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接下来我们来聊聊这一次的计划!”
宋子晟收起乾坤袋,脸上神色陡然凝重下来。
而随着他讲出日月魔教的来历,绮允脸上也是渐渐涌出一抹诧异。
“这么说,你是怀疑这日月神教乃是异族创建,意在搅乱大炎局势?”
雷震脸上同样涌出一抹凝重,目光阴沉地看着宋子晟道。
“不错!只是他们杀人取血究竟是为何,我却不得而知!不过,恐怕他们中也不仅有异族,定有我人族修士,所以方才对北江如此熟悉!”
宋子晟点了点头,轻声叹息道。
他已经感觉到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而这次日月魔教的两位教主突然出现在北江末游,宋子晟心底也已有了猜测。
藏龙山脉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兖州,此时正是妖族盛怒之时,若异族能够在此时拉拢妖族,对于大炎而言,无疑称得上是一种灾难。
毕竟整个世间,能够与人族正面抗衡的,唯有妖族,而若是日月魔教背后真有异族强者坐阵,恐怕此时,正是他们联手的大好机会。
五百年的安稳盛世,怕是要走到尽头了。
北江末游乃是海域入口,其中妖族无数。
两位日月神教教主此行,定是冲着望星海而去。
而宋子晟要做的,便是待他们归来之时,布下天罗地网,尽可能地将他们留在海上!
而有了雷震这位接近筑基中期的强者相随,这一场猎杀的胜算,无疑大了许多。
否则单凭宋子晟与一众血卫统领,即便遇上那两位魔教之主,也绝无半分胜算。
尤其是那个擅长阵法的筑基强者,更是令宋子晟心底隐隐有种莫名的忌惮。
他虽从未见过他的样貌,可不知为何,却总能在他身上感觉一些熟悉。
而这,更是令宋子晟对这所谓的日月神教,愈发好奇上心。
“你…究竟是谁…”
…
春望峰上,落雪千里,远远一片冰封之景。
鹿老虽是这北江府里有名的阵法大家,可依旧不曾在这峰上,布下任何聚拢灵气的阵法,任由眼前景色,由绿到黄到白,宛如一场生命的凋亡。
秦阳推门走出,顿感一股寒意迎面扑来,脸上困意瞬间扫空,周身真元澎湃悠长,与昨日相比,判若两人。
原来昨夜,竟有一场大雪。
不知不觉,已是深冬。
秦阳突然想起青山村,想起那个雪夜里,第一次杀人的场景。
有些路,你既迈了步,当真就无回头的可能。
“你醒了!”
鹿老依旧端坐在院中,小黑不知何时也回到了峰上,看到秦阳,立马扑到了他的怀里。
“前辈!”
秦阳咧嘴一笑,抱着小黑走到鹿老身前,躬身一礼。
“坐吧!”
茶水冒着热气,小院中的雪被堆放在一旁。
“结成了?!”
鹿老所指,自然是结成灵漩,秦阳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一抹由衷笑意。
若没有眼前老者,以他资质,想要结成灵漩,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错!马上便是学府收徒的日子了!我没有什么东西好送你,便送你一道阵图吧!”鹿老从怀里掏出一页金纸,“此阵并无品阶,全部由你掌控的灵宝威势决定!乃是一张灵宝阵图!”
“灵宝阵?!”
秦阳眼眸一凝,伸手将那阵图接过,心思沉入,脑海中一道复杂精妙的大阵赫然浮现。
“再有七日,你便下山去吧!这一路前往北江府,小心一些!”
话落,鹿老已经起了身子,转身走回竹舍,只是那一道留在雪上的脚印,却仿佛有些颠簸。
“师…父…”
秦阳心底默唤一声,牵起小黑,亦转身走回竹舍。
虽然鹿老一直不曾称他为弟子,但在秦阳眼中,从他修习五行风云大阵的第一日起,便已经将那老者,看作了师父。
人之一生,会遇到许多人。
而这些人里,所有能教给你知识的,都可称上一句师父。
尤其是这仙途之中,师者虽是个神圣称谓,但更多时候,却代表一种身份地位。
有师庇护,远胜本心敬畏。
不过,对于秦阳而言,不论是黄狗,还是眼前的鹿老,皆是他心底最尊重的长辈。
他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借他们身上的势去震慑旁人,甚至从未想过在人前提及与他们的关系。
他渴望的,永远是与他们并肩的力量。
那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
师者,父母心。
秦阳闭目盘坐榻上,待将心中思虑尽数压下,方才拿起鹿老交给他的那一张黑纸,沉入心思,细细查看起来。
“千幻剑阵!”
一股肃杀之意迎面扑来,此时秦阳仿佛看到,一千柄幻剑从天落下,那般凌厉无匹之势,绝非人身所能阻挡。
而随着研习,秦阳也是知晓,这阵虽叫剑阵,可阵眼却非一定要灵剑,配合任何灵宝,皆能发挥威势。
当然,灵宝品阶越高,施阵者修为越强,这剑阵的威力自然越大。
鹿老对秦阳的关爱,绝不仅在一个剑阵上,可即便如此,一位筑基强者,阵道大师的私藏,也定不是寻常凡物。
此阵虽没有品阶,但秦阳却感觉到了它的珍稀。
一个能随灵宝威势发生变化的阵法,几无上限。
接下来的七日时间,秦阳几乎将全部心神放在了那剑阵之上。
如今他的真元境界,妖身层次都刚突破,若想增强实力,只能从阵法下手。
随着这般反复琢磨研习,秦阳虽没有真正将阵法施展出来,却已能将千珏放入阵法之中,初现雏形。
大雪封山,已有七日。
山林间的鸟兽皆躲藏起来,以求安稳度过寒冬。
整个大炎仿佛失去了生气,唯独那山顶上的竹院,在凛风中静静矗立,仿佛亘古不变。
秦阳推门而出,一眼便看到那负手站在院中,望向远处苍莽的一道身影。
在其身后,工工整整摆放着一张木椅,一张方桌,桌子上不仅有茶,还有一坛酒。
酒坛上还沾染着黄泥,想是刚刚从土里挖出。
“前…前辈…”
秦阳轻唤一声,却见鹿鼎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