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的手已经不受脑子控制了。
本来只想看看有没有厉焱爵和莫辰溪的最新消息,没想到话题榜第一位居然换成了#小三该死#
话题换的太猝不及防了,上午不还是男神女神姻缘一线牵吗?怎么到晚上就变成家长里短的社会新闻了?
等她不小心点进去才发现,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荣登话题榜的小三,居然就是她本人!
同样的有图有真相。
照片就是那天她中弹后,厉焱爵抱着她的画面。
拍的角度……简直了。
正好是厉焱爵把她从地上抱起来的瞬间,画面有点扭曲,她的脸要多丑有多丑。
看到这里时,苏锦然还在庆幸,就这幅尊容,没人认得出她。
然而再往下滑就看到一张她的正面照,免冠素颜小2寸。
滑动鼠标的手猛地一颤,她有种感觉,如果她不是孤儿,这帮网友能把她祖宗十八代挖出来。
果然!
从她小学同桌是谁,到高中被谁追过,内容丰富,应有尽有,简直是她的回忆录。
话题主持人的微博名是“溪溪我女神”,大部分内容都是他发布的。
说她先是吃媚药故意勾引厉焱爵,之后又利用厉焱爵的权势陷害养姐苏可可,现在莫辰溪回来了,又故意弄出一场枪袭来个美女救英雄,好利用厉上将的道德感把他留在身边。
三言两语把她塑造成了忘恩负义的心机女,而在他眼中,莫辰溪和厉焱爵一直都有情感往来,只不过为了追求梦想,莫辰溪和厉焱爵有了四年之约。
现在四年时间到了,他们正该和好的时候,苏锦然的出现俨然破坏了他们的约定。
所以这个微博名为“溪溪我女神”的人,认准了苏锦然就是该死的小三。
苏锦然撑着脑袋想,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早有预感自己可能会被深挖,但没想到是在这个时间以这种方式。
关于这个话题的评论画风十分暗黑,不外乎要人肉她,诅咒她不得好死……
反正能有多恶毒,就有多恶毒。
甚至还有人把她的照片P成了黑白色的遗照,遗照放在黑色的相框里,相框上挂着白色菊花,而照片上的她还流出两行血泪,看上去极其恐怖。
苏锦然心尖一颤,啪的一声盖住了电脑。
此时,窗外的夜色已深,她住的是VIP病房,所在楼层根本没有其他病人,医生护士也在各自的办公室,整个楼道安静的可怕,连带着病房里都有种诡异的气氛在弥漫。
苏锦然吓得钻回被窝,用被子蒙住头,整个人蜷成小小的一团,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可脑海中还是会出现那张吓人的照片。
她默默攥紧贾西贝帮她求来的护身符,眼泪已经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真的好害怕,可没人能陪她。
这一刻,她很希望自己是在别墅,是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哪怕厉焱爵没在身边,能闻到他的气息也会有安全感。
可现在,她忽然想到,她想依靠的人应该正在陪着莫辰溪吧?
没人给她依靠,只能靠自己了。
她鼓足勇气从被窝里钻出来,又忍着背上的剧痛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打开了房间所有的灯,包括洗手间的。
回病床的时候,她拿回还在充电的手机,拇指在厉焱爵的号码上悬了很久,最终还是关掉通话界面,转而给自己找了一部之前看过的喜剧电影。
一直等到金雀过来,她才苦着脸让她把笔记本电脑拿走,好像它忽然变成了最烫手的山芋。
金雀抱着电脑一脸莫名其妙,“夫人,你怎么了?”
苏锦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我有点困了,想睡觉了。”
虽然觉得奇怪,金雀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跟她说了声晚安。
苏锦然仰面躺在床上,忽然,头顶的灯灭掉一盏,她马上叫了出来,“不要关灯!”
“夫人,你到底怎么啦?”金雀还是不放心,把电脑放到了桌上,重新走到她的床边,很担忧地看着她,“夫人,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
那天晚上,苏锦然只说自己做了个噩梦,对网络上针对她的恶行只字未提。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她坚信自己没有那么脆弱,不过是一个晚上,很容易熬过去的。
之后只要坚持不上网,话题的热度总有一天会过去。
但她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她收到一只rose only的盒子,包装特别精美,还用了代表高贵的紫色缎带,蝴蝶结随风轻颤,看上去美轮美奂。
她还没来得及打开,正好金雀过来帮她查看伤口,看到这只盒子,马上“哇哇”地叫了起来,“夫人,夫人,rose only诶!快打开看看!肯定是首长送给你的!”
Rose only——一生只爱一人。
厉焱爵喜欢的人叫莫辰溪。
所以这束花绝不是他送的,苏锦然抱着盒子,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
直觉告诉她,不要打开。
金雀见她犹豫不决,索性自己拿过来,放到病床的小桌板,三下五除二地拆开缎带,然后——
“啊!”
整个楼道都回荡着金雀惊恐的尖叫。
已经经历过昨晚的遗照事件,苏锦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眼前这一幕,她还是一瞬间脸色煞白,强咬着嘴唇才没有叫出声。
盒子里装的,是一只死猫。
而且是用尖锐的刀割烂的死猫。
猫的眼睛是睁着的,倒映出苏锦然毫无血色的脸。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腐烂血腥的味道。
饶是金雀做了这么多手术,看到这种东西,还是控制不住一阵干呕。
她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手忙脚乱地盖上盒子,抱在怀里,一边往外走,一边安慰苏锦然,“夫人,你先去隔壁病房呆一会,我去把这个东西扔了!”
苏锦然听话地去了隔壁,房间里清冽的香味并没有冲淡她心头的恐惧,那只猫的样子在她眼前挥之不去,她坐在床边,死死地攥紧床单,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