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归一二(1/1)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归一二

大晋永和二十年冬,称帝二十年来,天下一统在即。

初冬的风席卷了江南,带来的不仅仅是风雪,还有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吴国荆州军方灭,扬州当即大乱起来。

而此时,晋国水师完全压在了大江下游河段,封锁了两江吴军的退路。

虽然荆州方向晋军取得了大胜,扬州危在旦夕,但这并不代表两江三郡之地便好过了些。

吴梁梁军不过二十万,却分守在三郡,沿着淮水设防在晋军的对岸,饶是如此也极大分散了兵力。

虽然曹仁部及王勇所部南调,但淮北的晋军数量依旧多的吓人,令陆逊与陈诩不敢掉以轻心。

关羽、田豫、王昶、沮授、王昀,这五人又岂是泛泛之辈?更要命的是,这些人不仅都是极善于用兵的人,更掌控这绝对优势的兵力,根本就不是二国联军能够匹敌的。

大国积蓄了这么多年的实力一下子爆发出来,还当真不是谁人都能够承受得了的。

荆州战事如火如荼的时候,这里的晋军并没有闲着,而是作出了最后的调整。

王昶所部屯守在下邳西面一带,王昀所部据守在下邳东面及广陵部分,而田豫所部屯驻在汝南,沮授所部屯守沛郡。

关羽所部屯守彭城,作为前面四路大军的大后方保障,但有一方变故都能够转道南下驰援。

相比北面的困局,南面的吕蒙也好不到哪儿去。

随着截击诸葛瑾军的失败,使得诸葛瑾与徐晃合军进入庐陵。为了保存实力,而在荆州大军失败的前提下,吕蒙不得不做出撤军退保扬州的决定。

毕竟本部兵马的粮草供给都得依靠扬州提供,一旦被徐晃军切断后路,这交州也只是一道囚笼而已。

但是此时国中豪族具起,山越具反,归路早已被切断,大军只能困守在增城、博罗一带,防止敌军趁势北上龙川。

郭淮何许人也?当即变强渡溱水,以番禺为基础正面强攻吕蒙。

三面的大战几乎已经耗尽了吴国仅存的实力,国中的乱局也使得原本就控制力不足的吴国皇室再无力掌控豪族山越,被迫切断了与吕蒙大军的联系,将仅剩下的主要兵力集中在西面,意图阻挡荆州方向几十万晋军顺流南下。

这一场天局,胜负已定。

朐山东南面,海港。

这狭窄的海峡对面便是郁洲山岛,那里曾经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存在,只是如今却已成为了历史的尘埃。

如今这海港海船随波浮沉,岸上的士兵们井然有序登船。

龙枭级旗舰之上,关羽与诸将落座。

面前的地图上陈列如今的战局,诸将讨论着眼下的时局,每个人面上都挂起了久违的笑容。

这将会是他们最后一次征战,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出口来。

“父亲,我军若是南下,有两个选择。其一是直接强攻吴国都城吴县,走这条路的话我们将会在娄县方向登陆。其二,是按照陛下的命令在固陵登陆,围攻钱塘、余杭,再转到北上进攻永安和乌程。”

“按照陛下的意思做。”关羽道。

“可是父亲,如今吴国的军队已经尽数西调,吴县就是一座空城!咱们何不直接围攻吴县?”关平不解,道。

“皇兄的安排从来没有出过变故,既然让我们进攻钱塘,那就进攻钱塘,不得有误。”关羽道:“有些话,我不想再重复。”

“诺!”

这千百艘海船终究还是起航南下,一路乘风破浪,向着远方而去。

这将是最后的一道良药,终将把这乱世的病治好。

却说大别山方向,赵云重新掌控了原先的南园兵马。

在他的率领之下,这支军队再度踏上了翻山越岭的道路,在这群山之中缓缓穿行。

只是此行不同的是,他身边多了几个小将,便是这邓艾邓芝兄弟。

淮浦,中堂。

王昀端坐堂上,其下诸将安坐。

晋军各路若论将多,只怕也唯有王昀帐下了。

不仅仅是张郃高览这等将军,更有曹氏一族不少将领在此,还有夏侯一族,以及一些颇有盛名,但却早先被埋没的将军们。

王昀知道为何要将他们调到自己的帐下,父皇的用心已经很明显了。

“诸位,今日召集大家过来,乃是因为我已收到父皇的命令,明日一早各营将会强渡淮水。此番,便对这渡河之事稍做安排。”

“殿下请讲!”众人抱拳,道。

最后的战役终究是敲响了,南面的混乱之下,北面也未曾安宁。

草原之上,骏马疾驰。

苏不侯一马当先,领着身后儿郎们向着南方疾驰,踏过来时曾走过的路。

只是在那天际,一队兵马早已恭候多时。

独孤信策马而立,其后便是自己部落中所有能够动员的力量。

这么多年来的经营,虽然自己无法与父皇比拟,但是对付日薄西山的苏不侯还是绰绰有余的。

双方射住阵脚,在这草原之上列阵相对。

“苏不侯,你我向来相安无事,今日为何要侵我境界?难道是欺我大晋无人吗?”传令官齐声传达独孤信的话。

而苏不侯也未曾回应,只是领着一队人马出阵,来到双方列阵的最中心等候着。

很快,独孤信也率领亲卫出来,双方在这阵前会晤。

苏不侯比起原先苍老了许多,岁月在他的面上刻下了痕迹,早已不是昔日血气方刚的男儿。

“没想到王辰还是留下了你在这里,晋国的强大当真是让我难以想象,但更让我坐卧不安啊。”苏不侯长叹一声,道出了这心中压抑许久的心结。

年过中旬,他已不是昔日少年,所求所愿也非是以前那般。

如今的他已经是这草原上的一头老狼,遏制不住新生的力量,面上也多了些愁苦。

独孤信也不应答只是笑着,但是眼中却警惕着,便是因为苏不侯率领数千骑过来。深谙兵法的他,生怕这苏不侯会与自己使什么奸计。

“不用看了,我部内乱,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而有些时候,我们也不得不向命运认输。我现在,是来你这里寻求庇护的。”

独孤信依旧没有作答。

苏不侯翻身下马,将这马鞍上的弓取下,奉给独孤信,道:“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为了她我有了昔日的强盛辉煌,也正是为了她我也有了今日的落魄。将它交给你,我放下的不仅仅是我的尊严。为了仅剩下的儿郎,信王,请你收下。”

独孤信最终还是伸出手,将弓取下,远处的天边烟尘四起,但他的面上依旧见不得丝毫变动:“我早已知晓,你我自然会送到长安,你的儿郎我会替你管。”

“你真的没有打算?”苏不侯道:“难道真的要为汉人做事儿吗?你可以站出来,掌控整个草原。”

“你真的放下了吗?”独孤信反问,道:“如果放下了,这些话我当你没说。”

苏不侯不再说话,苦叹一声,将腰刀取下,翻身上马,随着独孤信入了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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