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辰风见我在关于时向南的事情上始终没什么回应,他便放弃了继续追问。
只是像是跟我怄气般拿起柠檬水仰头便咕噜就喝了进去,温和绅士的气质一下子风吹云散。
他忽然向后靠了靠,窝在座位上,看起来像个委屈的孩子搓了搓脸。
良久后抬起头放缓了声音,轻轻的说道:“安宁,我和你之间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我们明明是最好的朋友,甚至在我眼里可以超越朋友,也许你不嫁给向皓,我想我都想要和你成为男女朋友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许我之前给他造成了错觉,让他误以为我们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
但是具体我哪里做的让他误会呢?我怎么想都找不到那个点,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刻意得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还是让他生了别的想法。
其实这些年来我很明白他对我得情感,所以每一次除了和他探讨我姐得病情以外,我都会刻意得躲开他。
他能这样觉得我们的友情出现了问题,大概是他认为医院里对我得传言大部分是真的,所以才会对我失望。
我看着外面有些开始发黑的天色,想到还有一个病人的病情研讨,便起身对他说道:“跟你做朋友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情感一直都是这样,从未变过,可能你我之间看待友情的态度不大一样,所以你才觉的不同了吧。”
在我对乔辰风的认知里,他是从不抽烟,可是就在我起身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随即从中抽出一根,吧嗒一声点了个火,急促的抽了两口。
他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看向窗外,红着眼长叹了一口气吐着烟圈道:“其实我早就畅想过怎么向你求爱,在苏黎世上学的时候,我就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我曾经想过你如果在毕业的时候能和你的前男朋友分手的话,就嫁给我吧。”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又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根本不相信你是看中钱的女人,你有你的工作,你的理想,你就是那种新时代的女性,你根别的世俗的女孩不一样,可是没想到你却突然嫁给了向皓,不知道为什么,你颠覆我对你最初的看法,可是我还是喜欢你…”。
听他这么说,我闭了闭眼睛,就让乔辰风继续颠覆对我的认知吧,无论他怎么看我,只要我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就可以了,即使全世界的人把我想成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都无所谓。
虽然他喜欢陷入在这种对过去的一种想念,可我却不太想因为以前的生活而扰乱现在的生活,于是我转身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放到了柠檬水的旁边,看着乔辰风道:“虽然是朋友,但也不能每一次都让你请,以前好像一直忽略了这方面,这一次,换我来吧,我不能无限制去消费你对我的友情,对不对?”
乔辰风大概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在我话落之际,转过头愣愣的看着我,我便在他的注目下,急步的离开了。
走出快餐厅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很多,深秋的黑天总是来得特别的早,此刻我的心也跟着天色变得沉沉的,我不知道我和乔辰风的友情还会不会继续,只是我唯一确定的是,我对他,真的并不存在爱情。
虽然与爱情无关,但还是会莫名的让我有些低落的情绪,就在我过马路回医院的路上,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我打开一看,是顾晚晚。
不知道她找我有什么事,但想来有好几天没和她联系了,我赶快划开了接听键。
还没等我说出那个“喂”字,电话对面便传来了一阵震天吼的声音。
“何安宁,你这几天也不找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大概意识到,顾晚晚可能因为这几天我忽略了她,有些生气了,于是我抓了抓头发低声道:“我这两天崴脚了,所以没约你了。”
“我的天啊,医院里的关于你崴脚被时大总裁抱着的传闻原来是真的啊,我只是这两天休班约男人去了,却没想到错过了你的八卦。”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好奇。
我知道她一定会抓住这件事将我刨根问底,我现在要做的是转移话题,于是我边走边问道:“我的顾主任,给我打电话不仅仅是对我兴师问罪吧,找我干嘛?”
“没什么事,正好今天没夜班,去‘夜色’嗨皮吗?”
我一想到上一次在‘夜色’遭遇到被下药的事情,心里就有所顾虑,我略微的思考了一下,想到今晚应该回趟明湖去收拾些行李搬回我在浦新区的房子,但又鉴于那一晚被向皓逼迫,于是我硬着头皮说道:“今晚别去酒吧了,陪我回去搬家。”
“搬家?”顾晚晚的声调明显的拔高了好几个分贝,继而道:“你什么情况?”
“准备离婚。”
我之后在电话里无所顾忌的将一切告诉了顾晚晚,就连时向南帮我离婚的事情我都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口,她除了惊讶就是感叹,当即决定陪我回趟明湖。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半的时候了,我根本没有想到我和乔辰风的谈话竟然持续了将近两个多小时,听到顾晚晚在门外催我的声音,我收回了自己的心绪,拿起了包包,便和晚晚离开了医院。
用晚晚的话说,现在就应该立刻马上杀到明湖,趁着月黑风高,趁着向氏现在一团乱都在公司解决官司的时候,悄悄的拿走自己的东西彻底离开。
这么一想也不是不可以,还来不及吃晚饭,我俩就打车杀回了明湖。
一下车,我们就直奔大厅,我原以为向氏这么混乱的时候,大家都会在公司里寻求解决的方法,毕竟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我们一进去,便看见我那极品的婆婆苏芮和曾希如,愁容满面的样子靠在沙发上。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苏芮双眼通红的看着我,她整个眼睛肿的像一个核桃似的,一脸憔悴的站起来走向我,凶巴巴的盯着我:“你个小贱人,还知道回来?婆婆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倒还有闲心带朋友来。”
说着就要扬起手来,还好,我反应的比较快,在她手落下来之前已经挡住了他要落下的胳膊,我目光凛冽的看向她,还有曾希如,自己的声音都沉寒道:“向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妈您不还是依然这样心大的将小三儿明目张胆的带回家,不是吗?”
苏芮大概是被向氏的事情扰的失去了冷静,甚至脸色惨白的叫嚣着:“你…你这个小贱人…一定是你,我知道了,我发现了你和时向南在车里乱勾搭,所以你就叫时向南落井下石撤掉我们的项目来报复我们,是不是?”
顾晚晚拉开我的手,径自的走到苏芮的面前,目光不屑的看着她:“我说这位大婶,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你们家的公司要是没有那么多的侵权事件,怎么会被人告呢,自己做产品不用心,靠抄袭别的品牌的技术,怪的了谁?即使华科公司现在不告你们,迟早有被发现的时候,到时候没准告的你们都得流落街头才好呢!!!”
顾晚晚的这些话引起了苏芮的愤怒,甚至就连曾希如都起身过来扶着苏芮,她柔柔弱弱有些发嗲的声音说道:“你们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们的心好狠。”
我去,真特么的能装,简直就是贴合形象的白莲花,听了她的声音我当即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顾晚晚直挺起自己的下巴,对于曾希如毫不示弱的嘲笑着:“抱歉,对着你这种白莲花,不得不狠心。”
说到这她又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苏芮,又笑着说道:“这位大婶,我也佩服了你,你儿子和媳妇都还没离婚呢,就已经这样明目张胆的叫下一任儿媳妇到自己的家中来了,如此高调,不得不佩服这向总劈腿的功力可真厉害。”
我见苏芮已经被顾晚晚气的涨红着一张脸,一副气愤不已的样子,像是可以立刻冲上来将晚晚撕了。
纵使苏芮可以忍得了有人骂她,但也忍受不了有人对他的宝贝儿子破口大骂,果然,她立刻冲了上来,抓住顾晚晚的衣服,纵有种泼妇的样子:“你说什么?不许你骂我的儿子。”
顾晚晚一把拽开苏芮的手,转身看向我:“你去上楼收拾行李,我在这等你。”
说着便将我推到楼梯口,而自己转了个身华丽丽的坐在了沙发上刷起了手机。
当我走到二楼的时候,见卧室的灯是关着的状态,于是我推开房门便走了进去。
开灯的瞬间,我见窗前的沙发上有一个人,是向皓,他迟暮的坐在那里,垂头丧气的,一点生机都没有。
他一只手杵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正在吞云吐雾的抽着烟,整个卧室已经布满了浓浓的烟雾,我站在门口已然渐渐的看不清烟雾中的向皓了。
我不知道向皓会不会像乔辰风那样猜测自己公司的事情跟时向南有关,但是连一个外人都能够怀疑,向皓一定也会怀疑到的。
我定了定神,从柜子里拿出了我搬到这里时带来的行李箱,我曾经想过,等向皓利用完婚姻结束的时候,我就简单的提着自己的行李直接走人。
所以我的东西并不多,在烟雾缭绕下,收拾了一些,便要转身离去。
随后正欲离去,身后便传来了向皓浓浓的沙哑的声音。
“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