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色黑的吓人,没有说话。
朝阳长公主在旁边,她轻拍皇帝手背,低声在皇帝耳边说:“皇弟,这件事也一直是你心里的一个结,今日也许就解开了。阿据素来有分寸,他应该不会乱来。”
皇帝像是听到了朝阳长公主的话,又像是没有听到。看了姐姐一眼,又看阿据在殿下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皇上,若真是吴汇和萧苍海联手杀我孙儿,请皇上为我孙儿做主。如今,何必牵扯其他事情,混淆视听!”顾老王妃道。
“没错啊,皇上。老臣的孙儿惨死,请皇上做主。”上官杰道。
“老王妃,安平侯,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吴汇和萧沧海为何要联手杀你们的孙儿?”睿王反问。
顾老王妃和上官杰语塞。
事情反转的促不及防!
睿王和霍云已经定了吴汇和萧苍海的杀人之罪,现在反而是要查清当年五王之乱真相。
罗勋心里涌出不安来,他完全不知道在自己知边多年的吴将军,竟还有如此隐秘的目的。
此时的吴汇,神情放松,嘴角甚至露出笑。
他心里,越来越不安了。
皇帝缓缓开口:“阿据,你继续吧!”
“是,皇兄。”睿王看向霍云。
霍云走到于琩和于玮兄弟面前:“舅舅,你们可识得邬胥邬先生?”
于玮缓缓道:“邬先生没有入洛城为官前,曾游历到湘水。那时我们皆年少,十分敬仰先生。邬先生虽然性情孤傲,却是赤诚之人,博学广志,很让人敬佩。当时长沙王还想留住邬先生,但邬先生说志不同,道不谋,没多久就离开了长沙。”
“那必定是道不同的,邬先生所主的是:天下一统,封国将去,郡县为先。想必当时长沙王也未必真的喜欢他。”
霍云说着看向吴汇:“邬先生在长沙一年,住在何处?由谁照顾?”
于家兄弟皆不约而同看向吴汇。
“是我照顾先生。”吴汇缓缓回答,“先生不仅学识渊博,武功亦卓绝,我一身武功出自先生。我曾拜师先生,但先生不肯,然在我心中他一直是我的老师。”
“这么说来吴将军跟邬先生师生之谊极深,后来五王之乱,长沙王以诛君侧的名义造反,吴将军必定心急如焚,十分痛苦。”霍云说。
“我记得那时百川多次进言长沙王,更改诛邬胥的口号,最后无功而返。”于玮不由说。
百川,是吴汇的字。
“是,我很痛苦。废除封国乃天子所为,只不过邬先生正好言中天子心事罢了,邬先生何错之有?”吴汇痛苦的道,“后来先生被诛,五王与天子定立盟约,一切照旧,牺牲的是先生的性命罢了。”
吴汇此时说起,仍十分不愤:“我在一次力劝长沙王时,长沙王跟我说,这次反叛必胜,因为他收到常山王一封密信,信中说匈奴没有多久就会南下,到时帝王必定难以兼顾,最后妥协收兵。”
这话一出,殿内安安静静,大家呼吸都极为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