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上位(第三章)(1/1)

翌日,天没亮我就起来洗了个澡,特意买了一瓶贵的沐浴露,洗完澡出来,对着镜子一丝不苟的刮着胡子。

衣服也是崭新的衣服。

老实话,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能够攀上赵魏公这条大船,完全是因为宋姐,所以我根本没资格玩诸葛亮那套矫情样,让刘备三顾茅庐。

再说了,我也没有诸葛亮的本事。

唯一有的,恐怕也就是他的空城计了,而且还不一定唱的好,我很清楚,一旦整场戏有一段唱不好的话,那么就完全演砸了,谁知道会因此出现几头觊觎自己的豺狼虎豹呢?

我蹲在宿舍门口足足抽了一整包烟,掉了一地烟头,差不多八点整,赵魏公的电话来了,我立刻丢掉嘴里已经抽了半截的香烟,然后站起来准备向赵魏公的别墅走去。

但是刚站起来的时候,我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地上,被我丢掉的半截香烟还在明灭不定的燃着。

我又重新蹲了回去。

像影碟倒放一样,和刚才的姿势丝毫不差,也捡起了之前丢掉的烟头,重新吸了一口,然后一丝不苟的站起来,烟头丢在地上。

学着电影里的周润发,用脚尖踩灭。

“人不能总是在原地踏步不是么?”

我看了眼被踩皱的烟蒂,自语了一声,然后挺了挺佝偻的脊背,向赵魏公家走去,我到的时候,赵魏公和王锋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车也停着。

依旧是那辆霸气的改装悍马,通体黑色,宛若钢铁怪物,车牌号极其牛逼,滨A88888,光这一个车牌在滨海就是天价数字。

“赵爷。”我不吭不卑的叫了一声。

赵魏公点了点头。

王锋给赵魏公开了车门后,上了车,本来我想往副驾驶坐的,车里的赵魏公淡淡的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坐后座吧。”

“好的赵爷。”

我没推辞,打开后座另一边的车门,坐在了赵魏公的旁边,过程中,心头控制不住的发烫,也不由自主的想要挺直腰杆,看着前面。

赵魏公坐在旁边,腿随意的搭着,看不出情绪。

王锋开车的技术很好,也很稳,车动的时候,感觉不出一点动静,我自认当了几年司机,开车技术算不错的了,但是还是能感觉得出来,我比王锋还是要差上很多。

在我的印象里,王锋是一个言行都锋利如刀,非常的具有危险性的一个人,每次他看到我,都会对我露出令我不舒服的眼神。

赤裸裸的眼神,极具侵略性,并且从不掩饰。

一直到现在,我对那种如在非洲被秃鹫盯上的不详感还记忆犹新,也不知道赵魏公跟王锋怎么说的,王锋从昨天晚上见到我开始,就再也没有对我露出令我不舒服的眼神了,就好像一直猛虎,把锋利的爪子收到了掌心肉垫中一样。

不过,我却没有因此掉以轻心,反而更加如坐针毡,一个成语莫名的跃入了我的脑海里“含而不发”!

类似当初在宁安射箭俱乐部,赵敦煌对我射箭的时候,什么时候最恐怖?箭在弦上含而不发的时候最恐怖。

王锋就让我想到了这个词。

我想,他给赵魏公当了那么多年马前卒,现在赵魏公要坐牢了,反而把我一个外人扶到台前,我想他一定很不甘心吧?

至于甘心不甘心,又有几个人会挂在嘴上呢?

一路上,我看着王锋消瘦的背影,眼帘微垂,一肚子的心思。

……

云鼎别墅区。

看起来名字高大上,其实在滨海市来说,真的一般,不提汤臣一品,檀宫这样的豪宅,就连御心苑都比不上,年头也有些老,约莫十年左右了。

不过,这是赵魏公这个曹操似枭雄在滨海赚了第一桶金买的第一个别墅,云鼎36号别墅,同时也是他和原配老婆李培灵的爱巢。

自从李培灵激怒赵魏公,被他推到狗面前,被狗咬了之后,李培灵便带着两个女儿回到了云鼎别墅居住,从此吃斋礼佛,不问家事,也不问赵魏公这个人,除了每年赵魏公的生日以及大年三十会带这两个女儿前往御心苑,平时两人几乎是路人,从不来往。

我以前分析过,觉得赵魏公这个原配老婆应该是恨赵魏公的,毕竟赵魏公刚到滨海的时候是以入赘的形式跟李培灵结婚的,并且赵魏公早年的心狠手辣能够安然无恙,也完全是借助了李培灵父亲市政府的关系。

李培灵也给赵魏公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叫赵浮萍,一个叫赵扶摇。

结果李培灵的父亲一死,赵魏公便先后娶了杭州的夏禾以及和李培灵同是滨海的周诗意,然后更是绝情的把李培灵拖到狗的面前,冷酷无情的看着她被狗咬。

比特犬啊。

这样的狗,血盆大口的,一口下去能轻?更何况,李培灵是一个女人,一个跟了赵魏公近二十年的女人。

所以,李培灵是有理由恨赵魏公的,我想,在整个滨海,谁最想赵魏公死,这个人应该是李培灵。

我怎么也没想到,赵魏公从燕京回到滨海的第二天,不求神,不拜佛,竟然带我来找的是李培灵。

别墅客厅靠南边,修建了一个礼佛的佛台,上面摆着三个佛像。

西方三圣。

中间的是阿弥托佛表圆满,左边大势至菩萨表大力,右边观世音菩萨表圆满。

李培灵,一个人小家碧玉名字的中年女人穿着朴素的麻衣,站在佛台前,神色虔诚的礼佛诵经,手腕上也戴着一串佛珠。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串价值连城的九眼天珠。

司机兼保镖王锋站在了门外,没有进去,赵魏公拿了三炷香,分别点燃,给一佛二菩萨分别上了一炷香。

赵魏公对着佛像拜了三拜,嘴里说道:“这次我栽了,丢了大半身家保住一条命,但是要进去坐一年牢,这个家里就交给你了。”

“你这半辈子做了太多损阴德的事情,手上也沾了太多的血,应该有这一报的。”李培灵像早料到有今天一般,看着赵魏公,语气平静。

“这辈子,从一个无名小卒爬到今天,值了。”

赵魏公语气飘渺,不在意笑了笑,接着看向我:“我坐牢一年,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他了,是生是死,看他造化。”

李培灵闻言,转过身看向了我,一个四十多岁,却容颜不减的女人,眼神清净,却放佛能够洞彻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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