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得出那间厂房就是何辉曾经欺辱我的那间,我清楚的记得他说过那是刀疤老大的仓库。
在我还有些怔愣地看着新闻的时候,时向南微沉着嗓音问我:“怎么了?”
我抬头看向他,微微的皱着眉头把手机递给他:“你说过等我好一点你就会带我去报仇,就今天吧。”
时向南很认真的听我说着每句话,他接过我的手机之后没有犹豫的给了我回答:“好,不过不是今天,我保证,这两天就可以让你亲眼看着他们受到惩罚。”
虽然我对这件事早已经迫不及待了,但是……好吧,他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
只要能让他们受到惩罚,早两天晚两天又有什么区别吗?
就这样出院之后,我在家里百无聊赖的呆了一天,终于决定提早结束假期,提前回到医院上班。
医院的同事们看到我,都围过来对我一阵嘘寒问暖,动不动就是时太太长,时太太短的。
其实这个称呼听起来还真让我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傲娇,只是在同事面前总是觉得有那么些许的尴尬。
大概付宸早已经跟他们说了我有孕在身的事情,无论是之前关系好的,还是关系一般的,都过来摸了摸肚子,大家也都想沾沾时太太的光。
寒暄过后,我回到办公室,看着一桌子的医疗报告和医学资料,感叹自己最近真的是因为时向南这个男人荒废了太多重要的事情。
我刚刚翻开最新的手术病人资料的时候,陈寻敲了敲门,将头探了进来。
“哎呀,这不是何大主任吗?你终于上班了啊,这长假休的是不是很爽?”
我笑了笑看着他:“淘气!”
随后陈寻在我办公室里跟我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
对我成为时太太表示不可思议,对我怀孕更是惊讶极了。
我也只能呵呵哒一带而过,多余的什么都不能说。
陈寻这人还真的勤快,知道我怀孕吃的方面比较注意,而且孕早期要尽量少运动,索性这天的中午饭,都是陈寻交代了医院的食堂大厨特意为我做了两个清淡少油的饭菜,还真让我的心暖暖的。
自从怀孕后,胃口就不算是太好,吃了没几口,便接到了时向南的电话。
电话那边低沉的声音划过我的耳边:“现在有时间的话,我让付宸接你,我带你去见何辉。”
虽然之前特别想尽快的见到他,可是当时向南说立刻带我去,莫名的生出一阵恶寒。
我尽量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捂着自己的眼睛,喉咙间甚至有些哽咽道:“好,我有时间。”
挂了电话之后了,我立刻收拾了东西,直接锁上办公室门就要离开。
陈寻看到我要离开,还不解的问道:“师傅你干嘛去?一会儿院长要给主任开会。”
“我有点重要的事,你叫副主任帮我去开,如果院长问起来了,就说时总找我有事。”
我想我说话的表情一定是难看极了,在陈寻面前,我还是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僵硬。
我没让陈寻继续注意到我的不适,迅速的离开了办公区,来到医院大门口。
付宸已经停在了这里,而时向南也坐在里面。
大概我的脸色表现出来的真的是很难看吧,他将我搂在怀里,即使是这样亲密的动作,我却还是有些慌乱和闷堵,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呼吸不过来了似的。
“如果你不舒服,我们可以立刻调头。”时向南在我旁边生出了些担心,正在淡然的安慰着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不可能就这样半途而废,于是我摇了摇头,顺势手捏紧了他的大掌:“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坐在车上的我,虽然伴随着怀孕的不适,但还是忍着一路的难受终于在车子开了半个小时之后到达了目的地。
也是一个郊区的破旧的厂房仓库,看着门口守着的那么多的人,我就知道,即使何辉和那个刀疤老大再有通天的本事,想要逃出去,在我看来根本不可能。
无论怎么看眼前的这帮人,都像极了黑道上的混混,我转过头,开口问道时向南:“你还有这样一帮手下?”
时向南只是勾着唇角笑却不说话,不过一旁的付宸却忍不住,冲着我很平和的笑着:“太太,时总的实力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咱们黑白两道都有认识的人,要不然上一次您被绑架的时候,时总怎么会那么快找到了您呢。”
嗯,好吧,是我低估了自己老公的实力。
正在说着,时向南的大掌覆住了我的手背,顺势将我握住:“进去吧,尽快办完事尽快回去休息。”
我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我向厂房里走去。
就这么一小段的路程,我的心却揪的特别的紧,甚至还被一种无名的恐惧笼罩着。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绑架和这次恐吓快递之后,我很容易就惊慌。
或许时向南感受的到我的感觉,不由得抓紧了我的手,边走边说:“别怕,有我在。”
被时向南带着走进仓库时,入目的那一刹那,真的是让我吃惊,但随之而来的还有解恨的痛快,可以说淋漓尽致的痛快。
何辉和刀疤两个人都被齐刷刷的吊绑在仓库的顶梁上,而何辉的样子我几乎难以认出,被打的惨不忍睹不说,还被人扒的精光了只剩下一条宽大的裤衩。
若不是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认得出他脖子处的那三颗痣,否则我一定认不出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我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的样子,我又看了看身旁的时向南,几乎他用着很悠哉平静的眼神看着我,低哑的说道:“如果你身体哪里觉得有任何不适就告诉我,我立刻带你离开这里。”
我趁机握紧他的手,点了点头,算作给他的回应。
“时总,时总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以后我再也不敢了。”被吊在上空的何辉看到我们最先发声,而后他又转向看着我用几乎祈求的语气说道:“姐…姐…姐,我是你弟,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妈,但好歹都流着爸的血啊,你救救我,帮我求求时总,放了我吧,好不好。”
看着这一幕,我什么都没说。
我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反而我比周围任何人都容易心软,可是一味的心软就等于放纵,当他收了别人的钱对我做出那种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他姐呢?
虽然我是个心软的人,但我也是睚眦必报的。
可是我还是有些动摇,我用犀利非常的眼神看着何辉:“那你告诉我那个用1亿买我命的女人是谁?如果你告诉我,也许我会让我先生放了你。”
“什么?你先生?你是说你和时向南结婚了?”何辉嘴上还流着血,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没有回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只是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何辉表情痛苦的几近大哭:“我也不知道是谁,一直有一个女人在单线交代我们办事,但是她也只是要你命那个女人的下属,我甚至连她的名字和手机号码都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句句属实啊。”
无论他说什么,我只是冷眼的看着他,但此刻那个女人是谁对我来说,意义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我相信时向南,他一定会帮我找出来,他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大概被吊在一旁的刀疤也觉得应该为自己辩解,所以也是带着一股委屈的劲头慢吞吞的说道:“时…总,你也都惩罚过了,打也打过了,揍也揍过了,就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可是时向南却没有看他,只是挑了挑眉,用手臂环住了我的腰身,很平静的转身扶着我坐了一个椅子上:“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呢,毕竟你们欺负的是我的女人,我怎么能坐视不理,轻而易举的就放过欺辱她的人呢?”
“你想过怎么对待他们了吗?你想怎么报复,随你的意。”
时向南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可是转身不眨眼的看着他,他的侧脸好看极了,让我觉得刚毅果敢。
“什么方式都可以?”我略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时向南。
“当然。”
“那要是杀人呢?我说的语气带着一丝丝调侃的意味,大概他也能体会得到我在开玩笑。
“我替你收尸。”
而时向南随后的回答已经让被吊着的两个人几近疯狂甚至害怕。
好像身边有了时向南的支持,也有了他的首肯,我甚至连刚开始的恐惧也逐渐的消失了。
随后我靠近何辉,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还真难以想象他竟然会落得这般田地,此刻我只觉得解恨,过瘾。
但我清楚的明白什么事情是犯法的,什么样的事情是做不得的。
我也不想我一时的报复,给时向南带来什么麻烦。
于是我冷冷的瞥过何辉,又看了眼旁边的刀疤,随后转身看着时向南。
我告诉时向南,不管他对我做了什么,毕竟还是姐弟,我实在是下不去手,所有对他们的处置,都听他的吧。
时向南起身站在我身边,冷酷刚毅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吓人,不过随后他宠溺的样子揉了揉我的头:“好,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