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na无力的落泪,明知道会是今天的结局,而她一直幻想着陆勋辰会逃过劫难,伤了残了都好,她可以接受,只要不是死了。
偏偏,她幻想的还是落了空。
陆勋辰死了,这几年来,她靠着对他的爱撑过来的,忽然间,这个爱没了对象,她的信念坍塌了。
tina抽搐的哭泣,林欣见了心急如焚,tina肚里怀着的可是勋辰的唯一血脉啊,万不可出事。
“tina,听妈说,我们回家,我们不伤心了好不好?”
tina伤心欲绝,林欣的话一点劝慰效果也没有,反而更让tina心痛不已。
眼看着tina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林欣急了,“tina,妈知道你伤心,我也伤心。可是,妈伤心没有关系,你不一样,你肚里还有孩子,这是勋辰唯一留给我的念头。
为了孩子,听妈话,不哭了好不好?”
林欣说着话,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右手缓缓抬起,轻柔的放在tina的腹部,喃喃自语:“勋辰的孩子,我们要好好爱着。”
tina越听越伤心,她的孩子们,还没出生就没了爸爸,往后,她的孩子们注定要比别人委屈。
tina抽嗒着泪珠,哭红的眼睛像只乱窜进菜园子的野兔子茫然无措。
“嘶!”
tina突然吱了一声。
林欣忙问:“怎么了?”
“我肚子痛。”
林欣听闻,脸色瞬间白了,忙斥陆甄叫救护车。
陆甄也是一着急,半天没拨出电话,陆沧溟见此,不动声色的打了急救电话。
云烟见tina的样子,有些担忧,上前想帮忙,不过林欣生人勿近的眼神愣是让云烟不敢靠近。
“让她平躺一下吧?”云烟出声。
林欣冷冷的扫了云烟一眼,搀扶起tina说:“我们赶紧去医院,救护车来的太慢了。”
“陆甄,你去开车!”
林欣冲陆甄吼道,如果不是陆甄,就不会有这些事!
林欣扶着tina离开,哭声一片的警局安静了下来,云烟看着陆沧溟,苦涩的笑了笑。
“回家吧。”陆沧溟走过来,牵起云烟的手,微微扯起嘴角。
陆勋辰的死,他不想作任何评价。陆勋辰是咎由自取,可这是他的弟弟。
云烟担心陆沧溟心里不痛快,拉着他逛街了,等俩人回到家时,震惊了。
“你们在做什么?”云烟问家门口的佣人。
佣人看见陆少与太太回来,一个个噤声不敢多言。
云烟看了一眼,刺鼻的漆味往鼻孔里钻。
“谁泼的?”
云烟捂着鼻子问。
威尔森急忙从屋里出来,看见陆少与太太,忙回:“陆少,太太,这里味大,我们回屋说吧。”
陆沧溟漠然的搂过云烟进了屋子。
一进门,云烟大口呼吸着空气,其实,她已经感觉这事是谁干的了。
放眼海城,敢这么对待陆家的人必然只有林欣了。
“陆少,太太,那边的人说tina流产了,这笔账也算在我们家。”
威尔森委婉的说着,林欣那边人的原话是这样的:三条人命,陆家必血偿!
陆勋辰外加肚里两娃。
“流产了?”云烟喃喃自语,她刚经历过,作为女人,身心俱痛。
陆沧溟见威尔森欲言又止,便让佣人扶云烟回房休息,他则和威尔森进了书房。
威尔森一五一十将事情还原,陆沧溟听了,寒眸拧直,“当年搅和的还不够,今天还想再来一次?也不看看,今天的陆家谁当家做主!”
既然如此,只能斩草除根,一次性解决到位。
“陆少,陆二爷发起了家族聚会,明天晚上,陆家老宅。”
“知道了。”陆沧溟应声,这个时间发起聚会,是不是别有居心未可知!
“二爷还说,陆家的小少爷牛奶糖已经回来了,理应趁这个机会与大家见见面。”
“知道了,这些事你去安排。”
威尔森颔首,退出门外。
……
海城妇幼保健院,tina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睡一天了,林欣看了干着急,却没有一点点办法。
千一一直关注着tina的动向,得知她流产了,她也跟着难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她向欧阳戒请了假去医院陪tina。
欧阳戒觉得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千一觉得她是用亲身经历劝解那些深陷痛苦的女人,她的胸襟可博大了。
没谈拢的两个人互不相让,千一不惜以旷工来抵抗欧阳戒的压榨。
妇幼保健院,千一带了一盒榴莲味糖果推开了tina的病房。
“嗨。”千一笑着打招呼,哪怕tina满面愁容。
“早饭吃了吗?”千一自顾自的问,非常熟络,“看你这么没精神,一定没有吃。”
千一说话间,拆开了糖果盒,剥了一颗糖果,顺速的塞进tina嘴里。
tina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千一,她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不知道她心情不好吗?非要在她面啰哩吧嗦。
“甜吧。”
千一说着,也给自己塞了一颗。
tina茫然的看着千一,虽然千一让她觉得啰嗦,可她的笑容真的很有感染力,似乎只要见她笑,自己也忘了忧愁。
“你知道吗?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到处找糖吃。”
tina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因为心里苦啊。”千一讪讪一笑,旋即露出灿烂的微笑,“那时候啊,苦的就跟天天吃莲子心一样。那我想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总该要多吃甜的。
于是,我就到处寻找,终于在海城,我发现了这款糖果,真的好甜好甜,吃完以后,心也变甜了。”
tina认真的听着,跟着千一的话狠狠的允吸了一口嘴里的糖果,接着缓缓吞下,甜的有些发腻。
不过,真的好甜。
“有没有觉得生活要甜美些?”千一眨巴着眼睛问,亮晶晶的眸子像星辰褶褶生辉。
tina点点头,而后问:“你经历的痛苦是什么?”
千一无所谓的摆摆手,“我那点经历根本不足一提,不过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真的是无法接受,甚至一度想到了死。”
……
一年半前,法国近郊一处破旧的木房前,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一步步爬来,这是她撑了好久的信念爬过来的。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什么也不记得,但是,想活着的念头是那么强烈。
终于,五指艰难的抬起,刚触碰到木门时,五指无力的垂下,而女人也疲倦的合上了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女人的出现,让屋内的狗狗们狂吠不止,房屋的主人西蒙旋即出来查看。
看见趴在地上的女人,他没犹豫的抱进了屋子。
一天后……
“你醒了?”西蒙看着已经睁开眼的女人问。
女人茫然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西蒙看着她戒备的样子,解释说:“你晕倒在我家门口的。”
女人点点头,想开口说话,不过却什么也没说。
西蒙看着她也不再多话,只是告诉她:“床头柜上的食物还是热的。”
女人闻声看过去,只见一碗意面还冒着热气。
西蒙很忙,他有许多狗狗要照看,当然这是他喜欢的工作,虽然忙,也是乐在其中。床头柜上的意面是他一日三餐都会备的,虽然这个女人一直没有醒来过。
恰好,今天他刚放下碗,她就醒了。
“谢谢!”女人说,怯怯的。
“不客气!你可以自己吃吧?”
西蒙见女人并没有动手吃面的意思,好心的问。
女人点点头,侧过身子端起面,拿起叉子,珉了一小口,忽然想起的问:“这里是哪里?”
“ALBI。”
女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知道了这里是ALBI,但是又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西蒙看着女人,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看她的面孔,呃……看不出她来自哪里,倒是说了一口流利的英语。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她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要回家吗?
女人细细嚼着西蒙的问题,脑子里一团麻。
西蒙又说:“我叫西蒙,是这一带的宠物护理员。”
女人看着西蒙,说:“我忘记我叫什么名字了。”
西蒙有些郁闷,他这下好了,捡了一个啥也不知道的女人,莫非脑子出了问题?
不过,没有名字总是不好称呼的,西蒙想了想说:“要不我叫你千一吧。”
“千一?”女人重复着。
西蒙憨憨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因为我这里接手过一千只宠物,而你是我遇见的一千零一。
这个,因为这点……
你会不会介意这个名字?
如果介意,你自己取一个。”
“不介意。”女人笑了笑,扯动了嘴角,只觉得脸上一阵抽痛。
“那就好,千一。”西蒙干脆利落的说。
女人端着碟子,再次珉了一口面条,又想起了一个问题,问:“能给我拿面镜子吗?我感觉脸上紧绷绷的,不舒服。”
西蒙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镜子,要不明天我去镇上给你买回来吧。”
“好。”千一应下,又继续吃面。
慢条斯理的,吃的缓慢而又赏心悦目。西蒙站了好久,才退出门外。
看了眼屋子,三两下收拾了所有镜子,全部扔进了隔壁仓库。
千一听着外面的声响,留心的听了好半天,直到一切归于安静,西蒙再次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