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活腻了么？知道大爷是谁么？！”
望着秦阳脸上的冷淡以及一旁对方势力两人脸上的讥讽，那高壮汉子顿时冷喝一声，抽出手中长刀，直挺挺地插在了秦阳身前的木椅上。
而那羊肉铺子的老板看到眼前明晃晃的刀影，顿时吓的全身一颤，直接瘫软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秦阳眉头一皱，轻声叹了口气，将手中汤碗放下，转头看着街道上密密麻麻的无数人影。
此时他突然感觉到，这人真的不能太过安逸。
太安逸就会懒惰，丧失雄心，磨平棱角，从此变得平庸。
他突然很想念戎城，想念飘渺宫与齐言。
“这世间的安稳，可真是脆弱，若是没有实力，岂不是连碗肉汤都喝不得？我们该回去了…小黑…”
秦阳摇头一笑，径直从那壮汉身前走过，还不等后者动手，一只手掌已经径直握在了他的脖颈上。
“嗯？小子！找死！！！”
见秦阳如拖死狗一般拖着手下小弟从远处走来，那势力头目顿时大喝一声，身旁无数身影轰然涌出，朝着秦阳扑了上去。
只是短短片刻的时间，那涌出的无数人影却又齐齐倒飞了回来。
整条街道，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听到秦阳的声音，所有人突然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
“你是何人…”另一方势力的头目壮着胆子问道。
秦阳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原本初春的寒气已经尽数散去，一丝淡淡的燥热，悄然笼罩了整片天地。
“快到夏日了啊…”
“在下乃是江黍城黑鸦帮帮主乌鸦，不知阁下究竟是谁，为何要牵扯到我们两大帮派的争斗中？！”
眼下这些人，不过是些世俗高手，自然是看不出秦阳身上的真元波动。
只是他既然能空手打倒十数武者，想来实力也定不会太弱。
“血衣卫秦阳，你们竟敢当街袭杀朝廷命官，罪不容赦，今日我便将你们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话落，那两大势力的头目已经齐齐变了脸色，轰然跪倒在了地上。
“大人…大人饶命…”
“哦？饶你们一命？倒也不是不可以…”
秦阳似是微微犹豫了一瞬，忽然朝着那两名势力头目勾了勾手指。
“你们俩，过来…”
“大人…大人有何吩咐？！”两人连身子都不敢站起，就这般跪在地上挪到秦阳身前。
“我给你们一条活路，去臣服李家，世代效忠！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有半分异心，不论我身在何处，定会让你们尝到这世间最痛苦的死法！”
话落，秦阳眼中顿时涌出一抹腥芒，周身妖气澎湃而出，直接骇的身前两人险些尿了裤子。
“是是！大人！”
两人拼命磕头，只是身前秦阳却已经没了身影。
他不是没想过这江黍城会陷入混乱，只是没想到竟会混乱的如此之快。
归根到底，他还是小觑了人的贪婪。
江黍城姓邓也好，姓李也罢，自此之后，再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他要回去了，回到那种强敌环伺的生活里。
这种平静索然的日子，实在不适合他。
…
北江上，一条大船破浪而过。
在那船头甲板上，一道身穿青衫的身影负手而立，在其身旁，一个黑衣孩童有样学样，同样是目光悠远地望着前方那渐渐出现的庞大城池。
即便化了人形，小黑却依旧钟爱黑衣。
只是如此一来，倒是将他的一身白肤映衬的愈发莹润光泽。
“小黑…想要召来那柄黑刀，你觉得，得需要多少人的血肉祭献？！”
秦阳语气平淡，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小黑眉头轻皱，然后缓缓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人？！”
小黑摇头。
“五百？！”
秦阳骇然，却见小黑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吧…你说…我们把这条船上的人都屠了，够么？！”
秦阳咧了咧嘴，说出心底邪念，却感觉身下小黑忽然紧拽着他的衣角，拼命地摇着头。
“小傻子！我逗你的…”秦阳微愣了一瞬，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灿烂笑意。
他突然明白，为何当初黄狗一再嘱咐自己，照顾好这个小家伙。
恐怕他的本意是为了让秦阳始终能够看到，即便以血为食，小黑也有自己的坚持与底线，从而提醒他，不要在妖道中迷失吧。
“狗兄…”秦阳手掌紧握，目光越过层层涛浪，看向那矗立在视线尽头的大城，心底一股豪气，直冲天际。
即便过了几日安稳日子，但秦阳却并未停止修炼。
近三百枚聚元丹下肚，不但他体内妖气大涨，炼元二层的境界也是彻底稳固了下来，澎湃的真元在经脉中游走，修元诀亦触碰到了第三重的边缘。
这几日无聊时，秦阳也将李清水传他的那门御鬼之术细细研究了一番，果然是发现，这所有的御物法门，道理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挑选一件本身蕴含灵气的宝物，然后以自身真元孕养。
时间一久，人与灵宝相互感应，从而做到随心所御。
只是这御鬼之术，只是将这寻常灵宝换做了鬼物，其余步骤却是一般无二。
而经过这段时间地研读，秦阳也是发现，这鬼物竟也分了数类，其中世人最常见的，是骷髅，也就是百姓口中的骸骨。
只是这小小一具人骨，其中却拥有莫大门道。
当然，秦阳对炼鬼并没有半分兴趣，自然也没有太过关注，只是忽然想起当初黑虎体内的鬼符，方才感叹一声，这世间道法，当真是变幻莫测，种类繁多。
小黑出神地看向水里，一双幽暗深邃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欣喜。
秦阳好奇地走到他身旁，低头看去，却见一黑一红两条锦鲤随船欢跃，追逐，丝毫没有因为两人的注视而惊慌逃窜。
“你想要？！”秦阳转头看向小黑，淡笑道。
小黑微微犹豫，然后摇了摇头。
秦阳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突然从乾坤袋里捏出一粒聚元丹，朝着水中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