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闻香馆也陆续推出了新品。其中便有彩妆盘。将畅销的彩妆单品随机组合在一起,在包装盒盖内部镶嵌小铜镜,内部有三层,可左右旋转,上层为脂粉,脂粉旁单置一个小格子盛着口红,中层为眼影,下层为腮红。。
这东西制作的精巧美观,又方便携带,一经上市,便引的世家贵女争相抢购。
赫连城在京许久,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了。
瞧着赫连曦一日比一日瘦,眼见着就要恢复正常的身材了,赫连城心中更是佩服。
萧云诗三人的瑜伽馆已经开张,又有赫连曦这个活广告在,生意倒是十分红火。
三人对赫连曦也并不藏私,一应事务,悉心教授。赫连曦心中也打定主意,回到东越,她也要开一间瑜伽馆。
赫连城早已将此间事传信于东越皇帝,东越皇帝大喜,速速派了东越最好的工匠过来,学习大燕的护肤品技术。
两国开通通商口岸,对两国的经济发展都有很大的益处。武德帝对此,也深感欣慰。
只是陆知暖身上的头衔已经是顶级了,不能再加封什么了。武德帝正不知要如何奖赏陆知暖。
看出武德帝的心思,陆知暖趁势向武德帝提了个请求,请武德帝下旨,给韩玉琪和陆知睿赐婚。
如今左相辞官,叶氏崩塌。这桩婚事没有任何利益掺杂其中。这二人情投意合,成全一对佳人,何乐而不为呢。
圣旨一下,若不是碍着陆知暖怀着身孕,陆知睿必是要抱着她姐姐转几圈的。
瞧着自家傻弟弟这般兴奋,陆知暖心里也十分舒畅。
至于秦沅笙,自打瑜伽馆开业后,每次中场时,都会给瑜伽馆做个广告。没演出时,自己也往瑜伽馆办了张年卡,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往萧云诗身边凑。
萧云诗如今忙着自己的事业,对秦沅笙爱答不理的,可是急坏了秦沅笙。
东越太子到现在还逗留京城不肯离开,保不齐真是瞧上云诗了。
他索性心一横,将萧云诗拽了出来,深吸了好几口气,道:“云诗,早前是我不对,不该被你刺几句就走。从今日起,不管你说什么,不管日后发生什么,哪怕那东越太子真的要你和亲,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护着你。”
萧云诗张着嘴看了他半响,道:“那若是,我自愿和亲东越呢?毕竟,赫连太子,风清霁月,也是个雅正君子……”
秦沅笙脸色愈发惨白,忽地,他抬起头。“不管你愿不愿意,若不能与你相守,我便剃了头发出家去。”
萧云诗捂着帕子笑的花枝乱颤。“傻!”
二月间,草长莺飞。
冷少阳站在京城外,看着古朴的城墙,川流不息的人群,想到八年前自己狼狈离京,如今再回来,心中却并未有太多激动。只心底隐隐的,有些许期盼,期盼着那张绝世的容颜。
“少阳!”
冷少阳循声望去,见前头伫立一位公子。虽已过多年,他还是一眼认出了他的模样。
“连公子。”
赫连城朝冷少阳拱了拱手,笑道:“父皇叫我早日回东越去,本打算明日启程的,还以为等不到你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冷少阳,除了眸中多了些沉稳和坚毅,他的样貌,倒是与八年前无异。
想到八年前的事儿,赫连城心里也燃了一团火。
冷少阳虽说行事低调,可周明瀚还是知道了他的行踪。
这几年周明瀚混的不错,历年春闱都有自己的人在,往往都能网罗一些青年才俊加入六皇子阵营。
今次冷少阳进京,周明瀚早已同主考官员打了招呼,无论如何,都不能叫他崭露头角。
只是,还未等周明瀚有所动作,一纸状告便摆上了武德帝案前。这状子一一细数定远侯府这么多年的龌龊事儿,事无巨细,尽皆有理有据。
定远侯以权谋私,贿赂主考官员,并打压不肯屈服的考生。武德帝循着状纸所言,细细查明,想不到,这八年来,被定远侯坑害的考生竟多达百人。
武德帝震怒之下,下令彻查定远侯府。
这一诏令打的周明瀚措手不及,六皇子亦是惊慌失措,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弃卒保车,舍了定远侯府。
“少阳,这份见面礼,如何?”陆知暖抚着肚子,站在廊下,笑盈盈的看着冷少阳。
几月不见,冷少阳的身姿愈发的挺拔了。早就从墨风那里得知,冷少阳这次进京,又被不少世家贵女盯上了。没办法,谁叫人家有才有貌呢。
冷少阳淡笑:“知暖费心了。”
陆知暖回京后,一直惦记着冷少阳的事儿,如月楼正是个契机。李哲离京那日,她便叫墨风拦了他,以减免刑罚为饵,使得李哲写下这份罪状。就等着冷少阳进京,呈给武德帝呢。
冷少阳的名声,武德帝也是听过一些的。故此,没有等到春闱,而是单独为他开了殿试。冷少阳不负众望,武德帝大为满意,破格准他入翰林。
赫连城听闻此结果,也深感欣慰,辞别武德帝,准备启程回东越去。
奈何赫连曦不走了!
“哥,我还没有减肥成功呢,我就多留些日子。正好,也能随时考察工匠们的进度,免得他们偷懒。等学成了,我自会带着工匠回去的。”
赫连城见自家妹子一双眼都黏在了冷少阳身上,又如何不知她心意,便也由着她去了,临走时,又嘱托冷少阳,好生照看他妹子。
赫连曦更是借此机会,三五不时的就往冷少阳身边凑,还与他讨论起减肥心得来。冷少阳不愿与女子多接触,总是借故躲开,奈何赫连曦技高一筹,时常弄的冷少阳头痛不已。
陆知暖常说:“少阳这次是碰上硬骨头了。”
萧元璟则愉悦的挑挑眉:“不失为一段好姻缘。”
这几个月,朝中动荡。太子被废,六皇子失势,九皇子身体抱恙,又不在京中。众位大臣见风使舵,竟开始撺掇武德帝立皇长子萧云策为太子。
谏言一出,吓的萧云策立马收拾包裹滚到江南盘查铺子去了。临跑路时,还往景亲王府走一趟,从唐婶儿那搜刮了不少好吃的。
武德帝对此真是气的肝疼儿。
见皇长子跑路,众大臣又开始物色其他皇子,武德帝冷眼旁观。
叶氏倒台后,萧元璟便不怎么上朝去了,只在家中陪着陆知暖。
临近产期,萧元璟更是紧张的不行,若无重要的事儿,就连武德帝传召,他都不去。
炎炎酷暑,又顶着大肚子,陆知暖难受的厉害,萧元璟陪她坐在凉亭中消暑。
“阿璟,这么热的天儿,你身上还是这么冷。”陆知暖心中担忧更甚。“还没找到韩幽么?”
萧元璟摇头。
陆知暖还要追问,见墨清急匆匆来报:“那位醒了。”
经过几个月的治疗,敏国公性命已无大碍。休养了许久,终是可以开口说话了。
当看到萧元璟时,敏国公嘴角颤了颤。“王,王爷。”
萧元璟淡淡的应了一声。他没有说什么,敏国公亦是。
这几日,敏国公的心情早已平复了,他知道萧元璟想问什么。
“你的母妃,是南族人……”
就这一句话,在萧元璟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按照敏国公所言,他去了城外普济寺找到主持,拿到了那玉佩,及至傍晚方归。
可还未等走到王府门口,就见墨离一脸惶恐。
“王爷,王妃不见了。”
萧元璟心头一凛:“怎么回事儿!”
墨离急道:“王爷走后,相府来人,说陆老夫人病重,王妃心急老夫人,急匆匆去了相府。孙太医整理好东西随后也往相府去了,却迟迟等不到王妃传唤。属下担心有异,派影卫查探。发现老夫人屋中众人都被迷晕,独独不见了王妃。”
“墨风留下落英线索,影卫追踪到城外,在断崖处发现血迹,还有这个。”
墨离手上是一条带着血迹的同心结,他知道,墨风惯常宝贝这个,从不离身。
“属下已派人往断崖下搜查。”
萧元璟立刻拨转马头,直奔相府而去。
陆知睿得闻此事,也赶紧从神机营赶回,正巧在相府门口碰见了萧元璟。
“王爷,祖母这些日子身体都很硬朗,又有苏小大夫在,祖母身子根本没有大碍,姐姐必是遭人诓骗了。”
“陆维章呢?”
“父亲?我也不知去了哪里。”
二人将柳园翻了个底朝天,终是在陆老夫人房中发现了一处极为隐秘的机关。而这处机关,就连陆老夫人自己也根本不知道。
继续往前追查,这机关下的暗道,最终通向相府一处废弃的角门,这角门正对一条暗巷。到此,线索又断了。
而此时的陆知暖,昏昏沉沉间,只觉得腹痛难耐。她强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有婆子再给她接生。
很快她便意识到不对,她的预产期还有至少一个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只是下腹传来的剧痛告诉她,她的确是早产了。
疼痛让她来不及思考,直到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她才撑着虚弱的身体,勉强坐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把我女儿还给我。”
“给她。”
陆知暖这才注意到,房中还有一个黑衣女子。她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站在背光处,与烛光照不到的黑暗融为一体。
黑衣女子摆摆手,自有婆子将婴儿抱了过去。
陆知暖急切的接过婴儿,婴儿熟睡着,淡淡的眉眼叫人看了便觉心安。
她还摸不清这些人的底细,眼下又行动不便,只得乖乖听话,护着蓁儿,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