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落石出
雅荷居里。
秦姗来回走动，神色忐忑不安。
小丫环穗儿端着一碗牛乳进来，看她的样子，不由奇怪，“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姗一见到她，怒从心头起，“谁准你进来的？”
穗儿是嫡母王氏分派过来的丫环，根本就是嫡母的眼线，若非有她在，怕被发现异样，那两双鞋子，一把火烧了便是，哪里还需要绯红偷偷摸摸的拿出去掩埋。
穗儿扬了扬手中的碗，“小姐素来浅眠，睡前喝牛乳有助于安眠，绯红姐姐不在，我就给小姐端来了。”
不免好奇，“绯红姐姐这是去哪儿了？也不伺候小姐安歇。”
“她肚子痛去茅房了。”秦姗随口扯了个谎，急道：“去门口看看她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让她赶紧来见我。”
穗儿应声出去了。
片刻，又折了回来。
秦姗立刻放下喝了一半的牛乳起身，“可是绯红回来了？”
“是。”穗儿面色古怪，“就在外面。”
秦姗急切之下，也没注意她脸上异色，飞快掀帘而出。
待看到外间的景象，她脑中轰的一声炸了。
外面不止绯红，是浩荡的一群人。
秦姗一眼就看到周妈妈手上，两双带泥的鞋子，还有边上被压着的，她的生母柳姨娘，以及跟柳姨娘私交甚笃的门房。
秦姗止不住浑身颤抖起来，摇摇欲坠。
事情，败露了。
兰芳汀里，丫环流光匆匆走进内室，将雅荷居发生的事情禀报。
妆台前是绝色如画的少女秦婉，眉如远山，明眸皓齿，气质清雅如兰，最难得的一举一动，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从容优雅。
如此的好仪态，纵观整个京城，也只有致仕的颜阁老之孙女颜惊羽，才能与之比肩，因而，两人并成为京城双姝。
这样美丽温婉的小姐，若是出身无暇，那便是完美了。
正帮小姐梳头的溢彩，心中无限惋惜。
说起来，都怪三老爷。
抱错的真相，夫人最先知道，暗中打探过亲女儿的性情之后，怄得病了半个月，小姐衣不解带的伺候，人都廋了一圈，更让夫人无法割舍。
哪里知道，三老爷不知从哪儿得到了风声，还嚷嚷出来，小姐的身份，顿时陷入尴尬境地，要不是一场大火，唐家夫妇葬身火海，小姐就被送回那土财主家了。
唐氏夫妇即死，唐家只剩下一个不知内情的败家子，夫人如何舍得小姐出府去，当即以命威胁，终于让三老爷默认下小姐，对外统一口径：
五小姐跟婉小姐乃是双胞胎，只是五小姐生来体弱，有云游僧人断言，若是在亲生父母身边，活不过满月，需得寄养在别家，满十三岁后归家，才能安然无恙。
刚开始，府中人还暗中议论，待到五小姐回府后，见其性情和行事，除了知道内情者，再无人相信抱错一说。
婉小姐如此优秀，怎可能是土财主家的女儿？
倒是这五小姐，粗俗跋扈，毫无教养，跟三老爷长得相像，但跟婉小姐一点儿也不像，哪里会是双胞胎？
加上三夫人宁氏的冷待，更让众人私下纷纷揣测：五小姐其实并非三夫人所出，而是三老爷外室生的庶女，三老爷疼爱这个庶女，所以逼得三夫人认到名下，三夫人高门贵女，何曾受过这样的气，自然是不待见五小姐到了极点。
议论听得多了，连知道内情的两个贴身丫头，都要信以为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