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纨绔上
长安城外,走了这么久南王的车架总算是到达了帝都。
帝都的庞大完全将这些人震慑了,便是雍闿也不得不感慨晋国的强盛。但是身为王者,他自然要表现出淡定。
随行的不仅有仆从,还有最得自己宠爱的小儿子。
“在南中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都可以取。但是你要记住,在长安你不可以。”雍闿不断重复着这话,生怕这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世子会作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
他的小儿子虽已经十三岁了,但从小养尊处优早就养成了霸道性子。对于自己父亲的话也是时而听听,并不放在心上。
在南中那更是跋扈非凡,谁又敢在他面前说一个不字?
而长安,更是他此生看到的最大的城池,这里的一切都在诱惑着这位世子。
“你听没听见?”雍闿没好气的,又强调道:“往日里你不听倒也算了,这长安城可比不得别处!到处都是藏龙卧虎的人,惹到了寻常人倒也还好,若是惹到了王爷世子,或是宠臣子嗣,没你好过的日子。”
“知道了,知道了!”小儿子雍荃不耐烦道。
“知道了就好,国议的时候孤要入宫拜见皇帝陛下,你在外面可不许惹是生非。”雍闿道。
“晓得了,你烦不烦啊!”雍荃极不耐烦,道。
雍闿拿这个小儿子也没有半点办法,谁让自己心痛这个小儿子呢?
安顿在了这城南官驿,雍闿不敢逗留,急忙领着下人带着贡品直奔宫城而去。
而雍荃却是闲来无聊,干脆便领着人在这长安之中闲逛起来。
要说这长安城,当真是什么都有,对于这南中来的小伙子处处都透着新奇。
什么酒楼客栈,什么烟花之地。
这些种种无不是一种诱惑,而这长安城中要说有身份的人最多的地方,却不是些出名的烟花之地,反而是棋馆。
棋馆来往的人不多,这里不是出名的弈手,便是略有身份的人。
而城中最出名的棋馆便是玉子坊,这里与其他的棋馆不同,其他的棋馆往往坐落在清静去处避开了喧嚣繁华。
而玉子坊却在长安最繁华的地段,虽如此但里间却静得出奇。从房屋的构造装修等等,无不透着繁华古朴味道。
传言这玉子坊的修建草图乃是出自于工部司掌之手,由此可见这玉子坊的背后人物权势通天!
其中,不仅有以静闻名的棋舍,有文人雅客们吟诗作赋的经文馆,有把玩乐器的玄音阁,更有专为这些雅客们准备的醉月楼。
当然此处的醉月楼与其他的烟花地自是截然不同,因为招待的多是文人雅士或是有极高地位的人,所以这里的女子不仅姿色貌美还个个都通文晓曲。
不恋色的人可在这里饮酒作赋,与伊人共鉴。当然,来这里的人多是些喜欢赏曲作赋的人,而这里也成了长安城中宴客的绝佳去处。
“魏王殿下,您来了!”
门口迎客的人一脸谄笑,快步出来向着便衣而来的王直行礼。
玉子坊前,王直止步,道:“我四哥走的时候交代过,这里暂时交给我替他打理。每日核对好账目之后,一切如故,只是这账目以后便由我来核对。”
“四殿下走的时候也交代了,魏王殿下放心便是。还请殿下里面坐,快快里面请!”迎客谄笑道。
大晋文人雅士最喜欢的地方只怕也就只有这个玉子坊了,也唯有四哥才能想到建一个这样的地方。
他道:“吩咐下去,准备好膳食,我大哥今日要回来。父皇命我在玉子坊做东缓和一下诸位兄长之间的关系,此处静雅,在醉月楼中腾出一个上好的雅间来。”
“殿下,这……”迎客有些为难,道:“殿下要不我让人在玄音阁腾出一间雅间来?”
“怎么?今日这醉月楼还满了不成?”王直倒是有些不敢相信,四哥没少在这里宴请自己,还真没见过醉月楼什么时候满客。
迎客歉意道:“殿下,没有满客。只是先前时候来了一拨外地的客人,这些人有些不太懂醉月楼的规矩,在楼中时而喧哗,我担心扰了殿下性质。”
“不必了!”王直摆手,向着殿中走去,道:“楼中几时不是那般吵闹?今夜父皇在揽月台招待藩王,一会我还要回宫拜安,速速去准备吧!”
“诺!”
王直向着随行的几人道:“你们去,将我三位兄长请来。”
“诺!”
入了玉子坊中,这里倒也有些府人戍卫。
这些人个个穿着黑色的锦袍,带着高帽子,腰间别着一柄横刀,看起来倒也有些模样。
王直带着这两个亲卫径直去了醉月楼,刚刚入楼便让他极为不悦,只闻楼上的客人声音不是一般的大,似在大发雷霆,隐隐之中似还能听见女子哭声。
只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侍者快步从楼上下来,慌忙之中似也未曾见着王直,要不是侍卫拦着差点便撞了上来。
“什么事情这般慌张?”王直眉头轻皱,道。
“殿下!”侍者急忙拜下,道:“在下准备出门寻管事进来,楼上的客人似来找事的,将我们这儿当做了寻常的烟花地,欲行不轨被侍女们拒绝,现在客人正在大发雷霆已经打伤了好几个侍女了。”
话音刚落,便闻楼上一声暴喝,紧接着便是陶瓷碎裂的声音与侍女们惊恐的呼叫声。
“去带人进来!”
王直心中暗道不妙,向着这侍者交代一声,便领着两个亲卫快步上了楼去。
刚刚上楼,便闻脚步声急促传来,几个侍女大步从这房中出来急声呼救。而房中更是响起了拔刀的声音,紧接着两个彪形大汉提着一把刀便踏步出来,欲要去抓那几个侍女。
“大胆,还不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岂敢逞凶!”
王直指着那两个汉子怒喝一声,领着亲卫快步过去。
汉子倒是不惧,反而是讪笑一声,任由侍女向楼下逃去,而看向三人:“怎么?你便是这里管事儿的?”
“现在玉子坊便是我在管,有什么事情可以与我说,何不动刀?”王直沉声喝道。
“是哪家狗在外面吠?”房中传来青年骄纵跋扈的声音。
身旁的亲卫当即便要发怒,王直却抬手示意二人不要说话。
便见汉子向着房中恭敬抱拳,道:“是这玉子坊的管事儿的。”
“让他过来!”
听闻房中发话,汉子讥笑着看向王直,一个个嘲笑之中似想要看看王直如何收场。
王直领着两个亲卫走了过来,刚到门前便闻道了一大股血腥味,只见一个十三四的青年正一脸邪笑的盯着自己,而他面前的食案上女子正在不断抽搐,而她已经没了气息,利剑将她心脏穿透,钉死在了这食案之上。
鲜血,顺着剑尖不断低落。
而另一面的食案旁边,一个女子正倒在血泊之中不知生死,她的头边散落着一些陶瓷碎片。
王直的一个亲卫急忙上前欲要试探女子气息,却被这房中的另外两个大汉拦住。
“怎么?非得要两条人命才能满意吗?”王直的眼中愤怒之色不言而喻。
只是那青年却依旧一副唯我独尊的桀骜模样:“两条贱命而已,杀了也就杀了,倒是你见了本世子竟不下跪,却不是犯了大罪?”
说罢,这两前两后的四个大汉纷纷向前一步,威逼王直。
“我要是跪下去,怕你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