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芷容送往医院时,已经出现了昏迷,张震岳担心何芷容,在何芷容推进抢救室时,急忙拨打陆甄的电话。
不过,电话响着响着就被挂断了。张震岳无奈,只好打给陆沧溟。
陆沧溟与云烟问讯赶来。
“我母亲怎么了?”
陆沧溟气冲冲的问。
张震岳不满意陆沧溟很久了,对待他的无礼,他以沉默相对。
云烟看到这一出,拉了拉陆沧溟,旋即对张震岳说:“对不起,张叔叔,我丈夫他只是心急。”
张震岳看了眼云烟,这个就是让自家女儿夸个不停的女人?
张震岳没有过多刁拦他们说:“我发现你们母亲时,她一个人坐在咖啡馆,状态不好,我给送过来的途中,她已经昏迷。”
昏迷?看来情况非常严重。
云烟担忧的看向陆沧溟,陆沧溟回望着云烟,好似千斤重的手臂缓缓抬起,拉过云烟的手找勇气。
“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烟说着,也在心里祷告着。就一会儿功夫,她哄睡了牛奶糖,再出来时,威尔森说夫人出门了。
“病人家属,请过来签字!”
听到护士这样的声音,陆沧溟的心沉到了谷底。只要在抢救中所要签的字,都不是朝好的方向发展。
“我母亲怎么样?”
陆沧溟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病危通知书,三两下写上自己的名字。
“等着吧。”护士急匆匆的说着,旋即关上了门。
陆沧溟靠在墙边,脸色阴沉,在来的路上,他已经调查了事情的经过。
王晨婷竟然约见了母亲!
好好的,素来不来往,一来往就出事,像不让他多想都难。
周恒紧随而来。
“直接说重点!”
陆沧溟冷声。
周恒心下一惊,重点能说吗?这件事可大可小,他之前担忧的就是内忧外患,果真应验了。
“说!”
陆沧溟声音冷到了极点。
周恒一五一十将咖啡馆监控录下的情形转述给了陆沧溟听。
“冻结陆豪家一切银行卡!”
陆沧溟咬牙切齿,他亲自封了口,没想到王晨婷竟然不怕死的给捅破了。
陆少的命令,周恒不敢不听,可这个节骨眼上,陆少真的不能再竖敌了。
周恒求助的看向云烟。
云烟紧着眉头,这件事她其实是赞成陆沧溟的做法,当然,这是感性的做法,理智上来说这种做法使不得。
陆甄为了给陆勋辰报仇,已经动用自己多年的关系处处打压陆沧溟,陆豪本就想独大,正瞅着没有机会,一旦决裂,很有可能让陆豪与陆甄团结在一起。
那陆沧溟只会越来越被动。
被自己的父亲算计打压,云烟不用自我体会,也能感受到陆沧溟的痛。
“我让你冻结他们的一切银行卡信用卡?听不见?”
陆沧溟咆哮。
云烟上前,挽住陆沧溟的胳膊说:“我们等一等,等医生出来了再说,好不好?”
陆沧溟冷着脸,云烟的话,他听见了,却听不进心里去。他第一次明白了云烟曾经的感受,曾经,她一个人面临着父母双亡时,该是怎样的无助?
想到这里,陆沧溟搂过云烟,一言不发,也是默认了云烟的说法。
周恒暗自松了一口气。
“砰!”
抢救室大门拉开。
陆沧溟急忙走过去,问:“我母亲怎么样?”
医生下掉口罩,抱歉的看着陆沧溟说:“我们尽力了,你母亲中风。”
“什么意思?”陆沧溟一字一字的问。
医生非常惋惜,“你母亲半身不遂,生活可能不能自理,估计以后只能躺在床上了。”
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
陆沧溟清冷的眸子噙着点点泪光,一个那么爱干净的人不能自理生活?这个打击,母亲能接受?
“还能不能康复?”
陆沧溟抱着一线希望问。
云烟由着陆沧溟拉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谨慎的说:“如果你们家属愿意治疗的话,我们可以考虑中医推拿以及针灸。”
“我问你能不能康复?”陆沧溟较真的问,声音很冷酷。
似乎只要医生说不能康复,他就得弄死医生一样。
云烟见此,适时出声:“医生,你照实说吧。”
医生点点头,“脑出血引起的半身不遂,想治疗的完全好是不可能的,淤血部分的脑细胞已经死了,不会再生。但经过积极治疗与锻炼,会有一定好转,改善程度不一定,我们并不能断言你母亲可以恢复到哪个阶段。”
陆沧溟最后一丝希望落空,他怔怔的看着医生,削薄的唇瓣珉成了一条线,由内而外的生冷让人不寒而栗。
云烟冲着医生点点头,“谢谢你们,你们忙去吧。”
得了命令的医生护士急忙走了。
云烟拉过陆沧溟的另一只手,笑着说:“没事的,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陪着母亲,相信她会好起来的。”
陆沧溟反握住云烟的手,痛苦的眉心拧成了川字。
“老公,你可是我们的顶梁柱,一定要撑住!”云烟笑着给陆沧溟打气。
陆沧溟静静的看着云烟,这个近在咫尺的女人。
母亲中风了,他压根接受不了,他无法想象,云烟是怎么从那些痛苦中
挣脱出来的?
“老婆。”陆沧溟紧紧的抱住云烟,没有他的陪伴,她一个人过的那些日子有多难?“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云烟明白陆沧溟的心思,当年,她一无所有时,她多渴望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她身边,可是,没有,那种从心底孤寂的痛苦,她经历过也绝望过。
“傻瓜,我不陪你陪谁!”
何芷容被推回普通病房时,张震岳也跟着进来。他看着陆沧溟,主动说:“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来照顾你们的母亲。”
张震岳说着,像似说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
陆沧溟不悦的瞪向张震岳,语气非常不好的说:“我的母亲为什么要你照顾?说出去不难听?”
张震岳看了眼床上的何芷容,浅浅叹了一口气,继而,他对着陆沧溟说:“如果你们觉得这是面子问题,我觉得你们太自私了。
你母亲,她苦了一辈子,难道到老了,你也不容许她接受一点点最真的关心?”
最真的关心?陆沧溟被问住了。
母亲一辈子都在为她的小儿子奔波,在他这里讨到的只是不亲不熟的亲情,在陆甄那里,得到的也只是羞辱。
最真的关心,该是什么?
“我和你父亲母亲相识多年,你母亲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张震岳诉说衷肠。
陆沧溟听到这里,依稀将那个视频中的男人身影与面前的张震岳重叠在一起。
“原来是你!”陆沧溟语毕,隔着一张床,挥拳向相。
母亲就是和张震岳苟且在一起的!
挨了一拳的张震岳重心不稳,直接倒在地上。
云烟听着陆沧溟的话锋也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不过事情究竟是怎样的还有待考证。
云烟急忙拉住陆沧溟,说:“你别冲动好不好?”
陆沧溟红了眼,压低着声音怒说:“我怎么冷静?我冷静不了!”
“我知道,但是你先听我说好不好?你没看到正面,你也没有得到当事人的承认,你不能这么武断的认为就是他。”
张震岳被打的有些懵,不过起身之际,他直接垮了过来,准备好好揍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为他人着想的自私鬼。
刚走近,就听见云烟说什么承认不承认的问题。
他不是二三十岁,年轻冲动的人。
“你们在说什么?承认什么?”
张震岳一问,云烟立即闭嘴不语,这件事他们实在不好意思说。
陆沧溟气咻咻的瞪着张震岳,他从心底认定就是张震岳这个男人害他母亲当众丢脸的。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你做了什么心里有底,不用在我们面前演戏。”
陆沧溟气呼呼的说着。
“看来这件事和我有关了,行,不说是吧,我自己可以调查。”
张震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自己查也好,省的他们开口,云烟这么想着,便鼓励道:“那好,查到以后请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们的母亲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你也有责任。”
云烟说的恰到好处。
张震岳狐疑不已,不过,他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事情出在他身上,又害何芷容中风,他必然要查个明白。
张震岳点头,“我尽快查明白,但是,芷容现在这样,我必然要照顾。
刚才话没说完,我现在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你们作为晚辈,不应该阻碍你母亲享受被爱的权利。
实不相瞒,我认识你母亲时就追求你母亲的,可惜你母亲选择了你的父亲。
这些陈年往事本不该提的,我今天提了,也只是向你们表达,我提出照顾你们的母亲,是我真心真意的爱。”
“你给我滚!”陆沧溟指着门口怒吼,“你还嫌我母亲不够丢人?
滚!
再不滚我打断你的腿!”
陆沧溟怒不可遏,只要想到昨晚的那一幕,他能感觉到自己想要杀了陆甄的心都有了。
更别说这个当事人――张震岳了!
张震岳看着暴怒的陆沧溟,丢下话说:“你年轻冲动我不和你计较,至于你们说的那件事,等我调查清楚了,如果和我无关,请对我道歉!”
“滚!”
陆沧溟抬脚就要踹,云烟急忙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