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眼前的是透过窗照射在屋里的明媚日光,是柔软的床榻和轻薄的纱幔。房间很大,床榻更大,房顶高的如同宫殿的穹顶,沈飞闻到了女人的香气,看到几个人影在窗外走动,一闪身藏入了垂地屏风的后面。那屏风是用小叶紫檀打造的,上面镌刻着仙女下凡的图案,屏风后面是一个水池,水池里放满了水,水面上飘着五颜六色的花瓣,白色的水气飘起,让沈飞意识到池子里的水是热的。
沈飞藏在屏风后面偷偷观瞧,看到四名侍女簇拥着一对母子走入了房间,那女人生着柳叶弯眉、樱桃小口,身材纤细匀称,衣衫轻薄,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她将怀中的孩子交给身边人,自己径直坐到靠窗的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迷人样貌,声若银铃地说道:“你们几个听好了,待会儿陛下会过来用膳,你们伺候我沐浴更衣,画好了妆容迎接陛下。阿哥先送去乳母那里,吃饱了才好睡觉,整天哭哭啼啼的会让陛下心烦的。”
“是,娘娘!”沈飞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她们亲口说出才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想,自己果然是入宫了,看眼前之人的装束以及襁褓中孩子的样子,当是陛下现下最宠信的妃子世称拳玉夫人的荣妃娘娘和她刚诞下的龙子皇十子拓跋瑞了。
只可惜啊,拓跋瑞很快就会被老皇帝鸠占鹊巢,荣妃作为母亲眼睁睁看着孩子受苦想必非常难受吧。按照沈飞的猜测,荣妃是拓跋凤凰亲手调教送进宫执行特殊任务的美女杀手,而九皇子又死在她的宫中,想必荣妃对老皇帝的所作所为是知情人,作为知情人,对老皇帝要抢走亲生孩子作为替身的行为不知是否会于心不忍。
沈飞看她穿着轻薄,猜到这里一定就是寝宫,难怪屋梁高达六米,房间宽大足以容纳用来沐浴的池子。仔细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实在尴尬,等下荣妃过来沐浴自己似乎没地方可躲。
却见侍女中的两人抱着孩子出屋去了,另外留下两人为荣妃扇扇子,最后两人走出屋端了一整盆花瓣回来。等到歇妥当了,荣妃从位置上站起,两条玉腿修长让人垂涎欲滴,“别扇了,为我更衣。”妃子平日里在宫中可以穿的随意一些,但也必须亵衣、宫衣样样齐全,洗澡的时候会换上宽大的浴袍,直到进入浴池才会将袍子脱下,这样就不至于失了身份。
沈飞心脏怦怦直跳,他心说:看情形她是要在此地更衣啊,自己是看呢,还是看呢,还是看呢……
沈飞为什么一定要看荣妃脱衣服呢!不是他好色,而是在确定一件事情。他见过不少美女杀手,这些人身上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会在身体的不同位置绣上一朵艳丽的花朵,花朵种类不同,但都呈现盛开的姿态,外形迷人。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荣妃是知情人,但沈飞还是想最后确认一下,看看她身上到底有没有那个特别的记号。
侧着头,透过屏风的遮掩沈飞紧张地望着正在宽衣解带的荣妃,他一生艳遇无数,女人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荣妃身材惹火促使他又一次血脉喷张。
荣妃娘娘美到什么地步,做个比较的话,她和俊雅不相伯仲,比虎姐要更年轻也更漂亮。荣妃的腿和身体的比例极为夸张,她本身就高,两条修长的美腿占到了七成比例,就显得腿特别的长,身材特别耐看。一层层褪下衣服的时候,早就见惯了的沈飞也难免生出期待的感觉。
荣妃站在床边,阳光透过窗倾洒在身上导致沈飞对她的样子看不十分清楚,直觉告诉他,那必然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随着衣物褪去,沈飞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荣妃颈部的花纹,那是一朵漂亮的茉莉花,娇艳欲滴的盛开从颈下一直延伸到肚脐,甚至连枝茎都画得清清楚楚。
沈飞由此终于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果然是一名美女杀手啊,是知情人!可惜你的主子拓跋凤凰已经死了。”
他收回目光,趁着她们不注意原地飞起,来到了屋顶上,攀着房梁坐下喃喃自语道,“不是我有意偷看你洗澡,实在是你现在堵住了门我出不去!等下老皇帝来了,正好可以听听你们说些什么。”
男人有三大幸事,偷看女人洗澡、半夜寡妇登门、帝都金榜题名。
帝都金榜题名是过去的说法了,自从实行九品中正制以来科举制度就被废黜了,百姓没有上升的通道更别提什么金榜题名了;半夜寡妇登门大家应该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寡妇是人国社会一个比较敏感的词语,由于儒家思想深入人心,社会对三从四德,男尊女卑的看法早已深入骨髓,一旦女人结婚之后没了丈夫她的地位是很尴尬的,会遭到全村上下的欺负,这个时候她为了自保往往会出卖一些东西,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卖身体,一旦寡妇深更半夜地敲你家门,就证明她有求于你,以身体偿还是免不了的。至于偷看女人洗澡,这个就更不用多说,女人地位低下,漂亮的女人都在大户人家的宅子里锁着,别说偷看对方洗澡,就是把洗澡水喝了你都愿意。
沈飞坐在房梁上,心情忐忑纠结之余也觉得有些兴奋,仔细想想他这人与美女刺客们还真是有缘。虎姐、芊芊、俊雅、荣妃,这些女人中响当当的名字都与他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可说是艳福不浅。
荣妃换上了浴袍,脚踩宫中特制的鸡冠鞋一步三晃的行来,走到屏风后面褪去浴袍,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水中。花瓣洒下,荣妃偶尔撩水,美丽不可方物。
沈飞不敢看她,一是怕看了不该看的心里面冒火,发出声响露了行踪;二是他确实不想看,沈飞自诩正人君子,观看女人洗澡这是形势所迫不是他有意为之,所以明明美丽的酮体就在眼前却刻意回避,目光向左向右就是不向下。
宫殿中房梁宽厚,沈飞藏在上面只要不做出太大的动作就很难被发现。他的正下方便是荣妃嬉戏玩耍的池子,不时掀起的水波波动着他的心弦。沈飞是一个忍耐力极好的人,面对如此香艳的场景也难免血脉喷张,某次回眸的瞬间,他忍不住偷偷的向下看了一眼,看到一片白皙光滑,顿感心跳加速立时将目光收回。
他不敢大口喘息以防行踪暴露,强行运气将加速的心跳压制下去,暗道,“难怪会将荣妃送进宫了,她的身材可不是一般的好啊。”沈飞忍不住回想那惊艳的一瞥,酸溜溜地咽下聚集在吼间的口水。单从身材来论,无论是天真无邪的纳兰若雪,还是骚媚浪荡的虎姐和荣妃比起来都差了那么一点点,对方的身材真的相当完美,完美的不似人间所有“果然还是做皇帝好啊!掌门真人虽然贵为正道第一人,不还是终日独处连个伴都没有;再看看老皇帝,三宫六院无数嫔妃一个比一个漂亮,特别是这个荣妃娘娘简直是万里挑一的绝世女子。”自古绝世无双配倾国倾城,老皇帝身在人国至高之位也只有荣妃这样惊为天人的女人才配的上他。
沈飞忍着心中的愧疚,又往下偷偷地瞄了一眼,却发现水面之上一片平静,哪还有人啊。
“不好,不会是行迹暴露了吧。”沈飞顿感压力立时张开仙力网,同时慌张四顾,找了半天没发现人影,此时丫鬟们都已退到屋外听候差遣,偌大的房间一览无余,能躲到哪里去呢。
“去哪了,到底去哪了!”沈飞四下搜索,却忽然见到水池之下出现一个黑影,黑影越来越大直至破水而出,金色的长发从半空中甩过,星星点点的水珠在光芒照耀下闪闪发光。荣妃半个身子露出水面,美丽的线条,迷人的面容显露无疑。
沈飞看得呆了,心说:想不到世上真有此等绝色女子,她的美甚至在冷宫月之上,仿佛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都是为了美丽而生的,她就是美丽的代言人。
“真不愧是取代了贵妃深得老皇帝宠爱的妃子,对于异术的修炼无疑让她的美得到了升华,这已不是平常女子所能拥有的,仿若在能工巧匠手中精雕细琢得到的极品。”沈飞望望左右,“不能再这般呆着了,再呆下去是要出事的,得赶紧想办法离开此地。”
沈飞深感此地不可久留,两个原因:一是在房梁上偷看她人洗澡的行为非大丈夫所为;二是他担心屋子内藏身之处不多,以老皇帝的警觉等会儿来了说不定会发现自己。
可惜,进来容易出去难,现在这情况沈飞想要离开那真是难比登天。
却又听到一阵水声,沈飞心里面纠结,自己到底是看呢,还是不看呢,纠结良久还是没忍住选择了前者。又一次俯瞰下去,沈飞看到荣妃欢快地在水中游弋,活脱脱是一条美丽的人鱼。
“人鱼?等等!”沈飞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仔细打量荣妃的动作,只见她潜在水底游弋,从水面上看只能见到一个美丽的剪影,许久都不冒出水面换一口空气。而更加奇怪的是荣妃游泳的姿势,她往前游动的时候,两条前臂紧贴在身体两侧几乎不动,两条后腿同样夹的很紧,游泳的时候,是以整个身体做出鱼儿上下摆尾游动的动作,往前行进的。看起来极为夸张别扭的动作,在荣妃用出却轻松随意,宛若生命的一部分,宛若一条人鱼。
“人鱼?”沈飞脑海飞一样转动,想到了荣妃身上的几个关键点——修建在宫殿内部的浴池、比之前见过的所有女人都更加美丽的容颜、像鱼儿那样游动的姿态。
沈飞双目圆睁,失声道:“她……她不会是只鲛人吧。”
既然俊雅身为罗刹族可以被安排到重要的岗位上管理凤鸣院,那么荣妃是鲛人族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毕竟她的美实在是太过惊艳了,不似凡间所有。
“如果说荣妃真的是鲛人,那间接说明老皇帝已经研究出了为鲛人去尾而不死的方法。”沈飞生出奇怪的心理,他身为罗刹族,对于其他妖族本能地感到怜悯和亲近,“还不能确定荣妃是否就是鲛人,就算真的确定了自己又能怎么样呢,鲛人族毕竟不是同族,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敢将行踪暴露在她面前啊。”
一边沉思着,一边认真观察荣妃的行动,这一次沈飞没有了亵渎不堪之心,放眼打量荣妃力图找到藏在她身上的秘密。
却见荣妃娘娘在水下潜游了很长一段时间丝毫不觉得累,终于游出水面脸上挂着兴奋的神色,表情开心的像个孩子,好像水对她来说是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她猛烈的甩头,双手拍打水面开心的笑。
在荣妃身上真的看不出一点杀手的影子,感觉她的眼神很纯粹,保留着天真。
联想到与俊雅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沈飞咬咬牙决定冒一次险,他从天而降出现在了荣妃的面前,做出禁声的手势道:“嘘,不要声张,我们是一类人!”
……
沈飞从天而降的时候,荣妃已然做出反应,她破水而出,屏风抽剑逆刺向天,这串一气呵成的动作昭示了她身手不凡,经过专业的训练,是美女杀手无疑。
沈飞空门大开,没有做任何防备,双手敞开着任凭荣妃手中的剑逼近了自己的喉咙。两人同时落地,丫鬟们在门外询问:“娘娘,没事吧。”
荣妃和沈飞降落在屏风的后面,荣妃手中握着剑,剑尖顶住沈飞的喉头,目光凛冽,随手抓起了搭在架子上的衣服盖住胸口,盯着沈飞火红一色的眼睛,沉了沉道:“没事,我还没洗完,你们不要进来。”
沈飞松了口气,他有预感自己赌对了。
荣妃的剑却没有就此收回,反而往前递了一分,压低声音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