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你知道想要买一个知府的官职，需要多少灵石么？！”
“灵石？！”秦阳皱眉，旋即恍然。
对于修真者而言，钱财终究只是外物。
灵石相比于聚元丹，更珍稀宝贵，成为上层社会流通的货币，倒也可以理解。
“不错！灵石，需要百万！只要你有百万灵石，就有人会为你打点一切！多可笑！如今这天下，有多少庸官是靠钱财堆积出来的？”
李清水摇了摇头，一双老眼中突然涌出一行清泪。
“罢了罢了！其实这些年，我每日夜里，总会梦到那些被残杀的女子！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竟来的如此之快！秦阳，你很不错！这也是我从未想过将你除去的原因！”
“所以，你一直想让我离开戎城？”
秦阳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脸上同样露出一抹苦笑。
“不错！以你的天赋心性，一旦入了大炎学府，定能有番作为，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可惜，今日之后，你只能依靠自己了！”
李清水点头一笑，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只乾坤袋。
“这里面，是我毕生积累，你且拿去吧！放心，那些从魏无常手中得来的聚元丹，都已悉数被我服用！这里面的东西虽不见的有多干净，但总之不会太过污浊！”
“你这是何意？！”
秦阳眉头轻皱，并未接过那只乾坤袋。
他不会成为李清水这样的人，即便心中有所不甘有所愤懑，也不会用无辜的生灵来填补心中空缺。
他想要的一切，都会用最正大光明的手段去得来。
“你不要误会！戎城的事情，我已经交代妥当！少言会成为新的知县！有他舅父在郡城为他打点，想来用不了多久，他也会入府任职！这乾坤袋里的造化，就当你我相遇的缘分！秦阳！你记着，永远不要迷失本心！”
李清水灿然一笑，突然拔出腰间长剑，狠狠刺入了脖颈之中。
鲜血如雨洒落，阳光下愈发艳丽。
秦阳愣愣地看着那倒在自己身前的老者，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李…大人…”
末了，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乾坤袋，朝着衙外走去。
从回到戎城的那一刻，他便反复问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李清水。
直到方才一刻，他都不曾确定，自己真的会亲手将这位曾经最敬重的长辈斩在剑下么？
没有答案，或许永远不会有答案。
随着李清水自刎身亡，这一段故事，又成了过往，亦或是教训。
…
走出县衙，秦阳看了一眼远处彭少言的住所，最终却没有走过去
他答应他的，算是做到了。
日后他的官途，就由他自己去闯吧。
两人终究走的是不同道路，秦阳已经对朝堂失望透顶，也立誓再不会进入这座名利场。
他突然很怀念青山村外那一片草场，怀念曾经躺在树下无拘无束，没有忧愁的日子。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踏入了仙途，见识了繁华，哪怕再回到梦开始的地方，也再不是曾经年少的单纯。
他已经有了欲望。
对实力，对女人。
他只是很好地将这些欲望化作前行的动力，哪怕前路密布荆棘，也不会忘却本心。
秦阳走到灵宝阁前，却见今日宝阁大门紧闭，任他敲打半晌，也未得到半分回应。
“难道冉姑娘回府城了？！”
秦阳想到一种可能，只是还不等他继续猜测，突然感觉远处楼阁里，有两道气息悄然将他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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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秦阳全身汗毛几乎全部竖起，他能感觉到那气息里蕴含的可怕威势。
那是两个绝不弱于周云扬的恐怖强者。
“逃！”
没有任何犹豫，秦阳强稳心神，若无其事地牵起小黑，朝着城外而去。
只是不论他假装的多么随意，身后那两道气息，却依旧是缓缓靠近过来。
秦阳狠狠咬牙，想起之前绮允的提醒，突然运转周身真元，朝着远处山林逃窜而去。
“嗖！”
一场狩猎拉开帷幕，即便秦阳有着远比本身境界强横数倍的肉身，可是在两名炼元八层强者的气息锁定下，依旧感觉到深深压力。
他需要尽快逃到江边，如此方才能有一线生机。
因为只有奔腾的江水，才能遮掩他的气息。
秦阳虽然自信，甚至有些自负，但却从不认为自己能够单独面对两名炼元八层的修士。
哪怕幻化妖身，有小黑协助，他也没有一丝的胜算。
“小子！停下，我有话与你说！”
一道冷喝声从身后传来，秦阳丝毫不理。
他与飘渺宫足以称得上势不两立，尤其是他们看中的，又是小黑视作生命的黑刀，更使得整件事情，再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小黑！待会寻个地方，你先走！我自有办法脱身！”
秦阳轻声道。
以小黑幻化了妖身的速度，莫说两个炼元八层的修士，就算是筑基强者，也不见得能够将他擒下。
只是如此一来，秦阳独身一人更是再无半分活路。
小黑摇了摇头，又见秦阳神色凶戾地朝他看来，眼眶顿时通红。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待会到了江边，我只需潜入水中，他们奈何不了我！”
秦阳咧嘴一笑，脸上不见丝毫惊慌，只是心底却忍不住苦笑起来。
眼下困境，足以称得上九死一生。
只是即便拼着暴露妖身，他也绝不愿落入飘渺宫的手中。
他已经见识了这些修真者的不择手段，如今山河大海，才是他更好的归宿。
“不…”
小黑憋红了脸，张口轻声道。
“嗖嗖！”
两道刺耳的嗡鸣声从身后传来，秦阳眼眸一凝，抱起小黑就地一滚，一瞬间，两柄飞剑从旁掠过，将前方古树尽数洞穿。
“我看你往哪跑！”
一道身影当先掠来，却见秦阳手中突然多出数道灵符，朝着半空狠狠一掷，重新朝前掠去。
“轰轰！”
灵符化作漫天攻势，阻拦下了两名飘渺宫强者的脚步，也仅仅只是一瞬。
如此一追一逃下，秦阳不知洒出多少灵符，终于他听到远处传来的江流声，眼眸中陡然涌出一抹希望。
“小黑！走！去北江下游等我！”
秦阳翻过一座山丘，猛的将小黑朝前掷去，却见那小家伙虽瞬间变幻了本体，却依旧不愿离开片刻。
“你若不走，日后便不要再跟着我！”
秦阳狠狠咬牙，眼眶同样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