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属下虽并未亲眼看到秦阳斩杀邓翎的场景,但当时他确实亲口承认,邓翎已死,邓家覆灭!”
殿下血衣卫眉头紧锁,嘴唇轻抿,末了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张口道,“还有一件事…统领…秦阳似乎是借了我血衣卫的名头,震慑了江黍城的一些势力…”
“嗯?此话何意?!”
齐言眉头轻挑,眼眸中顿时闪过一抹诧异。
“他自称在我戎城血衣卫任职…由此逼迫江黍城李家助他一臂之力!而据传当日,李家独女李婉儿,更是以死相拼,重伤了邓翎!”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能斩杀邓翎!这小子,真是好胆!!!”齐言咧嘴一笑,非但没有半分怒意,反而极开心似的。
“假冒血衣卫,按罪…当斩啊…”
“统…统领…”
只是听到齐言的话,那殿中的血衣卫脸色又是一苦。
“嗯?还有什么事?!”
“冉柒羽来戎城的目的也查到了…”
“哦?说!”齐言眉头一拧,自从那日他亲眼见识了秦阳与这位永盛大小姐的情谊,心底更是对那山野少年的身份背景愈发困惑了起来。
冉柒羽何等身份?
就算是宋子晟见到她,也要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大小姐。
毕竟冉家的财富,足够敌过一州王府,而不论是何朝何代,权财从不分家。
永盛商行虽从不涉足朝野,也没有任何修真背景,但整个兖州恐怕无人不知,他们家的人脉,远在王府,近在知府。
甚至有传言,那望星海的妖王,也是冉家的座上宾客。
可就是这样天之骄女般的人物,为何会与一个山野小子有交集?
这是齐言想不明白的地方,也是他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冉柒羽,是为了飘渺宫而来…据说最近,北江府里,这两大势力的争斗,愈发凶狠了…”
“飘渺宫?!难道吴宗贤是死在了这位大小姐手里?!”
齐言眼中疑惑更浓。
按道理说,永盛商行若是一心想要覆灭飘渺宫,根本无须亲自动手,只要付些报酬,整个兖州便会有无数势力愿意为他们卖命。
只是若是如此,恐怕永盛商行也早已覆灭在了大炎朝廷手中。
毕竟任何统治者,都不会允许一个既有财又有野心的势力存在于自己的疆土上。
永盛商行之所以能够积累如此多的财富,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他们懂得取舍,从不逾越底线。
外人只笑话冉家上下只懂赚钱,却从不修真,白白浪费了族中大好的资源。
殊不知,这才是冉家得以长久发展的原因所在。
猪肥了,往往逃不过被宰的命运,尤其是一些宗族世家,总想着能够永世昌盛,一旦有了些底蕴,又开始琢磨着长生不死。
只是他们却不想,这天下,终归是夏家的天下,一旦有人,有势力足够威胁到他们的统治。
那么,或许便是一场覆灭的开始。
冉家古训,后人绝不可突破筑基,否则不用朝廷动手,族中自有外姓长老代为斩杀。
绝不可掺杂门派纷争,一切祸患,皆交大炎朝廷处理。
而冉柒羽这一次亲自来戎城,定不会为了一个吴宗贤而坏了冉家底线。
“统领…”
“嗯?还有什么事情,你就不能一次说完?!”齐言本就心烦,又见属下扭捏,当即怒从心来,冷声喝道。
“属下还听说,这冉柒羽之所以与秦阳接近,是因为…是因为夏大人!”
“雪鹰总领夏梦?!”
齐言脸上的神色顿时凝重下来,他忌惮秦阳,无非就是因为他与夏梦之间那一丝不清不楚的牵扯,此时又听这冉大小姐竟也是因为夏梦与秦阳亲近,心底愈发沉重起来。
“难道这小子真的与夏总领有什么?!”
以冉柒羽的背景,绝无可能轻易地与一山野少年结交。
哪怕他有些天赋,但与府城那些世家公子相比,却差了不止半点。
她这么做,必然有些深意。
“统领…我们…”
“你先下去吧…”
齐言有些颓然地跌坐在身后大椅之上,心底暗暗盘算着,到底该如何应对秦阳这个屡屡折他颜面的小畜生。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齐言总感觉秦阳看自己的目光里,闪烁着一抹恨意。
他不知这丝恨意从何而来,但显然两人之间,必然无法和平共处。
“大人…”
只是就在齐言暗暗沉吟之时,大殿外却是突然传来曹鸣的声音。
“嗯?!曹鸣?何事?!”
齐言深吸了口气,勉强压抑下心底的烦绪,冷声道。
“大人!殿外有一女子求见,说是…想要向您禀报些事情!”
曹鸣拱手一礼,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疑惑。
他能看出齐言眉宇间的那一缕阴沉,也看到了方才匆匆退走的血衣卫。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人应该叫仇海,乃是齐言亲信,负责为他搜罗各种情报,前几日更是被派往江黍城,调查秦阳去了。
“难道…江黍城有消息传回来了?!”
身为血衣卫副统领,曹鸣向来是不会做任何逾越自己职权的事情。
因为他清楚齐言的性格,这位戎城血衣卫的统领,对权利有着近乎偏执的霸道与贪婪。
“女子?什么女子?!”齐言眉头微皱,这戎城的水真是越来越浑了,各种妖魔邪道都争着往外跳,什么时候血衣卫府衙,也成了外人随便敢来的地方?
“曹鸣,你可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我血衣卫衙门,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么?!”
“大…大人…她说她有要事向您禀告,而且非要见您本人…我担心…”
“轰出去!”齐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却听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温婉女声,语气戏谑地道,“齐大人,小女子真的有要事要向您禀告!”
“放肆!!!擅长血衣卫府衙,你可知是何罪?!”
望着那自远处摇曳走来的一道白衣倩影,齐言脸色顿时铁青下来,语气里都隐隐带了几分杀意。
血衣卫的威严,何时容许他人如此践踏?
擅闯府衙,这不仅是对齐言的挑衅,也是对大炎律法的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