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时吹起了阵阵秋风,也吹来了入秋来的第一场雨。
欧阳戒看了眼正襟危坐的陆沧溟,问:“你觉得天涯会不会来?”
陆沧溟眸色渐深,薄唇勾起:“陆勋辰能知道Y先生就是云青山,自然也会知道天涯是谁,他应该会出现。”
不过不知道是现身还是隔着屏幕了。
欧阳戒慵懒地转着香烟,淡笑道:“你这个弟弟,能耐不小。”
“如果我说他从进陆家门的第一天起,就想把我们陆家灭了,你信吗?”
陆沧溟眸色深而鸷,如果陆勋辰没有那种野心,他陆沧溟会被送往远方亲戚家寄养?
虽然,他到今天也没明白,陆勋辰是怎么做到让陆甄赶走他的。
欧阳戒点点头,“他有野心也有报复心,我能明白。不过,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那么憎恨陆家,要知道没有陆家,也就没有他啊。”
这一点,陆沧溟无法回答,毕竟他不是陆勋辰,不知道他怎么想。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人是环境的产物,陆勋辰必然也是。
陆沧溟声音浅而淡,“还有两分钟。”
欧阳戒听闻,望向墙壁上的挂钟,分针划向了58。
两分钟说快也快,说慢也等的着急。嘀嗒嘀嗒的秒针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陆沧溟的心,比起欧阳戒两袖清风,陆沧溟的顾虑要多的多。
八点整,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陆勋辰被人簇拥而来。
看着记者跟随进来,陆沧溟与欧阳戒皆是一震:陆勋辰到底想干什么?
陆勋辰款款而入,温文尔雅的笑容依旧是他的招牌,看起来无害。
“大家随便坐。”陆勋辰招呼他身旁的记者们。
陆沧溟一一扫过海城各大头条的娱记,一时间,绷紧了面孔。
陆勋辰待娱记落坐后,才慢慢走向陆沧溟与欧阳戒。
“你们这么吃惊的看着我,是因为很意外?还是恐惧了?”
陆勋辰说着,两手一摊,划向周围的记者们,嚣张地睨着陆沧溟与欧阳戒。
陆沧溟薄唇轻启:“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勋辰笑而不答,旋即看向欧阳戒,“欧阳公子,别来无恙!”
欧阳戒眼皮轻抬,若有若无的恨蕴在眼底,南艳的死,他一定要陆勋辰付出代价!
陆勋辰吃了闭门羹,依旧笑说:“不就一个女人,比起利益来,不足一提!”
不就一个女人?呵呵,陆勋辰纯粹是找死!竟然联合杨玉芝,害死南艳,后怕东窗事发,又杀害怀孕的杨玉芝。
“你他M的嘴巴放干净点!”欧阳戒火腾腾地站了起来,直接跳过桌面,一脚踢向陆勋辰。
陆勋辰冷笑,轻易的一个闪身,躲开欧阳戒的攻击。
欧阳戒扑了空,眼疾手快调整了进攻方式,左右手交替出拳,拳拳直逼陆勋辰的嘴巴。
陆勋辰连连闪躲,面对着从小习武走在刀尖上的欧阳戒,陆勋辰越来越力不从心。
“不想把你们欧阳家族曝光在媒体前的话,请你立即收起你的爪子。”
陆勋辰冷冷地警告,欧阳戒看见陆勋辰这张邪恶的嘴脸,只想撕了他,压根听不进他的威胁。
欧阳戒易冲动,但是陆沧溟不会,他考虑面前的形势后,上前拉住欧阳戒。
面对着已经打的失去理智的欧阳戒,陆沧溟厉色:“欧阳,冷静一点!”
欧阳戒不甘心,却也听从了陆沧溟的话,悻悻地坐回位子。
陆勋辰漫不经心地整理着弄皱的衣服,挑衅地说:“欧阳公子还真听话!”
挑拨离间!
欧阳戒白了他一眼,他和陆沧溟的关系是一般人能挑拨的?除了南艳的死,让他生气了很久,别的事压根就不会影响他和陆沧溟的感情。
陆勋辰的话没有挑起任何矛盾,他再次吃了闭门羹。愠怒地开口说:“我要重新划分股权!”
欧阳戒压根就没鸟他,反正他今天的任务就是要了结陆勋辰,管他今天要谈什么,最终都是一场空。
陆沧溟悠悠地点燃一根烟,浅浅吸了一口问:“怎么划分?”
“我要百分之五十!”
海城地下经济操纵的股权一分为四,每人均等,这是一种相互制约的划分方法,也是最合理最公平的方法。
正因为这样的划分方法,才会无形中让他和云烟的关系变的很被动。
如果他们再婚,那这四角平衡的关系会被打破,四点变三点,其中一点的份量太重。
所以,在他们的明文规定中,严格禁止四方中任何两方有任何联姻等行为方式出现。
为的就是持久地平衡。
如今,陆勋辰狮子大开口,直言要一半的股权,其意图很明显,想要垄断地下经济。
陆沧溟沉思片刻,冷声:“你以他们来胁迫我们答应?”
陆沧溟指着周围的记者。
“没错,如果你们不答应,我只能曝光这里啦,让大家看看,欣欣向荣的海城地底下隐藏着怎样见不得人的肮脏交易。”
威胁力十足。
这份秩序打破,影响的不仅仅是整个海城,甚至是全国各地。
海城的CD,是将五湖四海散落的地下交易汇聚在一起的大筛子,CD乱了,影响不难预见。必然牵扯社会各界人士,在这里有交易的都是社会上有地位有名望的人士。
“去你娘的!”
欧阳戒没空听陆勋辰瞎比比,一拍桌子,顿时,从门口窜进清一色的黑衣护卫队,三两下功夫,缴清娱记手中的相机录音笔等等。
“陆勋辰,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老子出来闯荡时,你他娘的还在学校背三字经呢!”
欧阳戒也就比陆勋辰年长三岁,但是他看不上陆勋辰由来已久,今天也只是借机讽刺他。
陆勋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笑了笑,不屑地睨着欧阳戒:“想骂街可以出去!今天我来了,自然有备而来!”
陆沧溟清冷地靠在椅背上,食指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重新定制的对戒,不过云烟那只还在他兜里,他想着挑个合适的日子就去求婚。
对峙良久,陆沧溟云淡风轻:“你的要求,我不会答应!至于你的有备而来,放出来吧。”
陆勋辰压着怒火,冷笑:“好,这是你逼我的!”
陆勋辰语毕,屋内再次冲进很多人,一个个端着木仓,对着陆沧溟等人。
陆沧溟冷眼扫过,对方清一色巴迪衫。
马来西亚人!
“陆勋辰,我念及你我同根生,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不用你念及了,今天,我要海城地下经济的掌控权,你们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否则……”
否则,都把命留在这里。
陆沧溟盯着周围的人,不急不徐,云烟嘱咐他只要他好好的就行,看来他的傻女人也知道他今夜凶多吉少。
“可以给!”
陆沧溟表了态,陆勋辰这么劳师动众出动马来西亚人,真的闹出好歹,指不定给他陆沧溟与欧阳戒弄一个叛guo的罪来。
欧阳戒气急,再次拍着桌子怒说:“不准给他!老子就不信了,弄死你个烂玩意,还不是轻而易主的事。”
陆勋辰谑笑,等着陆沧溟与欧阳戒都表个态,才冲陆沧溟鼓掌说:“不错,识大体!”
旋即,又对欧阳戒笑:“你知道南艳死前怎么了吗?她被四个男人轮流爱抚了一番。”
欧阳戒当场呆住,他知道的只是南艳死于汽车爆炸,从来没有往深的地方想过。
“想看过程吗?叫我一声爷爷,我可以考虑给你看!”
陆勋辰谑笑不止。
陆沧溟忧心地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欧阳戒,出言警告说:“陆勋辰,你别在这里造谣生事!你要的股权,我可以给你,不过不是今天。
你既然知道云青山就是我们股东之一,必然也知道天涯是谁?你没请他过来,没有他的同意,我们谁也没有权利改变现在这种四角的局面。”
陆勋辰冷飕飕地瞪了陆沧溟一眼,这个天涯实在狡猾,他调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到蛛丝马迹。
“怎么?连你也不知道天涯是谁?”
陆沧溟见陆勋辰半天没啃声,讥讽地怼了过去。
陆勋辰吃瘪地回道:“我当然知道,不过,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利益,我要的是你们手上的股权。
你们既然赴了局,就该想到这种结果。”
陆沧溟深表认同地点头,旋即起身,推开顶在他脑袋上的木仓口,笑着走向陆勋辰:“从你进门前,我一直在关注你,你知不知道,你暴露了你的弱点?”
“什么弱点?”
陆沧溟压低声音,贴着陆勋辰的耳旁说:“一个会让你死的弱点!”
陆勋辰回想了一遍,从他进门起发生的一幕幕,没有任何弱点。片刻,他淡定地说:“别虚张声势!我没有任何弱点!”
陆沧溟笑而不答,围着陆勋辰走了一圈,突然,一个侧翻,从后缠绕住陆勋辰的脖子,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掉他的假肢。
场面猛地反转过来,黑衣人再次木仓指陆勋辰带来的人。
陆勋辰气恼不已,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大意了,忘记了陆沧溟这个人想做一件事可以不要命,就像当年一样。
为了了结他,不惜以身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