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大。
苏子衿跟慕臻不过是在关冷的办公室坐一会儿的功夫,出来时,寒风灌了一脖子,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的世界。
已经走出大门的慕臻果断又拉着苏子衿的手站了回去。
慕臻让苏子衿现在屋内等一会儿,他跑去启动车子,等车上的暖气开始工作,车内温度升上去后他再打电话让她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
苏子衿挽住了欲要开门出去的慕臻的手臂,在后者困惑的眼神当中,五根手指摊开,与他的五指交握,严丝合缝,一同伸进他的口袋了,仰起脸,唇角微翘,“看,这样不就暖和了?”
有一片雪花,恰好落在苏子衿纤长的睫毛,慕臻的心狠狠地悸动了下。
他轻缓地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先是在她的睫毛上吻了吻,接着,落在她的鼻尖,而后又衔住她的唇。苏子衿的唇瓣微凉,慕臻像是品尝她睫毛上的那片雪花一般,舌尖卷住,吮吸。
“别……唔……”
两人现在就站在基地的大门口,随时都会有人进出。
苏子衿以为慕臻要的不过是个蜻蜓点水式的吻,在慕臻的舌尖闯进来的那一刻,苏子衿一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用手推了推他。
慕臻顺势把苏子衿推拒的那只手扣住,十指交握,两人以拥抱的姿势往边上移了几步,将她抵在身后的墙面,监控看不见的死角处上,狠狠地吻了上去。他的灵舌攻克她的牙关,扫荡着她齿尖的每一处。彼此之间的呼吸灼热。苏子衿始终担心会有人经过,并不能专心地投入在这个吻里。
慕臻察觉到了她的分心,舌尖离开她的唇,在她的耳蜗处,湿润地舔过,那是苏子衿最敏感的地带。
“嗯~”
苏子衿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栗了一下,她的身体软了下来。
在苏子衿呻吟出声之前,慕臻准确无误吻住了她的唇,连同她情难自禁的低吟一起。
苏子衿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感到此时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片自由落地的雪花,快要融化在慕臻密集、炙热的亲吻里。
一吻结束,慕臻的拇指轻轻地摩挲着苏子衿殷红若雪中傲梅的唇瓣,眼底眸色沉沉,薄唇微勾,“亲爱的,这样是不是更暖和了?”
苏子衿:“……”
苏子衿没有办法说违心的话,经过方才的亲吻,身体确实暖和了不少。
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苏子衿尚未来得及回答,她的一双耳朵动了动。
等到苏子衿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都给出了什么反应时,下意识地就是用双手去捂住那双叛变的耳朵。
慕臻眼底的笑意加深,他的手拿开苏子衿捂住耳朵的手,指尖来到她的耳畔,捏了捏她软软的耳肉,凑近,齿尖暧昧地轻咬她的耳骨,“宝宝,我还知道一种更暖的方式,要不要试一试?”
苏子衿:“……”
有一个随时随地都能够开车上告诉的老公到底是一种什么体验?
没能在办公室思前想后,想着还是要出来道个歉为好因此而追出来的关冷:“……”
……
西南的第一场雪下得轰轰烈烈。
除了西南,因为冷空气来袭,S帝国全国各地区也都纷纷开始了雨夹雪,或者是强降雪天气。
各地方政府通过新闻媒体表示已经做好了面对极端天气的措施。
老太太自从因为慕臻不顾她的反对执意要跟苏子衿在一起,赌气住到了十方寺去,到现在,无论季曜川、慕晴雪夫妻二人如何劝说,老太太就是不肯下身。
云城市区的道路近日都被积雪所覆盖,十方寺位于歇云山顶峰,风雪只会更加肆虐。
哪怕知道歇云山上有僧侣会对老太太照应一二,慕晴雪还是不放心,就让已经彻底拆线出院,还处在休假期的慕臻上山一趟,去请老太太回来。
“上次,青州山山洪暴发,你被洪水卷走,一整夜都下落不明。老太太得了消息,担心地在佛前讼了一夜的经,不曾合过眼。老太太甚至在佛前发了愿,只要你这一次化险为夷,她愿在佛前讼足九九八十一天的《法华经》以感念我佛慈悲。后来,你被成功找到的消息传来,老太太一时激动,险些晕厥了过去。这些,都是我上山探望老太太时,寺庙里的僧人说与我听的。我上个星期上山前特意问过殊文主持,这个星期老太太诵经就已经满八十一天了。
阿四,老太太出身名门,又在年纪轻轻时接连失去得以依仗的丈夫以及次子。她一个女人需要扛起那么一大家子,一辈子强势惯了。老太太不喜欢我这个儿媳妇儿不假,对你如何,你应该心里有数。这次去十方寺,不许惹老太太生气,不能跟老太太硬碰硬。老太太疼你。你只要把你平时哄人的功夫拿出三成,亲亲热热地挽着她老人家的手,撒撒娇,说几句好听的,老太太必然舍不得生你的气了。青青如今也有六个多月的身子了吧?预产期是不是春节那会儿?等你把老太太接回来,我会试探试探老太太的口风。咱们最好赶在年前就把婚礼给办了。这样等过了年,我们就能安安心心地迎接小生命的到来,不然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一点事记挂着。
对了,那天你电话里问我,五六个月是不是能够行房了,我给你的建议是可以适当,不可过量。适当能够增加夫妻之间的情趣,切近,不能过量。若是当着为了青青跟小柒宝好,就收敛你那过于旺盛的肝火。听见了没有?”
如同慕晴雪所说的一般,老太太半生未曾待见过慕晴雪这个儿媳,对于慕臻这个孙子却没话说,慕臻也喜欢亲近老太太,过去得了空,也总是会飞到国外去探望老太太。
这次老太太是因为跟他赌气,一气之下才是才去了十方寺。这次全国普降大雪,山上的气候只会更低。慕臻也不放心老太太一个人待在十方寺,慕晴雪让慕臻去请老太太下山回家住,慕臻当然没什么不肯的,也就答应了下来。
恰逢周末,慕臻有两天的假期。
慕晴雪是知晓儿子在假期是什么德行的,那绝对是一个不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绝对不会起的主。
早上八点不到,慕晴雪就一通电话,打到了慕臻的手机上。
慕臻在浴室里刮胡子,没听见手机铃声,苏子衿喊慕臻接电话,慕臻让她帮忙接一下。
苏子衿在看见来电显示时,迟疑了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只是那句“妈,是我”还没有说出口,电话那头对自己儿子人品实在信不过的慕晴雪细致地交代了一遍。
慕晴雪跟慕臻母子二人绝对属于非典型母子,说是母子,其实跟朋友一般无二。
至少一般当儿子的,是绝对不会跟母亲讨论同媳妇儿同床这一问题。
因为慕臻迟迟没有应答,素来好脾气的慕晴雪也不由地动了气,压着嗓音,连名带姓地唤了声慕臻的名字,“慕臻,你在听吗?”
慕臻夜里睡觉踹人的毛病一直没改过来。
苏子衿的肚子一天天大了,休假时,夜里两个人睡一张床,慕臻再不敢抱着媳妇儿睡觉。要么,把苏子衿哄睡觉后,自己再悄摸地起来,夜里回客房去,要么就是天快要亮的时候,再摸到主卧来。
如此,慕臻的睡眠状况就不太好。
慕臻周一总归都是要回部队去的,苏子衿担心他训练时会出意外,提了几次,让他休假时自己在客卧睡就好,小柒宝夜里都很乖,让他不用担心他。
慕臻哼哼唧唧,控诉苏子衿心里有了娃就没有他了,夜里越发地缠人。
昨天晚上,苏子衿一时心软,就让慕臻得了手。
一大早就下楼给苏子衿煮了粥,就连牙膏牙刷都挤好了,洗手间也是慕臻抱着去的,殷勤到不行。
苏子衿接电话的这会儿,还能听见慕臻一边刮胡子一边轻快地哼歌的声音。
早上醒来时,想到昨天晚上两人过火的场景,不由地一阵脸红心跳。
自从苏子衿怀孕后,昨天晚上两人是第一次发生亲密关系。
苏子衿万万没想到,慕臻那个骚出天际的家伙,竟然会拿夫妻之间私密的事情去问婆婆。
纵然心里清楚,慕臻是因为慕晴雪是医生的缘故,所以才打电话询问的婆婆,还是有一种难言的羞耻感跟尴尬。
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苏子衿回过神,耳尖发烫,咬着唇,“妈,是我。阿四在洗手间。”
慕晴雪:“……是青青啊。最近夜里睡得好吗?”
慕晴雪到底年长苏子衿许多,身为长辈,纵然多少也有些尴尬,很快就调整了心绪,至少从她的语气里是听不出任何的尴尬,温柔轻缓的嗓音,听了只会让人感到安心跟舒服。
苏子衿原本尴尬地不行,因为慕晴雪轻柔的嗓音,心底的那种窘迫顿时褪了不少,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之后,慕晴雪又问了苏子衿最近胃口如何,要有没有酸,身体有没有出现水肿的现象之类随着月份大起来,一般孕妇都会出现的问题,让她一定要记得多泡脚,让阿四有时间就给她按摩,以免身体后期出现浮肿的现象。
苏子衿没有说自己也是医生,知道得并不比专业的妇产科医生要少,而是一一应下了。
慕晴雪也是等到挂了电话之后,才想起来,她这名儿媳妇儿也是一名医生,她在电话里所说的,人家肯定也都知道。青青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反而极为耐性地听她说完。
慕晴雪心里对苏子衿这个儿媳是越来越满意。
近日,天气难得放晴。
慕晴雪站在房间的窗户前,看着窗外远处被白雪覆盖的皑皑山峰,心底由衷地希望,阿四这次十方寺之行能够顺利。
待到老太太回家,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一办。
……
“大小姐在电话里说什么了?”
慕臻哼着歌,从洗手间里出来,走至床边,抱着苏子衿,在她的唇瓣上亲了一口,随意地问道。
今天要上山去接老夫人。慕臻担心胡子拉碴地去见老夫人,会被老人家念叨,陪苏子衿用过早餐,就一头扎进了洗手间,倒腾形象问题。
唇瓣相贴时,胡须水的特有的甘冽气味就扑了苏子衿满脸。
苏子衿一双清的眸子盯着慕臻,没说话。
慕臻的心“咯噔”了一下,半晌,牵起苏子衿严肃地问道,“宝宝,昨晚,弄疼你了?”
苏子衿抄过身后的枕头,就朝慕臻丢了过去。
慕臻大惊,顺手接住了枕头,“宝宝,昨天晚上真弄疼你了?我记得我给你清理的时候,确定下面没有受伤啊。难道是光线太暗,我没看清?宝宝,躺下,给老公看看。”
看你妹啊!
苏子衿一脚踹过去。
慕臻抓住苏子衿白净的脚踝,“乖,别闹。老公看看。”
说罢,一只手探向苏子衿的睡裤。
苏子衿昨天晚上事后就睡着了,根本不知道慕臻还给她清洗过。昨天晚上睡着了也就算了,现在是清醒的状态,当然不可能放任慕臻检查她的私处。
她试着抽了抽自己的脚,没能抽回来,又用另外一只脚在慕臻的精壮的小腹恨恨地踩了踩,“以后关于行房的事情,你可以来直接问我。不许,不许……”
苏子衿这次也是气狠了,是又羞又臊,不许了个半天,也没有把剩下的那句话给说出口。
慕臻一看苏子衿脸颊上的红晕,再联想到慕晴雪方才打来的电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眼底的紧张褪去,潋滟的桃花眼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他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道,“嗯,以后只问你。”
苏子衿松了一口气,只别把他们夫妻之间私密的事情拿去问婆婆就好。
苏子衿这一口气还没彻底地吐出来,感觉到她踩在慕臻小腹上的脚,隐隐地有下移的趋势。
脚背传来温热的触感,男人潋滟的眉眼上挑,握住她的脚踝不肯放,“趁着这会儿现在时间还早。媳妇儿,我们再来一次?”
苏子衿唇角勾笑。
慕臻如今已经不会轻易地被苏子衿的笑容给迷惑了,顿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一只手更是直接护在了裆口,“媳妇儿,冷静。”
苏子衿踩在慕臻护在档口的那只手的手背上,笑容越发艳丽,“我很冷静。”
慕臻自然是,不信的。
“媳妇儿,我错了。”
该认错时,慕小四绝对不怂。
脑袋必须是耷拉着的,模样必须是诚恳的,看上去必须是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的。
苏子衿冷睨着他,“哪里错了?”
男人迟疑了片刻,“X欲太过旺盛,持久力太好?”
……
歇云山,十方寺。
上午十点,山寺钟声一声声悠远地响起。
身穿灰袍,外披黑色羽绒服的僧侣们诵经完毕,一个个步履轻缓地从大雄宝殿内走出,其中,不乏上山诵经的香客们,也都统一穿着灰色僧袍,一水儿的黑色羽绒服。
天气冷了,僧人们不再是顶着光头,而是都戴着加绒的僧帽。
没有那标志性的光秃秃的秃瓢,香客们走在僧侣当中,就跟完“来找茬”似地,没有惊人的观察能力,根本分辨不出那些是僧人,那些是香客。
“殊文大师这经是讲得越来越好了。每次听大师讲经,就跟重新投一次胎似的。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的,那叫一个脱……噢对,脱胎换骨。脱胎换骨。”
季老夫人跟着僧人们一起讼完经,往大雄宝殿外走去。想起羽绒外套还在一旁的长条椅上放着,折回去拿。老太太已经是加快了脚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同样穿着灰袍,黑色羽绒服的老太太扯着大嗓门,捧着保温杯走了过来。
说话大嗓门的这位老太太姓佟,也是十方寺的信徒。老太太人挺好,也挺热心,就是太过嘴碎了一些,什么话都往外倒,就跟那祥林嫂似的,逮着人就爱说她有多命苦。
一开始还当真有其他诵经的老太太同情过,后来听多了,也就腻了,麻木了,看见这位佟老太太是有多远躲多远。
季老夫人这回没躲过。
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季老夫人身体微僵,转过身,“阿弥陀佛。今生能够得遇大师,是我们的福分,也是我们云城民众的福分。”
心里想着,她这次回答的问题如此严肃,想来佟老夫人应该无法再把话题拐去她那家里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上去才是。
佟老太点头附和,“谁说不是呢。再过几个月就要过年了。季大姐过年也住在十方寺么?要是季大姐过年也在,那我索性过几天,也搬上来,跟老夫人一起诵经、做课业什么的也好有个伴。”
老太太书香门第出生,年轻时住了小半辈子的大宅院,后来出了国,住的是城堡式的庄园。十里胡同、巷弄的那种邻居关系,老太太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被佟老太一口一句“佟大姐”喊得脑壳隐隐坐疼,老太太本该不要接话,直接终止话题就好,可能就是脑壳太疼了,脑子一抽,多嘴问了一句,“佟老夫人不跟儿孙们一起过年吗?”
佟老太前几天才被儿孙给气得肝疼,正愁没人听她倒苦水呢。今天上了山,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忙着诵经,愣是没人听她倒苦水,现在季老夫人问起,佟老太抱怨的话就跟那机关枪似地,咄咄咄地往外冒,“儿孙?呵呵,这历来儿子都是娶去媳妇儿忘了娘的。至于孙子,孙子那更是指望不上了。说起来,我那几个孙子,小时候都是由我抚养长大的。他们爸妈忙么,年轻时两口子忙着奋斗,就把孩子往我这一丢。带完了大的又要带小的,小的拉扯长大,可以上幼儿园,小学了,好么,大的又生二胎了。小时候一个个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这个说,奶奶等我长大我给你买大房子。那个说奶奶等我长大了给你买大飞机。结果呢?自从他们爸妈把他们接回自己身边抚养后,这一年年的,来探望我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我看啊,哪天我一个人死在公寓里头,尸体发臭了,也无人知晓。那几个孙子啊,都跟他们的老子一样,没有良心。指望不上,指望不上啊。季大姐,您呢?您也是因为儿媳妇儿不愿意赡养您,孙子们也都探望您,所以才跑到这山里来住的么?”
季老夫人被佟老太这一番不带停顿的抱怨听得脑袋有点发晕,根本没听清楚佟老太都说了什么,就恍恍惚惚,迷迷瞪瞪地点了点头。
佟老太立即目露同情,原来这位季大姐也跟她一样,是个苦命的人。
想想也是,倘若儿孙孝顺,家庭和睦的,又有谁会一大把年纪的不在家里逗乐逗乐小曾孙,跑到这深山寺庙里苦哈哈地诵经呢?
佟老太张了张嘴,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听一道好听、年轻的小伙子的声音自两人前面响起,“哈喽,大美人。”
佟老太抬起头。
这一看,立即有点发傻了。
心想,这是谁家的大孙子啊,这长得也太俊了。
佟老太碰了身边季老夫人的手肘,想要让季老夫人也看看。
这么俏的小伙子,她活到这个岁数,可还没见过呢。
岁数这么年轻,肯定不是上来礼佛的,想必是来接家里的长辈呢。
夭寿哟,长得这么俏,还这么孝顺,也不知道哪家的姐妹,这么有福气!
“这么冷的天气,只穿了这么一点,冷不冷啊?”
季老夫人因为脑壳被佟老太那一番给念叨的,到现在都有些迷迷瞪瞪。
见到慕臻,还疑心是不是自己是不是身在梦里。
直到,脖子上传来一阵暖意,老太太这才确定,自己真不是在做梦,真是她的乖孙寻她来了!
“这围巾,上哪儿买的?大红色?我这把年纪都不好意思系红色的。”
老太太眉心嘴里嫌弃着,却是半点没有把身上的围巾给解下来,还给慕臻的意思。
老太太系着围巾呢,只是系的是一条不怎么能御寒的丝巾。
丝巾多漂亮啊。
慕臻知道老太太爱俏,也没吐槽她系的丝巾中看不中用,他笑着挽着边上苏子衿的肩膀,指了指苏子衿脖子上系着的同款围巾,唇角勾笑,“是情侣围巾,陪小玫瑰逛商城的时候买的。这围巾吧,系在我身上确实挺土。不过,系在大美人跟我媳妇儿的脖子上,就只有一个字能形容,美!如果非要再修饰一下这个形容词,那就是美呆了!”
“贫。”
老太太睨了慕臻一眼。
老太太也是好长时间没见过幺孙了。
听说幺孙执行任务被洪水冲走,受了伤,听说前一段时间又受了伤,还跟大川一起住院了一段时间。听说……听说,听说,总是听说的。每一回听说后,都得跟着好长一段时间的心惊肉跳,夜里总是要捻着佛珠擦拭能安稳睡下。如今,倒是真的瞧见真人了。
气色比她预想得要好一些,到底是年轻,身子骨恢复得快。
老太太的目光从孙儿身上移开,自然而然地落在苏子衿的肚子上。
苏子衿怀孕的消息,老太太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苏子衿穿着羽绒服,孕肚并不太明显,老太太要不是提前获悉了消息,还真不会发现苏子衿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了。
“奶奶,我们来接您回家了。”
苏子衿任由老太太打量,直到老太太收回目光,她才不轻不缓地开口。
“季,季大姐。这一对模样长得比画报里还要精致的小人儿,是您的孙子跟孙媳妇儿啊?”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佟老太站在老太太的身边,忍不住惊奇地出声问道。
慕臻一直大美人,大美人地叫着季老太太,佟老太没能拿准他的身份,毕竟谁家孙子会叫奶奶大美人呐?
直到苏子衿这一声奶奶,佟老太方才确定了这小两口真是老太太的孙子跟孙媳妇儿。
至于为什么佟老太认定了慕臻是孙子,苏子衿是孙媳妇儿,而不是苏子衿是孙女,慕臻是孙女婿,那还用得找说么?一看小伙子对老太太那熟稔的劲就知道了。
孙子是亲孙子没错,可这孙媳妇儿……
对上佟老太那一双欣羡的眼神,老太太到底没说出那句不是我孙媳妇儿的话来。
这大雪天的,两个小的特意上山一趟,苏子衿还怀有身孕。
老太太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想起佟老太方才跟她抱怨的她那几个不孝的儿孙,又看见慕臻跟苏子衿两人被风雪刮得彤红的脸,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老太太颔首,同时给双方做介绍,“嗯。我孙子慕臻,孙媳妇儿苏子衿。阿四,青青,这位是佟奶奶。”
老太太这一句青青喊出口,便是彻底接纳苏子衿的意思了。
苏子衿跟慕臻相视一眼,均有些意外老太太竟然如此轻易地便接受了他们。
意外过后,便是一阵欣喜。
“佟奶奶好。”
“您好,佟奶奶。”
两人均对佟老太打了声招呼,行了礼。
“哎,好,好。”
佟老太笑着连声应了几句,心里是既羡慕又有一股难言的失落。
季大姐的孙子跟孙儿媳特意上山来接她了,想来这年,家老太太是不会在山上过了。
人家孙子、孙媳妇儿来了,一家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佟老太很是有些失落地走开了。
苏子衿跟慕臻两人一左一右地挽着老太太的胳膊,老太太没拒绝,这便是默认要跟他们下山的意思了。
两人陪着老太太会厢房收拾东西。
“阿四,大冬天的,你带着墨镜做什么?”
怪碍眼的。
“开车的时候,太阳太大,会反光,太刺眼了。”
慕臻面不改色地道。
挽着她左手臂的苏子衿的手微微一顿。
老太太眯起了眼,看了看外面被云层遮住的太阳,刺眼?
怕不是老太太她老花得连天上有没有太阳,都瞧不清了?
覆着积雪的小径,走过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殊文大师。”
老太太在苏子衿跟慕臻的搀扶下走上前,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这段日子多承应主持殊文大师的照拂,如今要走了,自然要好好跟人道一番谢。
大冬天的,连慕臻都穿着加棉的黑色夹克,殊文大师却仍是一身明黄色的僧袍。在几个走过的灰色或者是黑色羽绒的身影里,分外明亮的存在。
比明黄色的僧袍还要明亮的,是殊文大师脸上慈和的笑容,“阿弥陀佛。季老夫人言重了。”
殊文大师分别也像苏子衿跟慕臻行了礼。
苏子衿跟慕臻也连忙回礼。
殊文大师的目光淡淡地从苏子衿的身上掠过,浅笑着,与三人擦肩。
慕臻陪着老太太在厢房收拾东西,苏子衿有些心不在焉。
老太太在十方寺住了也有一段时间了,结实了不少参禅打坐的佛友。
得知老太太要跟家里人回去了,不少老太太前来相送。
慕臻趁着老太太不注意,握住苏子衿的手,“你是不是有事情想要问殊文大师?你想去就去。大美人这边,我会替你解释。”
------题外话------
呼~
终于写到殊文大师啦。
应该下个章节或者下下个章节吧,就能大婚啦~
……
替阿四跟青青求个月票跟评价票,就当是份子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