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今年的新生,我叫许渊。”许渊彬彬有礼。
“抱歉,麓山书院,外人止步。”
“我真的……”
“抱歉,麓山书院,外人止步。”
“我去尼打野!”许渊差点没气炸了,这客服是什么态度,难道他们公司一直回复同一段话不扣工资吗?
“我真是今年的新生。”许渊没想到麓山书院的门这么难进,他反手就翻出了夫子写给自己的信笺。
两位看门的也是书院的学生,一看落款是夫子,当时就笑了。“这位朋友,伪造的入学信笺我见得多了,但你这个是最离谱的。”靠近许渊的那位守门人道,“首先,入学通知书怎么可能有邀请二字?这里可是麓山书院,用得着邀请别
人来就学吗?”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夫子怎么可能亲笔给你写入学通知?这里写的,应该是第三副院长车老的名字。”
说完,再不搭理许渊。
麓山书院,是真的外人止步,假如这小子不知好歹强闯进去,后悔的只有可能是他自己。
“我……”许渊无语。
合着自己这一份通知书还是限量版的,连个比对对象都没有,无法确定是否为正版。
这时,远方走来了一位奇怪的老人,他走走停停,仿佛是在驱赶着什么,但实际上他身边一无所有。
“牛儿啊,你先吃会儿草,我看下这个挡着你路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停到了许渊旁边,拍了拍许渊肩膀问道:“孩子,你这里什么情况啊?”
许渊一愣,毛骨悚然。
两位守门学生和许渊对视一眼,一幅请多包涵的模样。
“疯先生好。”守门学生行礼。
“我是今年的新生,想要上山,但是这两位不相信。”许渊长话短说,既然这位疯疯癫癫的老人家真是麓山书院的人,那么不妨一试。
说真的,其实看着这位老人,许渊仿佛真的觉得他身边确实有一头牛。
然而眼睛不会骗人,那里的确是一片空气。
不是障眼法或者隐身术,是确确实实的什么都没有。
这感觉像是上升到了关于道的理解。
所以许渊觉得这位疯先生不简单。
当然,事实的真相是,阎魔天子对这位疯先生的反应很大。显然,阎魔天子知道这位疯先生。
“我看看你的通知书。”疯先生伸手。
许渊将通知书递了过去。
几息之后,疯先生略微讶异的看了看许渊,打量几眼后道:“居然是你!有点意思,不错不错。”
说完,疯先生驱赶着自己那不存在的牛儿,绕过许渊,上山了。
这就走了?
“那个,疯先生,我跟你一路?”许渊傻眼了,这人不管事儿?
“我要去上课了,你错过了上山时间,明日赶早吧。”疯先生解释了一句。
“还请明日赶早。”守门学生附和道。
“明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今日若是上不了山,这麓山书院,我不去也罢!”许渊来了脾气。
老子在清江称王称霸,刚刚立下了一番霸业,正是心潮澎湃之际。
如今放下荣华显贵,来进修学习,夯实基础,提高思想水平。可你们书院倒好,连门都不让人进。
你特么膨胀了啊,李放歌!
疯先生一听许渊的话,当时就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笑道:“呦呵,来了脾气?也罢,那就让我这个糟老头子领教一下,凭什么是你!”
许渊瞳孔一缩。
凭什么是自己?
这话,说的是李放歌文道传承吗?
这一位老爷子,是看不惯自己当初被李放歌直接收入文宗阁还是觉得自己没资格接班麓山书院太白峰?
亦或者是觉得自己不够资格成为书院中的一员?
总之,疯先生显然已经知道了许渊的身份,因此他说的话,也只有许渊能懂。
守门学生,还以为是许渊的言语过分,让疯先生恼怒了呢。
“好,尊老爱幼,请先生出题!”许渊针锋相对。
“那你就以明日为题,作诗一首如何?”疯先生道。
明日?
守门学生捂嘴一笑,这是在敲打眼前这位少年吗?说了明日就是明日,麓山书院是什么地方?这里的规矩,绝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
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幸好汪老今早上从山门路过的时候,跟他们闲聊了几句,提了提麓山书院的光辉历史,然后还略微强调了一下,希望他们能够坚持自己的立场,坚定他们的问道之心。
因此,两人这才绝不通融,以免让书院蒙羞。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麓山书院!
话说回来,要以明日作诗词,是很难的。
目前的作品大都是抒发对未来的期望,或者表示壮志未酬的感慨。而这两种立意,前一种,此子目前受挫,肯定没有心性写出对未来的美好期望。
第二种的话,还没上山就写了壮志未酬的诗词,心气首先就低了几分,严重的话,很有可能成为心魔,令此子文心蒙尘。
疯先生出手,为何如此狠辣?
这也太毒了吧!
这是要教训这个蛮不讲理的少年吗?
没错,此时此刻的许渊,在他们眼中就是蛮不讲理,妄图打破麓山书院的规矩,在小地方蛮横惯了,以为来了麓山依旧有特权的莽撞之人。
如果许渊知道他们对自己的评价,一定会点头称赞。
基本上都说对了。
唯有一点他们没说到。
那就是……许渊有这个能力!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世人皆被明日累,明日无穷老将至。
晨昏滚滚水东流,今古悠悠日西坠。
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
轰!
话音未落,麓山书院山门雷声大作。
那“麓山书院”的牌匾顿时华光绽放,从许渊头顶洒下,照耀一方。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疯先生口中呢喃,不断重复这几句,最后俨然沉迷其中。
说是诗词,不准确,勉强算得上打油诗,并不工整。
但即便这样,这首诗作的立意却高的吓人。
俨然有教化之意。
疯先生看着许渊,顿时觉得此人的身影和当年的那个人有几分神似。“不愧是他的传人,一样的臭脾气,好为人师!但偏偏,立意高远,让人无法反驳!”疯先生手中的策牛鞭微微扬起,一幅作势欲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