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沁水河岸沈清军大营。
此刻的沈清正端坐在帐中,虽已是平旦时分,但却显得极为极为精神。他的书案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食物,只是少了美酒罢了。
而这帐中却坐着三个人,从三人的模样来看也有些风尘仆仆及倦意,显然是刚到不久。
其中一人正是前段时间回晋阳的王昶,还有一人便是那祁县王家的苗子王凌,而另外一人却是一个生面孔。
“文舒、彦云、德容,三位既然得了调令来我这武德大营,也无甚招待的,便以茶代酒先敬三位一杯了!”
德容?难道这人便是原本轨迹中名震天下的张既?
沈清将这茶杯高举,示意三人举杯共饮。
“沈枢密言重了,既然奉了宣政司的调令来此襄助,以后还望沈枢密多多提携才是!”王凌面上浮现着几分谄笑与欢喜,毕竟昔日这祁县王家因为王允的事情开罪过王辰。
虽然当初并未公开反对王辰,但是两家之间也少不得恩怨纠葛,这也使得两家虽是一脉血缘,但王辰却也一直疏远祁县王家。
而王凌作为祁县王家最有希望在这大晋大展拳脚的后生,他也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身份,那是自然比不得王昶这等真龙兄弟。
故而虽有王室关系,但却对于沈清这等官员也是极为客气和尊敬。
“彦云说笑了!”沈清爽朗一笑,但却并未继续说下去,他能够坐到大晋枢密院使,自然也明白这两家之间的纠葛。
虽然王辰并未明里说过,但是他也不希望与这祁县王家产生多大的纠葛。
倒是王昶却是一如既往的懂礼节,但见他举起茶杯向着沈清一敬,道:“此番多谢沈枢密款待,王昶本就来枢密帐下做事,得枢密这番款待倒是受之有愧了。”
“文舒此言诧异,此番我虽有五万大军在此,但是这军务一人倒也确实忙不过来。能有文舒前来相助,倒也省心了些。”
“枢密言重了!”
便是众人畅谈之际,却见一个副将快步入了帐中,向着堂上沈清拱手一拜,道:“枢密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快快道来!”
沈清换脸倒是挺快,这才一下子的时间便将大脸换做了一副模样,一脸严肃的看向副将。
“适才斥候来报,原本驻守扈城亭的夏侯渊部突然集结,连夜撤出了扈城亭,望南面而去。此形色匆匆,看起来不似有假!”
副将拜道。
“嗯!”沈清点头,示意这副将退下。
他这才站起身来,也不顾正在吃食的三人,走到这地图旁边,静静打量着。
‘难不成是王上动手了?如果真是如此,此不为最好时机,可以迅速席卷鸿沟北岸诸县,将兵锋直抵中牟,形成一个大包围圈。’
“枢密!”
身旁传来一声轻呼,转过头来却见王昶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
“文舒!”沈清面前一笑,又将目光看向了地图。
“枢密有何问题可以说出来,毕竟一人计短!”王昶道。沈清点头,片刻后向其道:“夏侯渊原本驻守扈城亭,挡住了我军南下的可能。只是未曾预料,此人竟然在今夜连夜拔营南去,平白无故让我大军得以渡河。这么突然的一
下,到叫我有些踌躇。不知是前进好,还是再看看好?”
“敢问枢密,夏侯渊有多少人?”王昶问道。
“一万!”“枢密帐下乃是我大晋五万屯守军,按照战斗力来说自然是在这敌军之上。难道还惧怕夏侯渊有什么动作不成?在下以为,枢密可以将军队分批渡河,稳扎稳打,也不惧夏
侯渊会击我半渡才是。”
王昶跟随王辰有一段时间了,在这用兵之上倒是如王辰那般,喜欢冒险,更喜欢抓住任何可能的战机。
“嗯!”沈清点头:“唯有如此了,只怕主公在南岸采取了什么行动,这未曾收到苍鹰来信,便是接到消息只怕也是明日的事情了。无论如何,且先做了再说,机不可失!”
却说另一面的陇城,此刻人马嘶鸣,一万五千骑兵已经浩浩荡荡开到了城北。
双方并未打话,徐荣当即便指挥三千骑兵在这城前摆起了环形骑射阵,不断将这箭矢向着城中倾泻而去。
骑兵已经到来,步兵也快了。
随着天色渐渐明朗,那城下的骑兵不断在左右游弋,但有出城之人立即格杀。
而远处,烟尘四起。
原是一条黑龙已经快速袭来。
烟尘之中,晋字大旗招展,随着那暮鼓声声,向着城池缓缓接近。
旃然水边,李整军大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李整将这帛书放到了书案上,示意那传令的小将离去。“少将军,难道我们真的要去驰援张飞吗?”李叔节极为不悦,向着李整拱手抱拳道:“昔日在荥阳城,便是这张飞迟迟不发援兵,使得老主人血洒荥阳。如今却要叫我们去
救那无耻之徒?”
“我如何不知道?”
李整站起身来,道:“如今曹休将军还未起,咱们这里只有一万人,便是驰援陇城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少将军,不是太史慈还有一万人马吗?”李进试探性,道。
“太史慈?!”
一声怒喝却不是从帐中传来,而是帐外。
只见曹休满面怒容,快步入了帐中。
“将军!”二人向着曹休拜道。
“适才我也听那传令的说了,咱们可千万不要再信那太史慈了!”
曹休怒容不减,向着李整道:“兄弟,我的教训还不够吗?咱们好心好意的去援助他,结果呢?咱们的人死的差不多了,人家还不承情!”“将军说的是!”李整道:“此番真是天道好轮回,前方将军驰援太史慈,最终却被这些小人算计。如今这张飞只怕又是一番苦情之计,想要消耗我军实力。我觉得,咱们不
能再去援助。若是真的王辰来了,大不了咱们将军队撤去京县,看他张飞如何?”
“不可!”曹休断然道:“咱们也不能落人话柄不是?既然如此,咱们就以牙还牙,也好叫他晓得。”
说罢,他在李整耳边低声说了些话,直把二人说的阴笑阵阵。看来这果然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