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
听到李二的话,整个院子顿时安静下来,尤其是那李员外,脸色更是微微有些阴沉。
“秦阳是谁?!”
整个李家,恐怕除了李二知道这个名字,再没有人会关心一个放羊小子叫什么了。
“老爷,就是那个放羊娃!!”李二讪讪一笑,心底忽地有些后悔。
虽然方才秦阳是得罪了他,但一想到那黄大仙人的残忍手段,若秦阳当真死在他的手里,恐怕他的鬼魂也断然不会放过自己吧。
只是眼下情景,已经是骑虎难下,他若不举荐秦阳,恐怕去送死的,八成就是他了。
“哦!你说那放羊娃?!他倒是老实,可大仙说要我寻个力气大些的壮年,那放羊娃瘦瘦弱弱的,去了顶个屁用?!”
李员外摇了摇头,上下打量着李二,一双小眼里精光闪烁,“我看,要不就你去吧!”
“老…老爷…那秦阳力气大着呢!小的亲眼见他单手提起一个壮年!!”李二浑身打个哆嗦,声音里都带了一丝哭腔。
“哦?是么?那你去将他给我唤来吧!若你敢骗我,有你好果子吃!”瞧着李二这副怂样,李员外眉头一皱,冷声道。
他心里也清楚,这为黄大仙办事,可是将脑袋别在腰上的差事,那一位想要杀个人,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偏僻村子,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这般简单。
毕竟,就算挨着青山村最近的衙门,也是在几百里之外的濋县里,这几年虽有百姓不满黄大仙的所作所为,却从未有一人敢走出山村,跑到县里衙门告他。
至于原因,自然是这青山村到林远县的路途,实在太过遥远,一旦在山里遇上个豺狼虎豹,恐怕县城还没到,就先白白丢了性命。
“是是!小的这就去!!”
见李员外发话,李二顿时屁颠屁颠儿地转身跑出大院,朝着秦阳的破茅屋而去。
…
这边赶走了李二,秦阳圈好羊群,一个人走回茅屋里,蜷缩在墙角,细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
“为何我吃了那白果会浑身发烫?”
秦阳越想越不对劲,以他的身板力气,莫说扔起一个李二,就连平日里抱只小羊都费劲,可今日,他竟生生将那李二扔出去了足有一里。
“难道…是那白果的原因?!”
这般想着,秦阳顿时起身,走到屋外一块青石前,伸手将其环抱着,用力一抬。
“轰!”
伴着一声闷响传来,只见那足足百斤重的青石,竟是被他从地上拔了起来,那般模样,仿佛根本未曾费力一般。
而这一幕,恰好被那跑来的李二看见,当下便是吓的脸色一白,只当是秦阳被什么妖魔附了身,否则一个十五少年,哪来的这般大的力气!
“轰!”
听到院外传来的脚步声,秦阳随手将青石扔到一旁,然后便是看到,李二一脸悻悻地缓步走来,临近了,竟是朝着他躬身拜了一拜。
秦阳一愣,不过旋即便是明白过来。
平日里这李二飞扬跋扈,依仗的无非是自己的身板力气,可眼看着如今秦阳竟有了神力,自然是再不敢有半分造次。
这个世界,归根结底,还是弱肉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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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的畜生被吃,弱的人被欺凌,亘古如是。
而这个道理,秦阳早就明白,只是奈何他年龄尚小,一日两餐又多是红薯土豆,如何能够变强?!
不过眼下看来,那大黄狗为他寻来的白果,倒的的确确是件仙物,否则秦阳这一身怪力,又是从何而来?!
“李二!你怎地又回来了?找打不成?!”秦阳有些不自在地扬了扬拳头,原本脸上的怯弱,强装的凶恶了一些。
他从来不是个仗势欺人的主,奈何你不欺人,在别人看来就是软弱。
毕竟,向来弱者就没有善良可言。
“我…”李二神色一阵变幻,然后努力挤出一抹笑,“秦阳…哥…李员外找您!让我来唤您过去一趟!”
“哦?!李员外唤我?所谓何事!?”秦阳隐隐感觉有些阴谋味道,又瞧得李二眼中慌乱,心底愈发不安起来。
如今他虽空得了一身力气,但吓唬吓唬李二绰绰有余,若是碰上员外家那些打奴,却根本不是对手。
可这李员外,从来不知他秦阳是谁,此时为何专遣了李二来唤?
“好大哥,老爷的心思,我哪猜得…”李二堆着一脸笑,心底却忍不住冷哼道,“小兔崽子,我让你得意一时,看你到了黄大仙人那里,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哦!那走吧!正好我也有事要跟李老爷说!”秦阳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身朝着夜幕中走去。
见状,李二也是不敢停留,紧随而去。
只是与平日相比,今日的他,身子似乎都有些佝偻起来。
“老爷…老爷…秦阳来了!”
若说整个青山村,谁家的宅子最为气派,那必定是非李员外莫属。
随着秦阳两人来到一座青石青瓦,占地数十亩的古宅前,李二顿时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
“哦?呵呵,快快进来!”
听到李二的声音,宅子里也是传来一阵笑语声,然后秦阳便是跨过大门,看到了院子里那早已等候了多时的众人。
虽说秦阳自小便在员外家做事,但对于这位老爷,他却仅见过一次,还是当初他签下奴契的时候。
而此时,看着院子最前方那一脸笑意,眼中精芒闪烁的矮胖老者,秦阳赶忙躬身行了一礼。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秦阳似是感觉到,周围那围观众人看他的眼眸中,却多是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秦阳啊!呵呵,快起来,今日唤你过来,是有件好差事要交给你去做!做好了,老爷重重有赏!”
看着院中那模样恭谨的青年小子,李员外肥胖的脸庞上笑意更浓。
“老爷!正好我也有件事想跟您说!”秦阳眉头一皱,若真是好差事,想来也轮不到他一个放羊娃娃来做,如此倒不如趁早要了奴契,远离这是非之地为妙。
“哦?你且说来听听!只要老爷能办的,自然不会亏待于你!”李员外手捻着嘴角的八字胡,看向李二的眼神里,突然多了一抹阴沉。
他倒是没想到,这小小放羊娃,竟也懂得趁火打劫的道理。
“老爷,我五岁卖身李家,与您签了十年奴契,如今刚好十年!还望老爷依契付我银两,还我自由之身!”秦阳强装镇定,只是那紧握的手掌,却暴露了此时心底的紧张。
“大胆!你这狗奴,竟然敢讨要奴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