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人事科副科长的位置上调到小学教研室做副主任,虽然在级别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实际上地位一落千丈,同事们也渐渐开始疏远他,科里再研究人事问题的时候,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长崔学民和时任人事科科长老林也不再征询他的意见,甚至直接无视他的存在,局长贺光明见了他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热情。
就这样,他一下子从前台又被推到了后台,成了落时的凤凰,淡出人的眼球,成为生活中的配角。
那段时间,是他人生中最为黑暗的日子。
好在夏冰的到来,把他重新调回人事科,而且咸鱼翻身,直接做了人事科科长,看今后还要谁敢给自己脸色看。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在心里道: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思绪间,张恒远跟在崔学民和付小兵身后走进了人事科。
张恒远和崔学民、付小兵走进人事科的时候,迎面碰到了史玉祥。
史玉祥是人事科的老牌子副科长了。
今年四十二岁的史玉祥是贺光明前任局长的亲戚。
就因为是前任局长的亲戚,师范毕业后,史玉祥直接进了教育局,先在文印室做打印员,后调到局人事科管档案,而且调到人事科不久就在前任局长的关照和提携下被任命为人事科副科长兼机要室主任。而且大家都非常看好史玉祥,认为时任科长的老吴退下来之后,老吴屁股底下的科长宝座就是史玉祥的,谁也争不去。
史玉祥自己也踌躇满志,认为有局长做靠山,老吴退下来之后,人事科科长的宝座非自己莫属。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史玉祥踌躇满志,意气风发,认为人事科科长宝座铁定属于他的时候,事情出现了变故,前任局长因为作风不正被免去局长职务,调到政协做了一名有名无权的副主席,教育局局长易主,换成了贺光明。
贺光明是官场老油子,特别会耍手腕,玩弄权术,调到教育局做局长后时间不长就通过人事调整重新洗牌,把科室负责人全都换成了自己人,凡是与前任前任局长有点关系的,他一概不用,全都给打进了冷宫中。
史玉祥是前任局长的人,贺光明自然不会重用。
就这样,史玉祥被打入了冷宫,从三十岁被提拔为人事科副科长到现在,一直没得到升迁。
在副科长的位置做了这么多年,一点起色都没有,换做谁,心也都死了,或许正因为这个缘故,见到崔学民和张恒远走进之后,史玉祥只是淡淡地同崔学民和我打了声招呼:“来了,崔局长,来了,张科长,付主任,三位领导屋里请。”边说边把崔学民、付小兵和张恒远让进办公室。
办公室内,人事科另外两名副科长陈庆华和赵姗姗,主任科员赵大可、副主任科员叶天和管内勤的工作人员刘春娜都已经来了,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见张恒远和崔学民、付小兵他们进来后,陈庆华、赵姗姗和刘春娜他们立即站了起来,纷纷同张恒远、崔学民和付小兵打招呼。
崔学民摇着手说:“大家别搞的这么客气,以后天天要见面的,都随便点好!再说了,张科长本来就是从人事科走出去的,又不是外人。”
崔学民边说边从随身的公文包中取出任免文件,等掌声停下来之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局里关于任命张恒远为人事科科长的文件。
宣读完任命文件之后,崔学民抬起头,环视众人一圈,说:“张科长调过来任人事科科长,是局党组全体班子成员研究讨论的结果,也是局党组的英明决定,希望大家今后一定要密切配合张科长,精诚团结,力争在新的一年,取得更辉煌的成绩。好了,我就讲这么多,老史,你是人事科资历的老同志,你先带头表个态。”
史玉祥顺着崔学民的话,不冷不热道:“请崔局长放心,也请局党组放心,我绝对服从局党组的研究决定,全力支持张科长工作的。”
接下来,陈庆华和赵姗姗两位副科长以及赵大可等人也都纷纷做了表态发言。
同史玉祥相比,陈庆华和赵姗姗两人的脸上有点作态,尤其陈庆华,更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当着崔学民、付小兵和张恒远以及人事科全体人员的面,拍着胸脯表示,今后,一定唯张恒远马首是瞻,全心全力配合张恒远的工作。
对于史玉祥说的话,张恒远深信不疑,自从靠山前任局长垮台,史玉祥对仕途就彻底丧失了信心,也就是说,孙远涛出事后,就是他不调过来做科长,史玉祥也坐不上科长的宝座,正因为如此,谁调过来做科长,和他一丁点关系也没有,他也不操那份闲心。
而陈庆华和赵姗姗两人就不一样。
陈庆华同崔学民和曹文胜两人都走的非常近,早在孙远涛调到人事科做科长之前,他就已经开始上窜下跳,四处拜码头、寻靠山、托关系,求爷爷,告奶奶,开始活动想做人事科科长了,直到孙远涛调过来做科长之后,他才消停下来,孙远涛被纪委立案调查后,他的欲望再次膨胀起来,而且崔学民和曹文胜两人在局党组会上也都极力推荐他做人事科科长。
赵姗姗虽然是女流之辈,但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她觊觎的目光也早就盯上了孙远涛屁.股下面的科长宝座。
也就是说,孙远涛倒台后,张恒远如果不调过来做科长的话,陈庆华和赵姗姗两人都有可能冲击科长宝座,而且两人都非常有实力。
故此,张恒远断定,他们两人虽然口头上都说一定会全力支持自己的工作,但私下里绝对不会这么做的,甚至说不给自己使绊子就已经烧高香了。
正因为如此,对于陈庆华和赵姗姗两人,他必须防着点,决不能着了他们的道。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甚至说,有时候还要想办法打压他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