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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九章 张羡据荆南(1/1)

却说那日,毛玠匆匆离了长沙。

桓阶乘车行至太守府,抬脚落足,正好看到一辆马车悄然离去。

“见过郡丞大人。”他走入府门即便,便迎着张氏一族的管事抬手一辑。

“张三,那北地来使,是何人?”

“元堂令司马朗。”

桓阶略微皱眉,“他于府中待了几时?”

“大半个时辰。”张三不疑有他,如实答道。

“太守可在?”

“在。”

“头前带路。”

“喏。”

不多时,桓阶在堂内见到了正在端详春秋的张羡。

“桓阶拜见太守大人。”

“伯绪不必多礼,吾唤汝前来,汝却是晚了一步,汝可曾见到那曹使车驾?”张羡面容苍老,双目却饱含精光,久居上位的仪态亦是不凡。

“自是见得,此番曹使前来,怕是劝太守归顺朝廷罢。”桓阶心知不用和张羡遮遮掩掩,直接坦然询问道。

张羡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司马朗是想劝吾归顺曹操。”

桓阶落座于左下首长案之后,双手安放在膝上。

“太守大人如何答复?”

张羡背负着双手,“倘若刘表率军渡江,吾请宛城周瑜相助,曹丞相将以天子名义,命其出兵。”

“公孙瓒已败,曹操与袁绍将会猎于大河南北,其无力南下矣。”桓阶一手抚须道。

“吴侯刘奇,兵多将广,与东吴联盟如何?”张羡又问。

“引狼入室尔。”桓阶眯着眼,“太守不求内强,反求外援,如此,当不可拒南阳之兵入驻武陵。”

张羡微微摇头,“昔日刘表得蔡、蒯士族扶持,权盖南阳、南郡、章陵之地,便是江夏黄祖亦是不得不服,吾只能让刘磐率军入驻攸县,以此拒江东之兵,如今,却是卧榻之处,养了一头猛虎。不过,倘若刘表派人进驻武陵,却是痴心妄想。”

“今零陵之兵,已随赖恭、吴巨南下苍梧,太守集三郡之兵,不过万余,便是征召精壮,亦不过三万之兵,如何与刘表为战?”

“江东于淮水铸烽火台,中原曹操之兵,多精兵强将,亦不敢南下一步,吾荆南四郡,据长江天险,可凭此计而拒之。”张羡冷笑道。

桓阶心里发凉,他心知,一旦张羡反刘表,则刘磐必率军攻打长沙。

张羡非无能之辈,但他年事已高,倘若有所不测,其子嗣族人之中,并无出众之辈,怕是假以时日,必为荆襄所吞。

“吾有三计,可固太守基业,不知太守大人可愿一听?”桓阶思量再三,抬手一辑道。

“伯绪但讲无妨。”张羡一手抚须,含笑盯着桓阶,在他眼中,长沙之地,人杰地灵,眼前这临湘桓氏族长,便是他眼中的才学之士。

“下策,便命武陵太守杜伯持,派兵巡视长江沿岸,若发现荆州水师,立即以投石车、箭矢阻之,此外,立即调遣长沙、桂阳之兵,合围攸县之刘磐。太守得荆南四郡之民心,刘磐虽勇,却并非吾等之地,其部粮草亦不过半月之多,若被吾军围上七日,必会向荆襄求援,到时,吾军便可占据主动。”

“此计甚妙,为何只为下策?”张羡略微皱眉道。

桓阶苦笑一声,“且不说杜伯持之兵可能挡住蔡瑁、王威七日之久,便是吾长沙、桂阳之兵,围攻攸县刘磐,倘若江东之兵北上,吾军亦陷重围。”

张羡眯着眼,“中策如何?”

“即刻派人出城,追上曹操使臣司马朗,将其擒获,送往襄阳,让出零陵于刘表,以交州刺史士燮求援之意,请刘表移刘磐之师南下苍梧。”

张羡略微思忖,“刘景升会应允否?”

桓阶一手指着堂外,“若他不允,早晚必为江东所破,交州朝不保夕,他既愿派吴巨、赖恭南下,夺交州之地,必是觊觎此处,岂能轻易舍弃?”

张羡心中不舍零陵,此郡若失,刘表得苍梧、零陵二郡,再有刘磐之师,可命蔡瑁、文聘率军从北面出兵,以刘磐、吴巨从南面攻打,南北夹击之下,他辖下三郡,焉能依存?

“上策如何?”张羡叹了口气后,落座于案后道。

“修书一封,送往柴桑吕蒙大营,与其联合,即刻发兵,攻打攸县刘磐大营。”

张羡面色微动,“何时出兵?”

“立即修书三封,一封送往柴桑,两封分别送往武陵、桂阳。”

“太守大人当立即征召长沙精壮,星夜发兵,天明之时,即刻包围攸县刘磐大营。”

张羡站起身来,在案后来回走动几步,“刘磐所部兵马,于柴桑一战之后,折损数千,今亦有近万之众,吾军强攻,何时可胜?”

“围城即可,强攻则不胜。”桓阶答道。

“吕蒙是否会出兵?”

“此人乃江东重将,率军驻守柴桑,有便宜行事之权,刘磐驻守攸县,时刻虎视豫章之地尔。今日太守送上天赐良机,许以江东破刘磐之后,汝吾双方,派兵共击吴巨、赖恭等部,吕蒙必定出兵。”

张羡揣摩一二,猛地回头,“那便依伯绪之计,不过,吾四郡治下,何人可为将?”

桓阶一手抚须,“可以熊氏兄弟为将,吾愿统长沙之兵,前往攸县。”

“如此,吾荆南四郡大计,便全仰仗伯绪了。”张羡朝着桓阶深深一拜道。

“此外,吾命犬子随吾一同前往,只为汝之副将,汝可多多教诲。”

“喏。”桓阶低下身子,双眉微皱。

星夜,桓阶出府之际,便有将校赶往城东大营调遣兵马。

他从府中带来八百族兵,便在堂内看到了长沙诸将,张羡之子张怿,茶陵长文春等人。

“出发。”桓阶和张怿率军在后,文春以三千马步军为先锋,顺着官道南下,斥候已派出十五里外。

桓阶安坐于马上,随着马匹起伏颠簸,双眼迷离,心思早已是飘到了柴桑。

他回府之际,便有心腹仆人乘骑着战马,带着自己亲笔书信送往柴桑,算算时辰,应当会比张羡时辰先至。

他看出了如今张羡的处境,他虽不忍背弃对他不薄的张羡,但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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