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只是李海棠的一个想法,她觉得非常完美,可在大齐本土土著张如意和蓝衣眼里,就成了奇装异服,二人对这种显身材东西裙子,表示接受无力。
“海棠,你看看能不能把这身衣裙做得肥大一点?”
蓝衣仔细地看着图纸,好看是好看,就是总觉得哪里奇怪。平日她习惯穿宽松的衣裙,以前在张府,穿谨慎衣裙的丫鬟,通常都是胆子大,有野心的爬床丫鬟,才会那么不端庄。
李海棠囧了囧,如果是肥大,那做个睡衣好了,干嘛要想不开的做改良版的旗袍?
果然,理想和现实有出入,而且出入很大。
“这款衣裙叫旗袍,其实,两边开衩,到大腿,这样走路才显得婀娜多姿。”
前几天李海棠迷迷糊糊做个梦,梦里的具体情节不记得了,但是就想起旗袍,醒来以后,她就有开成衣店的想法。
本打算拿流苏试水,想法还没成熟,就被扼杀在摇篮中。
“我是觉得,这身衣裙真好看,就是……你从哪看到的?”
张如意眨眼,欲言又止,这么暴露,不会是从花楼里看到的吧?
虽然不能作为成亲的喜服,但是她一眼看中,也想要一套,当然,要原汁原味的,贴身显身材,再有就是裙摆的两边,要高开衩。
李海棠翻个白眼,彻底打消了旗袍作为敬酒服的念头,转而又加了一套大红色的衣裙。
喜服上面点缀了珍珠,穿在身上太过繁重,而且天又热,时间长了真得捂出痱子来。
“海棠,要不这身衣裙,帮我做一套?”
张如意提要求,给自己谋福利,她想想,觉得找好姐妹不靠谱,李海棠忙得团团转,等那套旗袍,还不如猴年马月,于是她又改变主意,“图纸给我,我自己照着做一件。”
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张如意打算用透明的布料做,就不信卢二愣子能抵挡。
“还用得着你做?你手下养着那么多针线上人呢。”
张如意自己有个作坊,专门给月荷棠供货,那些穷苦人家的妇人和小娘子,缝缝补补,长年累月的下来,都有一手好针线。
“我才不要!”
这种私密的东西,怎么可能交给外人?张如意当年为给卢元卿做衣服,着实学过几天的针线,她也不需要花样,把布料缝起来还是能做到的。
提到月荷棠,张如意对何家非常恶心,这种小人,奸诈狡猾,合作起来很不放心。
月荷棠当初是李海棠,何月秀和马碧荷合伙的,牵扯太多,想要拆伙比较麻烦。
想到自己的表妹夏吉祥,张如意最能理解马碧荷的感受,却找不到什么安慰之言。
“早晚都要解决,先拖着吧。”
李海棠把手边的事处理好,又和张如意蓝衣商量细节,她起身还要去城北大营一趟。
张如意看看天色,距离午时还早,她想准备一点礼品,跟着一起去探望。
“怎么,有什么不方便的?”
察觉出好姐妹的异色,张如意问道。
“流苏她昨夜自缢……“
李海棠见二人要尖叫,赶紧说出后面半句,“但是,云惊鸿发现及时,所以没有性命之忧。”
张如意叹了一口气,她和流苏接触过,非常喜欢流苏的脾性,这么骄傲的人,想不开也是不想成为别人的拖累。
既然如此,她和蓝衣就不用探望,以免让流苏难堪,毕竟谁也不想把自己的脆弱和狼狈对外人展示。
等二人起身离开,李海棠让于嬷嬷做的海参粥也已经做好了。
海参温补,虽然见效慢,但是对身体没损害,长久的坚持下去,强身健体,补气凝神。
那些百年的人参片,可以暂时停用,流苏的身子虚不受补。
把海参粥盛好,李海棠亲了亲豆包,这才带着白果去城北大营。
云惊鸿一见她来,如同看到救星一般,眼眶都红了。
不过才一日未见,云惊鸿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眼里密布着红血丝,看起来很是憔悴。
“流苏的情况好吗?”
李海棠挑眉,不知为何,看到云惊鸿这样,她心里会觉得舒爽。没道理流苏受罪,而罪魁祸首却活着滋润,那该让人心里多不平衡?
“不太好,我又不能把那些对她说。”
准备好的惊喜,如果提前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说不定还要刺激流苏。
云惊鸿心中恼恨自己,怎么当时就没想到,草草地成亲,让流苏继续名不正,言不顺,甚至有不少将士,以为流苏是他的小妾。
“行了,计划照旧,这边交给我。”
李海棠正要离开,却被云惊鸿叫住,小声地道,“嫂子,听说你当年为了逃婚,曾经自缢过,似乎比流苏还严重一些,我看流苏的脖子上有一圈青紫色的勒痕……“
云惊鸿只感觉到一道阴森森的目光,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道,“那流苏的嗓子会不会受到影响?多久才能恢复,而且……”
李海棠:……
云惊鸿你妹!这是找她寻求经验来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李海棠默默地咽了一口血,说实话,那段记忆慢慢地模糊了,她只记得自己醒来之后,口干舌燥,喝一口水都疼。
那是因为,身体原主被发现的晚,她很清楚,原主已经死了。
没搭理云惊鸿这个聒噪的神经病,李海棠快步离开,直奔流苏所在的营帐。
隔着透明的纱帐,只见流苏眼神空洞,愣愣地看着帐顶,目光有些呆滞。
“流苏,我来看你了。”
听说她昨夜到现在都没进食,李海棠打开小瓷罐,从里面倒出海参粥来。
她准备了几样清爽的小拌菜,但是看到流苏脖子上的痕迹,李海棠估计这些是吃不下的。
“海棠……”
流苏哭出声,其实昨夜,云惊鸿抱着自己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后悔了。一辈子太短,只要能和他一起,多一天也是好的。
至于以后如何,何必要想那么长远?她没了孩子,如果寻死,失去自己,同样再也见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