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阻碍妖怪入世修行的枷锁,在大炎,那他将来能否有机会将这枷锁打破,让妖怪得到真正的自由。
亦或者说,让天下万族,实现真正的和平相处?
他既有站在天巅的野望,如今这个念头倒也不显狂妄。
说到底,这天下,还是强者的天下。
他若有黄狗的本事,能够令一方妖王颤抖下跪,这世间还有谁能违背他的意愿?
“你…你耍赖…你故意隐瞒了修为!!”
虎毕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抬头看着远处那一道黑壮挺拔的身影,怒声嘶吼道。
他还记得方才狼吟说,今夜要吃肉,心底顿时涌出一抹寒意。
“隐瞒修为?!”秦阳不屑一笑,冷声道,“若我有实力在两位峰主面前隐瞒修为,那我何必多此一举,与你赌战?!”
秦阳的意思很明显,他若真有那个本事,大可与白素素联手,除了狼吟即可,断不需要如此大费周折。
闻言,狼吟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沉吟。
自始至终他都在观看眼前这场战斗,虽然方才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刻,他察觉到了秦阳身上的一丝不同,但他的修为,却依旧只是妖丹七阶,并没有太多变化。
想到这,狼吟眼眸突然狠狠一凝。
难道是血脉压制?
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一头妖丹七阶的妖怪,怎么可能一拳败了一头妖丹八阶?
“该死!被这小子骗了!!”
这世间妖族,有千千万万。
但真正能够站在巅峰的,却皆是一些血脉高贵的种族。
它们中,有些是上古遗留下来的洪荒异种,也有一些,据说族中有祖修至化境,体内蕴含强者血统。
只是无论是哪种原因,皆说明了血脉对妖族强者的可怕影响。
与人类的灵体天赋相比,妖怪血脉更像是不可更改的命运。
你出生是猪,这辈子也只能受人宰割,你出生为龙,有朝一日定能腾云布雨。
后天努力,总归无法弥补先天劣势!
就像那灵狐一族,身为妖族,却能在炎州占据一席之地,不仅是因为这一族中,历代都有族人修至遮天,更因为,传说中,在那九天之上,有位圣者,便是从此族飞升。
因此,即便是大炎第一任帝王,待一统了天下后,都未敢将他们从祖地驱逐,而是任由她们占据着炎州灵气最为充盈的一片山岳大泽。
这,便是血脉带来的便利。
而像这些荒山小妖,哪怕穷极一生,也不过修至化形,再往上的层次,就断不是一个努力所能决定的了。
人之一生,有诸多无奈,妖之一生,又何尝不是。
否则白素素又怎会在感觉到秦阳身上的龙脉时,那般主动贪婪。
无它,只因在她眼中,这便是改变命运的造化。
“峰主,看来胜负已分啊!”
秦阳咧嘴一笑,并没有在意狼吟渐渐冰冷下来的脸色。
他既以妖心起了誓,今日若是出尔反尔,将来必会影响修行。
为了一枚灵果,显然这个代价有些不值得。
只是秦阳终究是低估了这第四峰主的无耻,随着他话音落下,狼吟脸上却是突然扬起一抹诡笑,“蝎峰主,还不出来吗?!”
闻言,秦阳与白素素脸色皆是忍不住一变,尤其是后者,眼底深处更是涌出一抹极致的怨恨。
若说整个妖魔山上,谁是白素素最恨的一妖,当属这第二峰主,砂蝎。
因为当年,白素素的母亲,便是与这毒物起了冲突,后来莫名其妙死在了峰顶。
而整个妖魔山能够如此轻易地杀死一头化形妖怪的,除了那向来神秘的第一峰主,只有这个擅长用毒的阴险妖物了。
甚至在白母死后,这砂蝎还曾到访第五峰,扬言收了她两姐妹,可最后关头却被第一峰主震慑,方才退走,至此再未上过第五峰。
可今日,他还是来了。
一缕毒雾从远处飘散而来,然后秦阳等人便是眼眸骤凝地看到,一位身材矮小的光头老者突然从雾中踏出,站在了众人身前。
“呵呵!多年未见,白侄女真是生的愈发水灵了!”
砂蝎一双碧绿小眼中闪过一丝淫邪,他见过白母的妖艳娇媚,自然不会相信白素素这张覆满鳞片的脸庞。
同为五毒,这砂蝎早年也是追过白母许久,却始终不曾俘获美人芳心,直到她怀有身孕,方才打消了念头。
只是曾经一份爱慕,到头来终究是化作了不甘怨毒。
“砂蝎!你还敢来我第五峰?!”
白素素美眸怨恨,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老者身上,只是下一刹,心底却是陡然涌出一丝惊恐。
她能感觉到,这老毒物的境界,似乎又有突破,竟是踏入了化形中期的层次。
与人类境界相似,这妖兽一旦度过天劫,踏入化形之境,便不再分九阶,而仅仅只有前中后圆满四境。
只是这四境间的变化相比于妖丹九阶,却更加玄妙莫测。
许多妖终其一生,也只困在化形初期,再难前进一步。
而这砂蝎,本已到了寿元将近之时,没想到那日被第一峰主羞辱后,竟突破本心桎梏,踏出了这一步。
所以说,这世间的缘法,当真奇妙,有时一段愁怨,若是理解得当,未尝不是一场造化。
“我为何不敢?!”
砂蝎冷声一笑,周身碧雾愈发澎湃,竟是骇的山下一众妖怪,脸色齐变。
“峰主就不怕那位的惩罚么?!”
白素素强稳心神,心中却是涌出些许无力。
当年她尚在幼年,根本无从感觉第一峰主的实力,但想来在这荒山之中,也断没有妖府大妖。
如今这砂蝎的实力,说不定已经赶超后者,自然再无顾虑。
“哈哈哈哈!那老东西年纪本就比我大了许多,如今数十年未曾现身,谁知道是死是活!你莫要拿他压我!今日我来,并非要这灵果,你跟我走,一切都好商量!“
砂蝎冷笑一声,却是听的秦阳面色陡然阴沉下来。
他断没想到,这老东西竟打着白素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