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他这么说,桑青夏不由地哭得更凶了,“那你的左手会不会有事啊?你会不会以后都不能用左手了?”
看着他的左手现在无力地垂在一边,只是稍稍动两下的模样,桑青夏不由地慌了。
“不会……”斯特努力想要抬起左手示意他没事,可是手抬起来一半,又无力地垂下去,他的脸上一片尴尬,只能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只是一只左手而已……”
“呜……我送你去医院……”桑青夏哽咽了,看着斯特的脸一点点苍白下来,她挣扎着想要去开车,但是脑中却闪过一阵又一阵地眩晕……
怎么办?
斯特失血这么多,而她也走不了……
“不用这么着急。”斯特低哑地感叹一声,身体却不由地瘫软到地上,看着桑青夏着急的目光,他反过来安慰着她,“我们都走不了了,不如坐下……聊一会儿。”
‘都什么时候了还聊!’桑青夏想要冲他咆哮,但是脑袋中又是一阵眩晕袭来,似乎这是两人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她认命地靠在轿车上,任凭身体一点点滑下,终于瘫坐在车子边缘。
斯特也在她旁边坐下,低头看着手腕上那个还在发亮的手环,低沉一笑,眼中透着一股苦涩的满足,“好久没有看到它亮了……”
好长时间,她都在他的两千米以外,而他只能看着这个冰冷的手环,想象着她在干什么。
现在,它又亮了,一股久违的熟悉涌上心头,竟然让他没来由地酸涩起来。
“斯特……”桑青夏无力地叫了他一声,依稀能听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这段感情……她无法回应。
她已经有凤南析了啊!
“放心吧,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轻叹一声,斯特尽量忍住左手手臂上传来的痛楚,将手掌全部压在伤口上,让血能够流得慢一点,“我的人……最多还有一个小时,一定能找过来的。”
桑青夏点点头,看着他忍痛的模样,眼前不禁跟着一片模糊。
她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扬起一阵尘土,一辆纯黑色的保时捷也同时在他们面前停住。
桑青夏一愣,还没有猜到车上的人是谁。
斯特却是苦笑一声,低喃了一句:终究还是被他找到了……
他的目光微微低垂下去,正好扫到桑青夏手上的那只宝蓝色的戒指,脸上的表情更加苦涩——果然,他们是一对。
凤南析颀长的身影在下一秒跨下来,直接冲向桑青夏,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夏儿……”
他好怕,好在终于赶上了!
刚刚他看监视器里的显示,她一直移动在这条通往海边的高速公路上——他知道这个海边一直有人停放着直升飞机,能够轻而易举地不通过海关带走一个人……
他不能让她被带走!
他害怕她失踪的那种感觉!
就像上次的那种痛苦要再演绎一遍,他会真的崩溃……
“头好晕……”桑青夏眯着眼睛,低喃一声,看到来人是凤南析,一颗心马上安心下来,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中,“还好,你来了……”
“乖,我带你去医院。”他低叹一声,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看着她像是发烧一般柔软无力的模样,不由地一阵心疼。
他抱着她正想离开,眼角的余光一扫,发现了旁边的斯特,眉头随即一皱。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他想要带走夏儿?
可是他的身上这么多血……不像啊!难道他是来……
“你没事吧?”皱着眉头,凤南析看向地上的人,淡淡地问出口。
“还死不了。”斯特咬了咬牙,无力地叹出一句。
“能走吗?一起去医院吧。”转过身,凤南析抱着桑青夏走向他,继而开口。
很少,两人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
本应该恨得刻骨,但是……他毕竟救了桑青夏!
“呵呵……”自嘲一笑,斯特努力挣扎着站起身,颤颤巍巍地扶在自己的车上,努力保持平静地开口,“你说我能上你的车吗?”
两人毕竟是对立面,即使这次能平静下来说话,下一次见到,肯定还是对立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谁,也不能欠对方的人情。
这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他救了桑青夏,不能说凤南析欠了他人情,因为,对于桑青夏……他也爱。
“我明白了。”点点头,凤南析抱紧了桑青夏,直接转身离开,淡淡地抛下一句,“既然死不了,就下次见。”
他知道斯特终究有他的能力!
“凤南析……”走了没两步,桑青夏困难地睁开眼睛,小手抓住他的衣襟,“你怎么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呢?”
他流了很多血……
“他不会死的。”凤南析继续往前走,在将迷迷糊糊的桑青夏放在车里后,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到,附耳上去补上一句,“总归会有人来救他的。”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再看着那辆黑色的保时捷绝尘而去,斯特才一点一点地闭上眼,他放心了。
至少凤南析带走她,不会让她有事。
而他,好像真的流了很多血……
迷迷糊糊地,斯特便晕厥了过去……
五个小时后。
斯特在自己的房间醒来,左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整条手臂都已经完全麻木了。
他努力地动了动,终究无法将左手抬起来,只能稍稍动动左手的手指……
“我绑着你呢,你暂时动不了!”一声清亮的女声在屋中响起,接着便是一道纤细的人影出现在斯特面前,手中拿着两瓶药水,“你是要口服的,还是要输液的?”
“你?”斯特一愣,稍稍怔了怔,唇角不禁微微上扬,看向雪梨,“你怎么来了?”
雪梨是他在Y国培养的人——培养了她的一身医术,以及好身手!
只是她的个性有点飘忽,一点都没有为他卖命的模样,常常行踪不定。
“老大受伤了,我这个做下属的,当然要回来看看。”雪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将左手上的那瓶口服的药水收走,自言自语了一声,“还是用输液的吧,效果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