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都没有头绪,叶知秋干脆就停住自己的猜测,不过有一点可以断定,潘凤出身玄门大教。估计他不是二代弟子的根底,顶多就是一个三代。
就算是一个三代弟子,手里也有两件法器,五色幻光旗和阴风袋,加上一个垫底的定风珠,琼枝凝结的天生灵物,恐怕还在法器之上,堪称灵性自具的法宝。
叶知秋想到这里,不由地暗中咂舌:“不愧是玄门大教出身!穿越以来,我竭心尽力,拉到足够多的仇恨,手里也不过是几件灵器而已。”
“一件最基础的法器,至少有天地法则的片段,炼器的道人开辟灵池,将道法熔炼成真符才有可能。五色幻光旗,我估计就是与虚幻、光影法则有关。至于阴风袋的原理,却不是很清晰。根据我听墙角得到的消息,被道人抹去灵识的巽地风精,大概是天生具有法则的灵物,类似于上古山海时期,占山为王的异兽,结果却是被先民纳入食谱。”
潘凤絮絮叨叨的闲话说完,轮到背负黄皮葫芦的李典:“我的机缘是一位路过家门的异人,因长途跋涉口渴,向人求一碗水喝,别人都不理财,我却福至心灵地予他一碗。凭此赠饮之心,蒙恩师看中,得了他亲口传授的法决。可惜,我道性粗鄙,只学会驱使虫蚁的法术,还有一点五行术的皮毛。”
说完,李典背后的黄皮葫芦,褪去生机盎然的果木质地,转成澄黄的结晶,旋即化成细碎的沙砾,扑簌簌地落下,被他随心所欲地操控,时而化作盾牌,时而依附身体,硬化成盔甲。
叶知秋知道其中的根底,轻轻点了点头:“不错!此乃五行道土德一系的砂石变,的确妙用无穷。本道佩服,佩服!”
潘凤也对李典的法术很是钦佩,尽管不是相同的道路,却有值得借鉴的价值,他忍不住心里暗喜:“此次得叶兄引荐结识此人,的确收获良多。”
既然李典露了一手,叶知秋也不再藏着掖着,随手一招,就有几十头凭狐出现,附近声声不断的促织娘,以及各种暗中活动的虫蚁,顿时变得悄声无息,就像瞬息间死了似的。
潘凤浸淫武道日久,浑身的气血如日中天,根本不怕凭狐攫取。李典自持有五行道土德砂石变护身,就算无形无知的凭狐,也会被沙砾活活磨死,当然是神色自若。
四下寂静无声,凭狐的威力,令潘凤暗中惊疑不已。他的传承有限,看不出凭狐的根底,同是擅长虫道的李典就隐约看出几分,估摸着是炼气士将自身食欲提炼出来,演化而成的下品馋虫,不过尖嘴狐腮、流焰若火的尾巴,却看不出底细,不是很分明。
叶知秋干脆自解:“我凑巧得了青丘国王族的部分传承,方才将馋虫推陈出新,变化成如此模样,品阶至少是中等,活地越久越利害。”
李典听说叶知秋得了青丘狐族的秘术,忍不住想起关东诸侯之一,东郡太守乔瑁的族弟乔羽,据说此人凭借奇诡妖术,用麾下儿郎的性命,强行拖住飞将军吕布,掩护被并州铁骑冲阵,大败亏输的河内太守王匡撤退,可谓建功卓著。
可惜的是,乔羽身上没有道气灵韵,只有郁郁妖氛,流火若萤,因此不能算是道将,顶多算是一个妖修!
叶知秋对此不置可否,他身负源流自追上古的五毒道脉传承,尽管也属于左道旁门,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正统”,不同于根基都是妖法的乔羽。
不过此事也算是给叶知秋提了个醒,以后不能用妖法,即使亲手干掉妖怪,抽取到其中的精髓,也只能藏着。毕竟妖怪与人不同,仅仅是不禁血食这一项,足以打消掉常人的仁心。
三位前军营寨的道将交流道法,凭藉天地见证的大誓结盟,互相引为臂助,自然是人人满意,尤其是势单力孤的李典,发现自己及时出手,又端正了态度,才被叶知秋、潘凤接纳。而且他也看出来,身受重恩的潘凤,有惟叶知秋马首是瞻的迹象。
“这真是一步好棋!”
李典和叶知秋、潘凤挥手告别,悄声无息地返回曹军营地,自去安歇不提。潘凤每日吐纳练气,也有晚间的功课要做,唯独叶知秋身后有近千道兵为他日夜修炼,进境之快超乎常人想象。
一夜无话!翌日,晨光初现,吕布又统率并州铁骑前来搦战,此次与别不同,麾下八健将俱在,高顺统领的陷阵营,也是顶在最前面。
叶知秋早已醒来,在营门高处眺望,瞧见对方的军威士气,忍不住暗叫一声好。
凭借大成的望气术窥视,他看见并州铁骑的军气俨然成形,却是一头怪异的凶虎。背插双翼,有八个威风煞气的虎头,不停地张嘴咆哮,黑黄相间的虎纹斑驳若离。
“看上去像是英招糅合开明兽的产物!英招是守护帝之下都的神兽,帝王宫室的守护者,开明兽是天门的守护者!照这样看来,不击败吕布和他麾下的并州铁骑,关东群雄很难威胁到董卓的地位,更别说攻下虎牢关,挥军直入帝都洛阳,行清君侧之事。”
并州铁骑在前军营寨前一箭之地站住,在某人的指挥下,对关东联军口吐秽言秽语,包括十八路诸侯,以及他们麾下的有名将领,言辞多有冒犯,却绝不停口。
入营的诸侯早已披挂整齐,占据高处观战,知道对方用骂阵搦战,脸色都有些古怪。北平太守公孙瓒出身豪门大族,母亲却地位卑贱,听到敌人辱骂生母,忍不住怒气上涌,率领一队白马义从精锐出阵,挥舞一根禹王槊应战飞将军吕布。
此举正中吕布的下怀,不过公孙瓒也不是易于之辈,两只臂膀有千斤之力,将趁手兵器禹王槊挥舞地如风卷浪,抢先下手连攻吕布五招都不分胜负。
不过,他的对手毕竟是踏入武道圣境的吕布,一顿猛攻固然畅快,反震力道却弄地公孙瓒手臂酸痛不已,战力开始稳步下降。
毕竟是一镇诸侯,公孙瓒被风一吹,脑子清醒过来,知道自己不是吕布的对手,便故意卖个破绽,引得对手挺戟来攻,正好被禹王槊的横枝钩住,陷入比拼力气的角斗中。
可惜,天生神力的吕布丝毫不怵,反过来将他牵制住。僵持片刻后,公孙瓒看到并州铁骑蠢蠢欲动,毫不犹豫地震动禹王槊,放开方天画戟,在白马义从的掩护下撤退。
“敌将往哪里走?”
吕布伸手戟指呵斥,随即纵马追赶。他胯下坐骑乃是神骏乌骓,原本与公孙瓒的骕骦相差不大,不过吕布时常以内气为其洗练筋骨,马力超乎寻常神骏,渐渐地赶上通体雪白,皮毛若有霜纹的骕骦。
叶知秋用暗语伸手招呼,无双上将潘凤顿时明白过来,手提宣花巨斧直冲出阵,准备接应公孙瓒入营。
眼看吕布就要赶上,挺戟就刺公孙瓒的后心,突然一道斧光出现,将飞将军的方天画戟轰然荡开。
“好大的力气!来者何人?”
天生神力的吕布都开口称赞,由此可见出击的人,不仅具有直面飞将军的豪气胆量,还有不在其下的力气。
此人正是冀州无双上将潘凤,得了根本法决开始炼气后,武力自然是直线上升,被叶知秋鼓动着出阵接敌,如愿掩护北平太守公孙瓒,刘备的师兄退回大营。
就在此时,阵前一位大将,怒睁豹眼,虎须根根竖起,挺起丈八蛇矛,快马出阵。
“哇呀呀……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