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叫做困龙居。
这是由来已久的名字,这座房子的历史至少有130年,然而相对困龙居这个名字还是太过年轻了。困龙居这个名字从战国时代就有。
之前唐阳羽没来过这个地方,但是他却知道这个地方。
知道有一个地方存在七铜墓。
然而却没想到这地方成了俞楠私人的场子。
所以这次过来对他的吸引和价值远比维密模特要大的多要有价值的多。
他看起来是在后面喝茶聊天,实际上眼睛早就盯在那七铜墓上不放了。
即便是过来应付维密模特眼睛也是盯着铜墓,还忍不住伸手一遍又一遍的摸着,就好像抚摸的不是一把冰冷的毫无感情的铜锁,而是一个珠圆玉润的小美人一般。
“要继续玩下去?里面那个外强中干的大小姐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一旦她真的选择寻死……这个后果你知道的。”俞楠在身后给他敲边鼓。
俞楠才不是真劝,她完全是看笑话的心态。
那个大小姐越崩溃越绝望越疯狂她就越开心,她是草根出身,跟富人有仇。尽管她自己早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富人了,可是在她内心深处还始终觉得自己是个穷人,真正的穷人。
同样在她心里穷人是比富人更有骨气的。
“俞楠,你想给我做情人,对吧?”唐阳羽根本不在乎维密模特的事情,他自有打算。他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另外一件很有趣很有趣的事。
“这七把锁花的钱比这座宅子还要多,所以不要想了。”俞楠很明显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想要什么。
“不换是吧?”唐阳羽眉头皱起,很不开心的样子。
搞修复的人有两个特点,第一个是见到残缺不全的东西总相破镜重圆,第二个是见到失传已久的东西总想据为己有。也因为这两点真正的修复大师都很有钱,很富足。
唯独到了唐宗放这里出了例外,甘愿穷困潦倒。
因为他最后去到雷州隐居的时候带的那些旧东西随便拿出一件来卖都可以过两年好日子,可他没有卖,也没有留给子孙,有的当了唐阳羽的教具,有的则捐出去了,秘密不记名捐赠。
遗产?
不存在的。
财产?
更加不存在的。
这就是唐阳羽一穷二白的真实生活写照。
“不是不换,是用这七把锁也换不到你的真心。”俞楠很坚决,很冷静,很理智,直接毫不犹豫的拒绝,并且理由充分。
“也是,说的有道理,我用情这么专一的人怎么可能朝秦暮楚吃着盆里的看着锅里的?不可能的。”唐阳羽抬手摸摸鼻子,自我怜惜的感叹道。
“嗯,你就是脸皮太厚,厚的连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脸了。”俞楠马上予以坚决的冷酷的还击。
唐阳羽彻底失望下去。
甚至都忘记了维密模特的崩溃,根本也不管了,他讪讪的走回到后面屋子,坐下,发呆,就好像是死了亲爹一样。俞楠则笑,笑着重新泡茶。
放到他跟前,他也不喝,就那么坐着,石化。
“卖肯定不卖,卖你也买不起。要不这样,我给你一把锁然后你跟我做一年情人,七把锁就是七年,当然不是一起给你,是你给我做一年情人我给你一把锁。”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第一年第一把锁可以想给你,给你坤锁,怎么样?”
俞楠故意逗弄他。
他还是皱着眉头,不过显然在考虑,在斗争。他绝不是一个会为了金钱而折腰的男人,绝不是一个为了利益而出卖自己灵魂的人。
但是他还是在犹豫,还是在斗争。
要不要换呢?
他在想。
俞楠风轻云淡的来到他身边,十分自然的靠在他的身上,伸手轻轻抚摸他消瘦的脸颊,“你还在犹豫么?你这是人财两收不是么?既能得到你梦寐以求的那七把锁又能有一个知冷知热随时随地都可以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小情人……”
诱惑的确很大。
这个世界上能够一分钱都不花就可以如此人财两得的人恐怕只有他一个了。
可他还在做最后的斗争。
“只做精神上的情人,还是身体上的情人?”唐阳羽突然抬起头,问。
“怎么样都行,随你。不过你想要我这个年纪守七年活寡,你觉得合适么?何况相对于你们男人来说身体上的情人根本没什么,不是么?”
“再说你的性格有办法做别人精神上的情人?你跟张家二小姐算什么?算是红颜知己还是精神上的情人?不,其实你们就是身体上的情人。”
“你不愿意承认对吧?还是不敢承认?”
“我知道你跟张家二小姐还在一起是有特殊原因,可是那就可以被原谅了么?你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俞楠越说越深刻,越说越不留情面。
唐阳羽却在笑,长长的呼了口气,“不错,这么久了没人在我跟前说出实话,你说了,挺好。我跟张波同学就是实际上的情人关系,我不能否认,也不会否认。只是当众承认起来困难重重。”
俞楠的身子靠的更近,几乎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耳语,“不用当众承认,因为情人不是大众的东西,情人从来都是隐秘的,不在人前出现的,所以你没必要内疚愧疚什么的,你为张家和张家二小姐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真理,这是一个生活实践中的真理。
但是俞楠不说唐阳羽还真的掰扯不清,不是他情商低,而是他缺乏这方面的经验。
实践经验。
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没有实践就没有经验。
“你真高明,三两句就把我给绕进去了。其实这个局你早就设好了,根本不是给维密模特设的,而是给我。维密模特只是不走运当了那个替罪羊而已。”
“也不算替罪羊,是她自己说玩刺激的,不知深浅,这次就让她彻底刺激刺激。”
俞楠起身风一样离开,坐回自己的位置,喝茶。
“你自己决定,可是只能在这个院子里决定,出了这个院子,从此以后这七把锁就跟你再无关系。我也有些矛盾,因为你拒绝了会让你显得更有风骨和魅力绝不是一般俗物所能动摇和收买的。如果你妥协了,我就成了你的情人,哪怕只是身体上的情人。可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就会下降,因为这个情人是我用几把毫无价值的铜锁换来的,也就是说在你心里我其实还不如它们值钱……”
“所以何去何从,你自己做决定吧。”
俞楠看起来要强求,实际上却不想强求。
俞楠也有俞楠的骄傲和风骨,从来如此。
唐阳羽喝茶,心好像飞出了老远,很远。
……
维密模特在绝望之中发现一个可以暂时延缓就地解决的方法,那就是生气,不断的骂人,不需要多大声音,只需要不停的咒骂那个该死的唐潇。
卑鄙,无耻,阴险,狡诈。
可骂着骂着她就发现她的家教太好了,卑劣的词汇根本不会几个。平常看个搞笑电影什么的,人家一张嘴就一连串的脏字冒出来,如同泉涌。
到她这,努力努力再努力只坚持了一刻钟,而且还是反复,反反复复那几句卑鄙无耻阴险狡诈。
她自己被自己给气笑了。
她才发现她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全能更没有自己认定世界中的那么坚强,只要一般的小痞子用最简单的方法就可以打败她。而且这还是好的,因为唐阳羽再怎么卑鄙无耻也不会进来动了她的身子。
要是换成别的大奸大恶之徒?
哼,到那时候恐怕她就是想死都死不了吧?
她突然感觉到知足。
刺激?
这应该是她遇到的最刺激的事情了,但是还不是真正的决定刺激,因为决定的刺激需要她失去所有自尊和身体自由,她的生命也没有任何保证。
现在只是相对刺激而已。
仅此而已。
所以她骂不出来了就笑,笑话自己以前的自大和无知。
这就是一个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整天幻想着自己是全能战王的将军跟上过无数次战场一次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士兵的最大区别。
在此之前她是看不起张洁洁在京城的这点作为,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
如今却知道了张洁洁的不容易,不说一下子看得起,但是有了最基本的尊重。
她没有再求救,其实她的身体早已过了忍耐的极限,可因为她的心静了下来,所以就超越了身体的极限。可是很快她的身体就会失去控制。
因为身体的本能是不可能一直在精神的掌控下超越极限的,即便超越极限也是有一定范围的。
这只是临时的大招,不是长期战略。
说白了就是一咬牙超水平发挥一小下而已。
房门再次打开,唐阳羽走进来,指着院子里的角落,“那边去厕所,希望你还坚持的住。”
唐阳羽进来的正是时候,在维密模特身体要最后崩溃的最后几秒钟进来。
维密模特缓慢的向外走去,小心谨慎,因为一旦快了就会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