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您怎么来了?”
周恒急忙拦住即将进森冷的陆沧溟。
陆沧溟按压着胸口,沉声:“我已经没事了,有找到他们母子?”
“对不起陆少,目前还没有找到太太与小少爷。”
幽深暗黑的眸子骤然一冷,“继续给我找!”
语毕,一阵猛烈的咳嗽。
周恒忙上前搀扶住陆沧溟,“是,陆少。太太与小少爷我们会找,只是您……”
“找到了,找到了。”
一名保镖跑过来,边跑边喊话。
陆沧溟闻声,强制压下咳嗽,大步上前问:“在哪?”
保镖见到来人是陆少,虎躯一震,急忙道歉:“陆少,对不起!冲撞了您!”
“少废话,人在哪?”
“在那边。”保镖指着不远处说。
陆沧溟急忙大步向前,在收到林欣的信息时,他第一时间安排人去了城北,而城南他是必须亲自走一趟的,林欣这么安排必然是算足了他分身乏力。
事实也是如此,他确实不能分身。
在妻儿与生养的母亲之间,他选择哪个都是错误,可就算是错误,他也只能选择一个。
他选择了妻儿,不是因为要抛弃母亲,只是他相信母亲会理解他。
可就在出门前,他顽疾突发,迫不得已被周恒送进了医院,此刻,他是拔了针管直接赶过来的。
“人在哪?”陆沧溟沉声问。
“在这里。”
陆沧溟大步跨过去,只见地上躺着母亲,额头猩红一片,似乎是血迹。
“人怎么样?”
“医生已经处理了,皮外伤。”保镖回的小心翼翼,此刻的陆少脸色阴沉的难看,似乎随时都能发火。
母亲无碍,陆沧溟放心不少。
“还有人呢?”陆沧溟问,落地有声,惊飞林间的鸟儿。
不是说母亲在城北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林欣故意将方向说反了?
保镖们听着陆沧溟的怒问,一个个噤声不语,他们找了这么久压根不见太太与小少爷。
“把夫人送医院,其余人跟我去城北。”
陆沧溟当机立断,希望他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陆少且慢!”周恒出声,指着面前的坑说:“陆少,我估计太太与小少爷也在这里,您看这坑……”
面前的坑大的吓人,绝对不是埋一个人的可能。
陆沧溟仔细的看着,继而蹲下,捻起一些碎土,还是潮湿的,很显然是刚挖的,如果只是为了埋一个人不会无聊的挖这么大?
“给我仔细搜!”
陆沧溟下了命令,所有保镖全部散开。
直到一小队人从斜面走过来,由远及近,直至跟前,陆沧溟蹙眯起恼火的目光。
“你又把她弄丢了?我好像警告过你照顾不好她就别轻易许诺!”
盛左说着,已经出拳挥了过去。
周恒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盛左,直接伸手接下盛左的拳头,淡声:“盛总裁,请有话说话。”
盛左睨了眼周恒,继而瞪着陆沧溟斥:“到底怎么回事?”
陆沧溟吞了口唾沫,再次压下一连串的咳嗽,继而沉声:“林欣绑了他们母子还有我母亲。”
“林欣?我不是一次说过这个问题要解决好!”
盛左怒说,在与云烟有关的事情上,他都格外上心,哪怕牺牲自己的婚姻也无所谓。
“抱歉,我又失算了。”似乎在云烟的问题上,他总是想着面面俱到,结果节节败退。
“陆少……”周恒上前要替陆沧溟解释,陆少是有原因的。
陆沧溟抬手拦住周恒,迎着盛左愤怒的目光,勾了勾唇角说:“你这个哥哥当的非常合格,不过,还有分寸一说希望哥哥注意。
如今,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陆沧溟提醒盛左已经有王丽娅了,不该对云烟过分关心。
盛左了然,不过他对云烟只是关心,如果陆沧溟见不得他对云烟关心,抱歉,他没空理会陆沧溟怎么想。
“你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需多检讨检讨,而不是质问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疼爱。”
陆沧溟削薄的唇瓣弯起:“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如此甚好。”
陆沧溟语毕,领着身后的人从盛左右侧走过。周恒跟在陆沧溟身边,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现在的陆少连自己都顾不好,还怎么寻找太太与小少爷?
“陆少,这里有我们,还请您回医院休养。”
“休养?他们是我的命,你觉得找不到他们我能安心休养?”
陆沧溟冷冷的反问,脚下的步子没有停留。
周恒珉了珉唇瓣,终究什么也没说,如果不是太太与小少爷,陆少也不会撑过那些难熬的日子,可是也因为这点,才会错过治疗期。
“让他们汇报进展。”陆沧溟沉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晚一点找到他们,他们面临的危险就更多了。
陆沧溟脚下生风,如鹰锐利的眸子扫过视野范围内的一切食物。
……
初升的日光照进林里时,陆沧溟蓦然停住了脚,一夜了,他们找了一夜也不见云烟的踪迹。
这后果……
陆沧溟不敢去想。
从另一个方向赶来的盛左也是一脸沮丧,找了一夜,他感觉自己的双脚灌了铅,重的没有什么知觉了。
两个男人静静的对视着,忽地,陆沧溟一头栽向一旁的灌木丛,周恒一把撑住。
“送医院。”周恒急声。
盛左看了眼被带走的陆沧溟,无奈的摇摇头,身子这么弱怎么保护云烟?
“继续找!”盛左下了命令。
秦琦也跟随着盛左跑了一夜,此刻,又累又困,外加担忧。
秦琦说:“盛总,要不我们让警察来找?”
盛左一记寒眸射了过去,“我们的人都找不到,你觉得换人就能找到了?”
秦琦被盛左凶的哑口无言,如果盛老夫人知道盛总找了云烟一夜,只怕盛总又得受罚了。
秉着这点,秦琦硬着头皮说:“盛总,要不您先回去吃点东西再过来?”
盛左闻声没有说话,看了眼身旁的秘书,貌似他也拖累人家女孩子一夜了。
“回去吧。”盛左点头说,不过还是叮嘱道:“让他们继续寻找。”
“是,盛总。”
秦琦应声,好歹把盛总劝住了。
明镜的窗户里,白洁的日光照在苍白冷峻的脸庞上,额头似有点点汗珠,狭长的双眼禁闭着,眉头紧皱。
梦中,云烟带着牛奶糖冲他挥手再见,继而跳进悬崖里。“不要!”
陆沧溟惊醒过来,一瞬间坐直身体。
“爸爸。”牛奶糖摇了摇陆沧溟的手臂。
陆沧溟悠悠的转过头,看着病床边的牛奶糖,痛苦的闭上了眼。
一定是做梦,牛奶糖一定是他梦中的牛奶糖。
“爸爸,你怎么了?”牛奶糖问,他也很苦恼啊,妈妈也躺在床上,爸爸也躺着床上。为什么爸爸不搭理他,爸爸是不是不要他了?
牛奶糖想到这里,慢慢的松开陆沧溟的手臂,软弱无助的望着爸爸。
“牛奶糖!”陆沧溟长臂一捞,将牛奶糖带进怀里,如果这是一个梦境,他就好好的拥抱牛奶糖。
“爸爸,你肯理牛奶糖了?”
陆沧溟点点头,带着低沉的伤感说:“爸爸怎么会不离牛奶糖,爸爸很需要牛奶糖还有你妈妈。”
“可妈妈生病了,妈妈躺在床上醒不过来了。”
牛奶糖弱弱的说着,妈妈躺在床上好久了,那个叔叔说等天亮了妈妈就醒了,可是天亮了妈妈还没有醒,现在天又黑了。
陆沧溟震惊的松开牛奶糖,摸着牛奶糖的眉眼说:“牛奶糖,是牛奶糖。”
他以为他在做梦。
等等,牛奶糖刚才说妈妈醒不过来?
“妈妈怎么了?”陆沧溟焦急的问。
牛奶糖食指一抬,指着隔壁床铺说:“妈妈还没醒来。”
陆沧溟顺势看过去,只见云烟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男人病边坐着周深。
陆沧溟放下牛奶糖,继而掀开被子下了地。
周深看着走近的陆沧溟,不温不火的勾着唇角,似笑非笑。
陆沧溟走近,缓缓弯下腰,抬手抚摸着云烟的头发,眉眼,脸颊。
“她怎么了?”
“失血过多。”周深淡淡的说着,内心波澜起伏,他没想到云烟的小腿伤到了筋骨,他们躲躲藏藏的那两个小时里,她的腿一直在流血。
“哪里受伤?”
周深懒得回答陆沧溟,视线射向云烟的腿部。
陆沧溟轻柔的看了一眼并没有当着周深的面掀开她的被子查看伤情。
“你救他们母子的?”
周深点点头,不想开口。
陆沧溟阴冷的眸色渐深,盯着周深良久,继而问:“居心何在?”
周深不悦的皱起眉头,掏了掏耳朵问:“陆少这话……我该怎么理解?”
陆沧溟冷冷的盯着周深,他和盛左的人都找不到云烟,偏偏被周深救了,想让他不怀疑他的动机有点难。
“贼喊捉贼这一招可以用在任何事上。”陆沧溟一语道破。
周深与林欣勾结,再来营救一出让云烟欠下人情,不是没有可能,或者他们有更大的计划再等着他们。
“呵!”周深优雅起身,理了理袖口,淡笑:“陆少就这气量是怎么被委以重任的?”
嗤笑奚落。
陆沧溟寒眸拧起,总觉得周深来历不简单,偏偏又找不出破绽!
“既然你醒了,我就告辞了!”
周深说着抬脚离开,走到房门口,忽然回头笑:“忘了告诉你了,你的女人保护不好,有的是有能力的人保护。”
周深爱慕云烟的心思,瞬间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