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没心肝吗?
直到天色已经非常的晚,两人才意犹未尽的往回走。
骑在马上,他拥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映雪,从明日起,我会非常的忙。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像这样陪着你了。”
她被他的气息弄的耳朵发痒,不由自主的缩起了脖子,说道:“别担心,我都明白。”
“你心里要想着我。这样,无论我在哪,在做什么,才都会觉得安心。”他故意越来越贴近她的耳朵,声音苏到让人发颤。
她被撩得几乎要发出娇喘,咬着嘴唇,不由自主的躲着他:“知道啦。”
他吻了吻她的头发,夸了句:“乖。”
两人一路走,一路腻腻歪歪。眼看快要到营房附近时,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了一句:“你见到常梓逸的爹了?”
“常梓逸是谁啊?”她一头雾水的问。
“韩逸的真名,怎么他没告诉过你吗?”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酸酸的。
“没有。不过我是遇到他的爹了。”她老老实实的交代。可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我还没跟你说呀?”
“我检阅了你二哥的信。”他淡淡的说。
“啊?你……为什么呀?”她哭笑不得的问。在心里为可怜的二哥抹了一把辛酸泪。
“还不都是你的错。”他埋怨了一句,但语气还是很温柔。
“我的错?我何错之有啊?元帅先生?”她一脸无辜的问。
“谁让你不回我的信?”
“什么?你给我写信了吗?”她既吃惊,又觉得无比开心。
“你以为,我真像你一样没心肝吗?”他放慢语气,说了句半真半假的气话。
“不是的!我是怕你不愿意再理我,看到我的信会心烦……我真的没有一刻不在惦记你!是真的!”她急切的解释道。
“相信你。”他笑了,又在她后脑勺上吻了一下。
“可是,我为何没有收到你的信呢?”这才是她此时此刻最介意的事。她为了他的“不联系”不知道有多失落,谁知竟然是误会。
“可能发信途中,被弄丢了。这种事常会有,尤其是从战地发出的信。”他安慰她道。心里也因误会解开而松快了许多。
“你写了什么?能说给我听听吗?”她期待的问。
“你想知道啊?”
“嗯!快说给我听!”
“我写了……不告诉你。”他故意卖起了关子。
“你好坏,吊人胃口!”她笑着发怒。
不知不觉走入士官军营。
他将马绳交给士兵后,牵着她走向宿室。走着走着,忽而好奇的问:“常远兆如今是个怎样的人?”
“你知道顺天镖局吗?”她反问道。
“当然知道。”
“他是顺天镖局里的人。具体做什么的,我不知道,但里面的人,都叫他老爷。”她如是说道。
他看着她,表情很是吃惊:“老爷?想不到,顺天镖局的大当家就是他!”
“大当家?”映雪也很吃惊。
“难怪了。”南宫羡忽然又笑了起来,说道:“当年能凭借几千镖师击退几万人的蒙合大军。这顺天镖局,原来就是常家军。”
“他们这么厉害啊?”映雪的嘴已经快要变成了o型。
“嗯,相当可怕。”他还是头一次用“可怕”二字形容某些人。
“对了,他们竟然也在追查聂萧。”说出这句话时,两人已经开门走进屋子。
“他告诉你的?”南宫羡关上门,问道。
“不是,霜儿现在在顺天镖局里做事,我常常遇到她,是她告诉我的。而且,常远兆还是冰雁父亲的生死之交,他也在调查张家被灭门的事呢!”映雪说。
南宫羡点起几盏烛灯,坐到桌边,陷入短暂的沉思,手指在轻弹桌面。“张家,聂萧,常远兆,蒙合人……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呢?”她坐在他身边,撑着脑袋不解问。
“我不知道,就是有这种强烈的感觉。通常,我这种感觉都很准。”他说。
前思后虑了好久,外面的士兵都送来了好几桶热水,他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别想了,跑了一天,你泡个澡吧。”她起身,捏了捏他的双肩,说道。
他顿感浑身酥麻,没了继续思考的能力。
将一桶桶热水倒在浴桶里,他刚打算脱衣裳,可立刻停住了动作,有些犹豫的说了句:“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今日不想沐浴。”
映雪盯着他的眼睛,淡淡的说了句:“我都知道了,不用瞒着我。”
他这才犹犹豫豫的脱下了一件又一件衣裳。
即使做足了思想准备,当看到他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又多出许多新的伤口时,她还是忍不住,立刻就湿了眼眶。
那些被人歌功颂德的荣耀和功勋,都是用这样一副血肉之躯换来的。她就不信,当刀锋切开皮肉,当羽箭射穿肩膀,他就真的不会痛。
她甚至可以想象他在战场上奋力拼杀时的模样。
没有做到对她的承诺,他的表情有些惭愧。
她走上前,想要去抚摸他的疼痛,但又心疼的无法下手。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说道:“这些都不疼,真的。真正的伤痛已经过去了。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我承受一次那样的疼痛了。”
她抱住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将湿乎乎的脸贴在他心脏的位置。她知道那里,是她温暖的归宿。
一双有力的手臂环在她身后,她觉得自己像是沦陷在炙热的水里。周围充斥着他皮肤上特有的气味,很干净,很撩人。
她想念这个味道,在他怀里贪婪的呼吸。就像一条搁浅了很久的鱼终于被放回大海。
她越是表现出对他的贪恋,他心里就越感到慰籍。他太喜欢被她依恋,被她需要的感觉。正如自己对她的一样。
帮他洗了澡,又替他仔仔细细的上药。
他背后的两处刀伤,都已经有些发炎。他却好像从来没有让人给他好好料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