极了。
我坐在他旁边,托着腮看着他,时不时的拨弄着他刚刚洗过的头发,有几缕甚至还没有干彻底,加上他闪闪而动的长长睫毛,在垂目的时候,侧面看起来这个样子真让人心动。
我吃饭的时候,他几乎就在旁边帮我夹菜。
在家里吃饭,我平时的速度也就二十多分钟搞定,可是这一顿破天荒的吃了一个多小时。
可能是之前体力耗尽的太多了,又加上中午光陪着顾晚晚伤感都没来得及吃饭,索性我吃的狼吞虎咽的。
吃的正嗨皮的时候,抬头对上时向南温润的目光,我拍了拍胸轻咳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吃到脸上了?”
他不动声色的端起了一碗汤,然后说道:“没有!”
随即把剩下的汤都喝光了。
我刚想叫佣人下来收拾餐桌,时向南拦住了我,说他来收拾,于是我便被拦在了厨房的拉门外。
我在外面轻轻的拉开了一点门缝,问道:“南哥,你真的做的来这些吗?要不要我来帮你?”
只见他投来一记不满的眼神,就好像我质疑他的能力似的,于是整个全程我在门外看着他洗刷刷。
时向南做起家务来简直就是干净利索,可见有些人天生就有某种能力,就像我大概都永远都搞不定厨房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尤其是众多的瓶瓶罐罐,要区分他们都放到哪里,都做什么用的,还不如叫我区分各类手术刀来的痛快。
就在我欣赏他在厨房的英姿时,时向南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我拿过来看了看名字,是时歆婷。
这么晚了小姑姑打来电话能有什么事?
我拿着手机在拉门的外面向他晃了晃,时向南见到名字表示让我帮他接下电话,他先去洗手。
于是在他转身的时候我接通了电话。
我对时歆婷的几乎是用着极其兴奋的语气叫着小姑姑,可是当听到电话那头说出的话后,我几乎惊讶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时向南走过来看到我的表情有些怔愣,然后问道:“怎么了?”
我吱吱唔唔的回他:“你大哥他出事了。”
很快时向南从我手中接过电话,他的表情也变得极其严肃,甚至沉的要命。
他站起身拿了件外套想要离开,我便急忙的抓住他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
“你在家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他深皱着眉头说道,脸色难堪极了。
时向南说完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便要离去,我才不顾他说什么,即使他拦着我,我也只身拿过大衣披在了身上,急切的说道:“我担心你,与其坐在家里担心不如陪你一起去,否则我在家也睡得不安稳。”
其实我只是听到时歆婷在电话里说时焕杰出事了,但并不知道事情究竟有多么的严重。
可是我却能从时向南开车的速度上看的出来,事情貌似要严重的多。
我从未见过时向南飙车飙的如此的快,在这刚刚下过雪的路上,他的车速一直飙在七八十迈,甚至有时候会上到了九十。
若要是平时还好,可这是刚刚下过雪的路面,虽然还没冻得太厉害,可是毕竟路滑,看着他开车的速度,我这心当真是七上八下的,跳的个厉害。
说实话,若不是雪地的话,时向南的飙车真的比付宸要厉害的多,因为此刻我在双腿发软,甚至恶心的想要吐。
我知道他在开车的时候三番五次的降了降车速是因为担心我,毕竟他知道我是个孕妇,终归是在这种提心吊胆下,我们回到了仁爱医院。
在我们一路来到二十一层的重症监护室的时候,门外早已经围满了众多的人,就连付宸也到了这里。
时家的人都围在了这大门口,只是独独没有时赫阳,也是后来听说出差去了国外,现在正在往回赶。
而玻璃窗内,除了时老爷子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有一个女人哭的稀里哗啦的,印象中我没见过这个人。
听了重症监护室的高主任的话,我有些颤抖的拿了套无菌服给了时向南,我想他是需要进去的。
时向南一个人进了重症监护室之后,高主任问我:“何院长,出事的这位是?”
“时向南的大哥。”我低沉的回答道。
随即高主任摇了摇头,哀声叹气道:“这位时先生能抢救过来已经实属不易了,现状也就只能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了,除非有奇迹的发生,不过这种事情发生的机率微乎其微,您应该知道,植物人醒来的可能性太小了,时先生的头部和腰部以下在事故中受到了重创,即使以后有醒过来的几率,那也只能是坐轮椅,至于智力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我几乎无法想象,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上一次是时向南,这一次是时焕杰,他们时家真的是危机重重,此刻我的心跳的是七上八下。
毕竟那样好端端的一个人,虽然自负不已,几乎把谁都不放在有眼里,可好在也是个有头脑,工作能力出色的男人。
但现在确是如今这番模样,以后也只能在时家做一个废人了。
高主任是这方面的专家,既然他说的,也真的就只能是这个样子了。
在这样莫名的环境下,我开始越来越担心时向南了。
我怕伏在暗处的危机,我怕蠢蠢欲动的计谋。
我想时歆婷应该是听到了我和高主任的对话,她的脸色煞白的厉害,显然她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
她抖着胳膊握住我的手,几乎是震惊的看着我:“是不是焕杰这辈子就完了?就这样成为了植物人了?”
说完根本不等我回她,就已经捂住自己的脸靠在了墙上。
过了一会儿,时老爷子和时向南一起从重症监护室里走了出来,没说任何话,时向南便拉着我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付宸开着车,时老爷子坐在了前面,我和时向南坐在后面,而时歆婷和时家的其他人在后面的几辆车里。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又严肃又沉重。
时老爷子坐在前面不断地唉声叹气,而时向南坐在旁边也什么话都不说,见此情景我也只好默默的看着窗外。
毕竟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贸然的插话也不知道会惹怒了谁,虽然时老爷子放下了对我的偏见,但我还是不想去招惹他,索性只是握住了时向南的手,紧紧的握住了。
我跟着时向南一起回到了时家的庄园,在进大门之前,我拉过他的胳膊,有些急切的问道:“你知道大哥以后的状况吗?”
他没有说话,却只是摇着头。
我只好把高主任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他,只见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像是沉到深不见底。
他像是要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我知道他虽然讨厌他的那两位哥哥,但是终究还是亲的,都是手足,我想他见到他大哥变成那副模样,心里一定翻江倒海。
当我们刚刚踏入大门,便听到二嫂冲着时向南一副牙尖嘴利的样子说道:“三啊,不是我说你,你也太狠了吧,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那好歹是你的亲大哥,怎么就能这么下狠手啊?”
还不等我们站稳,她便继续说道:“我刚才都听到那个医生跟你媳妇说的话了,那可是成了植物人了,真是白瞎了这么个大活人。”
我当即有些震惊,甚至带些气愤。
她怀疑这件事是时向南做的,暂不说时向南没有理由对时焕杰下手,就说时焕杰哪里都不如时向南,他凭什么对自己的大哥以身犯险呢。
我看向时向南,他表情很淡定,流露出的是一种王者般的姿态,高傲的眯着眼看着她。
她这样说时向南,我有些看不过去,反倒是我有些情绪激动:“二嫂,这种话没有证据最好不要瞎说,难道说你是哪支眼睛看到了?”
这下二嫂的目光立刻看向了我,甚至还有些尖锐的瞪着我。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围着我转了转,一脸阴沉的看着我:“你凭什么说我?别以为你是总裁夫人就得瑟,我根本就不怕你们!就时向南有动机,不是他还能是谁。”
对于这样尖酸刻薄,又喜欢满嘴说瞎话的女人不屑一顾,于是我冷冷的回她:“南哥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此时的时老爷子并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坐到了沙发上像是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二嫂白了我一眼,甚至在我没想到她会动手时,她忽然狠狠的推开我:“滚开!别挡着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