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乔辰风,是啊,他是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了。
以前他就曾说过想要去英国继续学习进修,我当然知道他当初是因为我才留下来不愿意去。
既然我现在已经成为了时太太,他也应该知道在我身上没必要浪费时间了,我耽误了他很多年,现在看来他终于看开了。
于是我笑着说道:“辰风,你终于愿意为自己打算了,我知道你要去英国进修,也许换个环境遇到了自己这辈子心仪的女人也说不定,到时候你再回来,才会发现我何安宁这个女人真的没什么好的,对不对。”
他低下头,闷闷的点着头:“我还以为走之前看不到你了,明天的飞机,去英国一年,你姐我已经交给了心外科其他的医生了,相信你是这家医院大股东的太太,他们不会怠慢了何心妍,你不用担心。”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乔辰风这么多年来的谢意,因为发现说什么都无法表达自己对他的那份友情。
我只好连连的点了点头,最后发现好多话就像巨大的石头堵在了我的喉咙里,最终我只回了一句:“你照顾了我姐这么久,谢谢你,辰风。”
他还是不愿意看我,确切说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太敢看我,头一直歪在另外一侧,可当他转过来的时候,我却看到的是眼眶发红。
当我和他四目交接的时候,只能对他莞尔一笑,其余我什么都给不了。
乔辰风双手插上了口袋,站起身长长的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问我:“这一次的婚姻,你是因为爱他吗?”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我自己,我爱他吗?
对,有可能不是爱的很深切,但我确定我是爱他,而且此时此刻我已经爱他爱的越发的深沉,否则我不会因为另外一个女人如此疯狂的嫉妒。
随即我很肯定的点着头回应着乔辰风:“是的,我不仅爱他,而是在深爱他的道路上无法自拔了。”
……
我留下乔辰风一个人坐在长廊里,在转身从侧门进到医技楼的时候,顾晚晚正靠在门框处,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怎么样时太太,你终于上班了。”顾晚晚见到我永远都是一副调侃的模样。
我快步的走过去,搀上她的手臂:“原来你也知道了。”
“何安宁,你嫁的是时向南,那是多么焦点的一个人物,谁能不知道啊,电视,手机上,各处的新闻头条都是劲爆到不能再劲爆的时代消息,半个多月没见,再见你又成人妇,请给你好闺蜜一个解释。”
我把事情的始末细节一一告诉了她,她瞪大着双眼一副不可置信得表情看着我:“什么?天底下居然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我没见过,只是昨天一整天无数个人跟我灌输之前有这样一个女人的存在。”
“那怕个毛线,这女人即使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你都可以挺直了腰板,你才是正式的时太太,你要是爱时向南的话,就趁自己还是时太太的时候让他爱上你!”顾晚晚说的时候显得相当轻松。
我皱着眉头,一副天塌了的样子看着她:“大姐,你说的真轻巧,我是爱他,可是我自认为自己没有办法让一个深爱其他女人的男人爱上自己。”
顾晚晚推着我站到了洗手间的镜子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哪差了?身材高挑不说,要啥有啥,还是个现代的独立女性,自信点好嘛?既然长得像时向南喜欢的女人,就利用这一点,让他爱上不一样的你,最好让他无法自拔。”
顾晚晚说的那么坚定,就好像我真的能让时向南爱上我似的。
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时向南会不会爱上我这个问题,他找我做时太太,一定是我有利用的价值,充其量双方互利互惠,而我尽量让自己能够最大的帮助他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而他亦能帮助我一样。
“你难道还想双方利用完再离婚吗?何安宁,你睁开眼醒醒,既然爱他就主动出击,这没什么难的。”顾晚晚已经忍受不了我的纠结和拖拉,拉着我身体晃得不停。
她说的也有道理,跟他结婚除了互相利用,我也有私心,当然是因为爱他,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晚晚的话已经在我的心底激起了一潭涟漪。
我发现顾晚晚永远都是可以把窗户纸捅破的那个人。
于是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无奈的问道:“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对我是什么样的情感,是炮友?是互相利用的队友?还是替身?让他爱上我,至少对方对我有一丝丝不一样的情感,才能让我有动力去主动吧。”
“何安宁啊,我服了你了,你怎么就忽然对感情不开窍了呢?也是,任何人估计面对自己爱的人都会多少有些糊涂。”
她摇晃着头,继续道:“其实吧,你可以试探试探他,看看你在他心里有没有些分量。”
我疑惑不解的看着她:“说来听听,什么办法?”
顾晚晚果然是情感专家,我刚抛出这个问题,她很淡然的看着我勾着唇角:“伤害你自己。”
“不行,绝对不行,怎么可以这样。”我一口回绝了顾晚晚。
我怎么可能作出这样的事,当然不是怕疼,只是这种“作”是我平时最看不下去的戏码。
我不要这样冒着风险,尤其是拿我姐的生命去赌自己的幸福。
顾晚晚扬着眉看着我:“我不是让你现在去做伤害自己的事,你之前脚受伤,包括你告诉我被绑架是他救的,有没有什么细节可以让你发现些什么吗?”
我努力的回忆着那些细节,可是却发现怎么都无法找到那个点,也许时向南真的对我没有特殊的情感,也许他真的太会伪装了,我根本抓不到一丝丝的信号。
我只好叹息着摇了摇头。
“好吧,也许现在回忆这些也都不切实际,毕竟过去的瞬间谁也没法在回忆中捕捉,你如果不想被他觉得有些作的话,那就等下一次受伤的时候看看他什么态度。”
“顾晚晚…你…咒我受伤。”
“你难道不希望吗?现在他对你究竟有没有感情是不是已经像个小火苗一样在你的心里开始燃烧了?”
顾晚晚看了看手表,轻轻的抬起我的头,捏了捏我的脸蛋:“好了时太太,要不是我现在立刻马上要去做个手术,否则我一定拉着你直接去半岛酒店自助大蹭一顿,你现在可是沪市最有钱男人的太太了,不黑你一顿誓不罢休。”说完她冲我眨了眨眼睛便扭着离开。
我看着顾晚晚离开的背影,无声的笑着。
我不知道这辈子哪来的运气才能有这么好的朋友。
她总是为我着想,让我觉的我对她都有所愧对,从来都是她像个姐姐一样照顾我,怕我受伤,我却总是安心享受她给的这一切,想到这些,我眼中竟然有些模糊。
真是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感性起来了,一点小小的事情就能让我感动的噼里啪啦,若是顾晚晚此时站在我面前看见我这样,一定能笑抽。
自从顾晚晚和我说这些,我的心里就像是被撒了一颗种子,逐渐的开始在我内心生根发芽。
我真的开始在意时向南对我的态度,人就是这样,越是不去想,可是这种疯狂的念头滋生的越厉害。
……
我在办公室里安静了一段时间才准备起身回半山别墅。
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这个时间还没有接到时向南打来的电话,大概他也没有回去。
这一天他在做什么?
是在陪秦嫣然吗?
刚刚还想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怎样的一个态度,此时此刻,半夜在外没回家,也没有人过问,什么态度应该一目了然了。
我开着车在沪市的霓虹大道上疾驰着,想到这一天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忽然无奈的笑了。
我抬头扳下后视镜,从镜中看到自己唇红齿白透着清丽的小脸,而那一抹泛着红的眼影衬托出精致的眼睛,虽然自己都觉得自己漂亮,可是在我眼前好像有着硕大的两个字跳动着,那就是“笑话。”
我开着车,一路进入了半山别墅,没有任何灯光,黑漆漆的,没有人气,仿佛回到了我跟向皓结婚后的场景,似曾相识。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又要一个人守着过多久了,我摸着黑一路进了卧室,打开灯的瞬间,我清楚的看见床头柜上的水杯和药片,我当即惊讶的有些张不开口。
我擦,我这是又忘记吃药了吗?
都过去一大天了,想想自己现在是在安全期,又是在72小时之内,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好在想起来了,我立刻端起水杯一股脑的把药吃了进去。
就这样我一个人躺在了两米宽的大床上,看着外面的星星,睡了过去。
而这一天晚上,时向南没有回来,亦没有电话,我也没去追问。
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不去干涉任何人的生活,我清楚的知道时向南讨厌的是什么,而我和他最好的状态便是给自己留有退路。
可是我有退路吗?
我的退路究竟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