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曦?!”
林君城和陆知睿对视一眼,没错,从坊间传言来看,这位的外貌确实符合。
“东越使团不是还有三日方才入京么,这公主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林君城疑惑道。
见对方有疑,赫连曦掏出证明身份的皇室玉佩。“这个足以证明了吧。”
林君城憋着笑,低声朝陆知睿道:“其实,倒也不用什么证明,她这外貌就足够了,毕竟各国之中,东越公主那是出了名的丑。”
陆知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
“你们嘀咕什么呢,还不快把小白放了!”
“对不住了公主,你这白狼伤了我大燕景亲王的王妃,还有咱们大燕七皇子。”林君城道。
“不可能,小白极通人性,从未伤过人。”
“我说公主,再通人性,它也是狼。骨子里就免不了兽性,你又如何肯定它一定不会伤人呢。再说了,这狼伤人,可是咱们大家伙都瞧见的。”
“没错。”陆知睿接过林君城的话,道:“马场周围都有人把守,公主的狼又是如何闯入的,公主又是怎么进来的,这一切,还请公主仔细说明。”
赫连曦看白狼委委屈屈的趴在笼子里,心里急的不行,道:“东边林子有个豁口,本公主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小白野惯了,见着林子就想进去撒撒欢儿,本公主不过是在附近转了转,回头就不见了小白。”
吴管事一听,忙道:“那东边确实有块豁口,正打算今日补上的。”
马场存在很多年了,有损坏也是正常。况且马场附近极少有什么动物出没,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事儿。
“可你的狼伤人是真,这事儿,还要等王爷定夺。”陆知睿道。
萧元璟的名头在各国之中也是十分响亮的。
赫连曦听说伤的是他的王妃,也是有点发憷。毕竟战神王爷的名头,不是虚的。
正在赫连曦不知如何应对时,她身边的小孩儿扯了扯她的衣袖,指着亭子一角叽里咕噜的不知说了些什么。
“他发现了什么?”陆知睿问道。
“阿普说,有肉干的味道。”
林君城闻言,噗嗤笑了。“小孩子馋了就直说。”
“阿普没有开玩笑,阿普的鼻子很灵。”
逸儿叫庆之去亭子里将盛着肉丸子的食盒拿了过来,递到阿普跟前。肉丸子早就吃光了,也只剩下这盒子,味道也都散的差不多了。
“你闻闻看,是这个味道么?”
阿普只轻轻嗅了一下,摇了摇头。
“舅舅,我们除了这肉丸子之外,带的都是些瓜果蜜饯。不过,这狼是那位钟小姐引来的,我看,是钟小姐身上有什么东西吧。”
没错,当时白狼扑过来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在了陆知暖身上,根本没人去注意钟楚楚。
“离音姐姐,去搜搜看。”逸儿朝离音摆了摆小肉手,眯眼看着钟楚楚。
钟楚楚强自按下心神,在场守卫全部是陆知睿和林君城的人,今日她无论如何都逃不脱,索性大大方方的将怀里的肉干拿了出来。
钟楚楚自幼在边关长大,时常不着家,甚至在野外一呆就是好几日,她便时常在身上带些能保存很长时间的肉干。
“没错,我身上确实带着肉干,可是,我哪里知道这狼追着我不放,是为了这肉干。毕竟是一匹狼,任谁见了,都会慌了神,我往安全的地方跑,这有错么。至于那狼为何扑向王妃,许是王妃身上也有什么东西吸引这狼呢。再说,这狼又不是我放进来的,我也是受害者。”
“好一个受害者呀。”逸儿眯眯眼,慢腾腾的挪向亭子那边,在陆知暖受惊的地方蹲下身子,摸了摸,果不其然,从地上摸出了几粒黑黢黢的‘肉干’。
“那,这又是什么。钟小姐的肉干明明在袋子里放的好好的,怎么这里也有呢。”逸儿张开小肉手,手心里明晃晃的两粒‘肉干’,混杂着泥土,脏的不成样子。
钟楚楚冷汗直流,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清理干净了。
看钟楚楚面色发白,逸儿气冲冲的哼了一声。
“你这女人,勾引我父王不成,却反来害我母妃,当真恶毒至极。”
逸儿将那袋子肉干直直的扔向白狼,白狼兴奋的嗷呜一声吼叫,亟不可待的想要挣脱牢笼。
“小白最喜欢吃肉干了。”赫连曦深深的看了眼钟楚楚,眼里尽是不屑。
钟楚楚哪知道白狼喜欢吃肉干,只是她身上没什么其他东西,当时又是满心妒意,哪里会考虑那么多。
眼下叫王妃受惊,又伤了七殿下,这事儿,真的严重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王妃她,有孕在身。
钟楚楚只觉浑身发凉。
陆知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拿下。”
钟楚楚缓过神儿来,使劲儿挣扎。
“我是镇南将军府的小姐,你有什么权力抓我。”
“他没有,本王有。”
萧元璟低沉的声音在钟楚楚听来,无异于地狱之声。
“钟楚楚故意行凶伤人,证据确凿,将人交到大理寺,依律判刑。”
“是,王爷。”
萧元璟一句话,便是将钟楚楚打入尘埃。女子入狱,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钟楚楚这时才醒悟过来,自己到底是惹了谁。
“大燕的王爷,误闯马场是我们的不对,本公主向您道歉。不知可否看在两国邦交的份上,放过小白。”
赫连曦是知道萧元璟的,这男人一出现,气场便是十足的强大,天知道,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跟他说话。
“赫连公主,既是来访大燕,就请遵循规矩。这样冒失,失的也是东越的面子。还有,本王不希望在京城看到这白狼。你,好自为之。”
“多谢王爷。”
赫连曦出了一身的冷汗,瞧着萧元璟也不搭理她了,赶紧叫陆知睿打开笼子,放了白狼出来,转而又皱起眉头来。王爷放话,不准白狼入京。看来,还得去找皇兄,寻个妥帖的地方将白狼安置了才行。
“父王,母妃还好么?”逸儿颠儿颠儿的跑过去,仰起头问道。
在外人面前,逸儿从来都是这样叫的,只有在自家府上,才会叫爹爹娘亲。这是墨管家告诉他的,在外头行事,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萧元璟偏头看了他一眼,摸了摸他的头,难得的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你刚才的表现很好,观察入微,又能揣摩人的心理,不错。”
逸儿脸颊红了红,挠了挠头,将手里那两粒用泥搓的弹珠扔到了一边儿,拍打拍打手,往萧元璟身边贴了贴,笑眯眯道:“爹爹,娘亲说了,做坏事的人,都心虚,一诈一个准儿。”
萧元璟听儿子这话,笑的十分开怀,将逸儿抱了起来,道:“好儿子。孙太医到了,你母妃现在没事了,叫庆之将这里拾掇拾掇,咱们这就回家。”
“嗯,回家。”逸儿笑的见牙不见眼。
团子呜嗷了两声,也迈着小短腿儿跟了过去。
而马场发生的事儿,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没多久,全京城都知道了。
不过比起钟楚楚入狱一事,人们更关心的还是陆知暖的肚子。
“原来景亲王妃又有身孕了,真是好命啊。”
“可不是,王爷宝贝着呢。王妃第一胎就生了嫡子,世子如今在崇文馆进学,颇得徐大人赏识呢。”
“王妃的生意也做的有声有色,你们看,三年前王妃遇到刺杀,如今不但好端端回来了,还深受王爷宠爱。这位王妃,真是福泽深厚啊。”
“啧啧,钟楚楚这回是踢到钢板了,真是蠢,好死不死的,偏去惹王爷。”
除此之外,还有好多高门贵女等着往陆知暖跟前凑,好沾沾她身上的福气呢。
当然,这消息对某些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比如叶芷柔,比如,秦清灵。
秦清灵这几日都央着窦大师给她治脸,眼见着一天比一天见好,只是,这花费也一次比一次高。
“窦大师,真的不能算便宜一些么?”
窦大师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道:“我说秦小姐,你还要多便宜。我窦大师出手,全是清一色的珍贵药材,药到病除,你瞧瞧你现在,就是几个痘疮,用了普通药材,效果甚微,浪费了本大师这么多时日。”
瞧着窦大师有些不大乐意了,忙住了嘴。她寻思,陆知暖如今又怀了孩子,若再诞下男胎,这地位就更无人能撼动了。
秦清灵好不容易抓住窦大师这根救命稻草,可不敢惹恼了他。
“窦大师,钱的事儿您放心,绝不会短了您的。等本小姐的脸治好了,自会求父亲向王爷提一提当初的婚事,只要本小姐进了景亲王府,必会好好感谢窦大师的。”
窦大师不耐烦的摆摆手。“那是你的事儿,我只管收银子治脸,只求你别治了一半不治了,留着一张半好不好的脸,砸了本大师的招牌。”
“放心,绝对不会的。”秦清灵摸着自己日渐光滑的脸,眼神里却满是势在必得。
窦大师瞧着秦清灵离开了,轻嗤了一声。“就凭你这幅德行,还敢肖想咱们王爷,不自量力。”
转身便去了里间,将脸上的妆卸了,换了轻便衣服,抓起桌上的银票数了数,啧啧道:“今儿又能从王妃那儿拿回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