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云洛单独谈谈。”
陆沧溟走到云烟身边,温柔一笑,浅浅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细语:“别太激动,伤口不能再受刺激了。”
云烟贴在陆沧溟胸前,温顺地点头:“嗯。”
陆勋辰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底一片痛色,他放在心尖的人就这么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他接受不了。
痛苦转身,离开了病房。
陆沧溟依依不舍地松开云烟,朝云洛点点头,漠然地走了出去。
“姐。”云洛浅浅地唤了一声,扶着轮椅站了起来,坐到云烟跟前,拉着她的手,泪水涟涟。
云烟鼻子一酸,眼眶立即红了,反握住云洛的手,颤抖地说:“没事了,有姐在,你不会有事。”
“姐。”云洛扑进云烟怀里痛哭流涕。
云洛扑在云烟受伤的肩头,云烟痛的拧起了眉头,看见云洛如此伤心便由着她的泪打湿衣裳,浸透纱布。
“云洛,这阵子让你受苦了,他们为难你了?”
云洛摇着头,在云烟肩头蹭来蹭去。
云烟咬着牙说:“云洛,姐肩膀受伤了。”
“什么”云洛急忙从云烟怀里离开,伸手就去摸云烟的肩头。
“嘶。”
云烟痛的拧着眉,云洛吃惊地缩回手,带着浓浓的哭腔说:“姐,我碰痛你了?”
“没事。”云烟勾起唇角,看着妹妹天真无邪的眼,此刻堆满了委屈与恐惧,她的心就一阵痛,是她没保护好云洛。
“云洛,他们……你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吗?”
云烟话一出口,云洛惊恐地抱作一团,后退到床尾的栏杆处。滴溜溜的眼睛如只受惊的兔子,戒备地望着她。
她刚回来,一定受不了刺激。云烟叹了一口气,移到云洛的跟前,将她抱在胸前,安慰地顺着她的发丝:“没事了,姐不问了,云洛不怕。”
云洛缩在云烟怀里,一动不动,连哭都憋住了。看着曾经温婉不失活泼的妹妹变成今天这样,云烟恨不得将绑匪碎尸万段。
仇恨的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低头,温柔似水地说:“云洛,你想起来的时候告诉姐,姐好告诉警察叔叔,让警察叔叔把坏人都抓走,好不好?”
云洛猛地一把推开云烟,楚楚可怜的脸布上可怖的无法形容的神情,云洛抬着食指指着云烟说:“姐姐,你别报警,你报警的话他们还来抓云洛的。他们说了,只要报警我们姐妹都得死。”
这威胁是下了什么毒手段,让妹妹即将回来了还畏惧成这样?
云烟攥紧了拳头,肩头的伤口再次崩裂开,钻心的痛使得云烟清醒过来,她不能冲动,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妹妹。
“好,姐听云洛的,不报警,不过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绑匪有逃走的?”
云烟尽可能委婉地提起这件事。
云洛两眼无神地望着云烟,干净的鹅蛋脸清瘦了不少,喃喃自语一般地说:“云洛不知道,云洛错了,云洛好痛,云洛乖……”
亲情的血脉让云烟提着的心悬浮着,抬手捂住脸默默地流着泪,云洛的样子明显受了很大的刺激,有可能精神有些失常。
一把拉住云洛,俩人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
病房门口的陆沧溟慵懒地夹着烟,无视身旁的陆勋辰。
“别来无恙!”陆沧溟裂开唇瓣,似笑非笑。
陆勋辰头也没抬,整个人肃穆的有些冷酷,“托你的福!”
俩人一句话后归于平静,直到病房里传出了哭声,陆沧溟扔掉了烟蒂,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她又忘记了他的嘱咐:她伤口不能受刺激。
转身,陆沧溟推开了房门。
陆勋辰紧跟其后,不轻不重地说:“有些东西只是暂时归你保管!”
“呵!”陆沧溟邪肆地勾起唇角,“我看中的东西还有人,只有我丢掉了,没有被夺走的!”
陆勋辰微微抬头,阴沉地看着陆沧溟。陆沧溟回给他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迈步走进去。
一眼看见云洛趴在云烟受伤的肩头,顿时不悦地拧着眉走过去。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阴鸷酷烈、声音很大。
云烟与云洛皆是一震,松开彼此都看向了陆沧溟。
陆沧溟珉着薄唇,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默声地走到云烟身边,摸了把湿透的肩头,顿时寒眸直逼云洛。
云洛被陆沧溟一盯,吓的哆嗦了起来。
云烟又是一阵心疼,忙冲陆沧溟吼道:“你干什么?你吓到她了!”
陆沧溟一张脸又寒了几度。
云烟当着不见,再次拉住云洛的手,低声细语地安慰:“云洛不怕,他就那样的人见谁都没好脸色,丑死了。”
云洛听了再次偷瞄了陆沧溟一眼,不确信地朝云烟点点头,声若蚊蝇:“姐,我知道了。”
她这一眼落在云烟眼底,又是一阵心疼难过。到底是什么样的非人手段,能把她的妹妹逼到这个地步?
陆沧溟被云烟无视的彻底,挺拔的身姿立在床边,最终,倾过身摁响了床头铃。
护士来的很快,陆沧溟也顺理成章地赶人了,“闲杂人等出去,我太太要换药。”
闲杂人等?云烟扫了眼屋里的人,指的是陆勋辰。
陆勋辰并没有多言,只是叮嘱云烟好好休息,他迟一点再来看她。
云烟笑脸目送陆勋辰离开,他是她不愿提及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想起他,心口就闷闷的难受,貌似她早就不爱他了。
不爱了,是因为愧疚吗?可她愧疚他什么呢?
想不出的问题,云烟没勉强自己自扰。
陆沧溟长身而立,看着云烟失神地望着陆勋辰,哪怕他已经离开,她依旧痴痴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插兜的拳头青筋凸起,陆沧溟看向云烟的眼再次莫测高深。
“给她换纱布,清理伤口!”
陆沧溟厉色吩咐护士。
护士小姐内心是崩溃的,谁不知道这个房间的病患家属不能得罪?院长亲自指派下的任务,谁得罪了陆少那是要扣奖金的。
忐忑地揭开纱布,早上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露出猩红的皮肉。
这下麻烦了!
护士小姐的心“咯咚”了一下,看向陆沧溟时张口结舌:“陆少,陆太太……”
陆沧溟自然看见了伤口的情况,想起之前拉她欢爱时的情景,陆沧溟自责地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要怎么处理?”
陆沧溟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护士小姐忙说:“我需要请主治医生过来。”
冷声:“去!”
陆沧溟说完,视线再次放到云烟肩头,眸色深深,看不透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无所谓。
云洛见了眼眶一红,自责地说:“姐,是我不好,刚刚碰到你的伤口。”
“没事,不是你的问题,是姐自己弄的。”
云烟这么一安慰云洛,就将问题安在了陆沧溟头上。
主治医生过来检查后忍不住地摇头,“做手术吧。”
陆沧溟寒眸一拧,主治医生有些怯,不过他给的是专业的建议,他再次说:“原本考虑伤口不太深只是长,让它自己愈合,现在没有愈合好再次崩裂,想再次自己愈合比较麻烦。”主治医生是对云烟说的。
“那就手术吧,无非缝几针,不碍事。”云烟独自做了决定。
“做手术需要局麻?”陆沧溟问,冰块脸更加难看。
“是的。”
陆沧溟嘴角一冷,“没有别的办法了?”
主治医生没吭声,这原本是要愈合的,谁知道怎么就绷了?
陆沧溟不动声色:“用了麻药会影响要孩子吗?”
啥?云烟偏过头看向陆沧溟,他是认真的?不是一时兴起娶了她玩弄她?
这句话将云烟平静的心掀起狂风巨浪,她忽然不知道怎么面对陆沧溟了?本着钱货两讫,只做他的过眼云烟,哪怕有一天户口簿上备注了“离异”,她也可以潇洒转身。
主治医生:“这个不会有什么影响。”
陆沧溟眸色复杂地看着云烟,薄唇掀开:“尽快手术。”
语毕,从兜里掏出丝帕沾掉云烟额头的汗液,不知是责备还是心疼地口气说:“吃了亏才能长记性。”也不知是对云烟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云烟白了陆沧溟一眼,低声道:“衣冠禽兽!”
陆沧溟宠溺一笑,收的还挺享受。
云洛怔怔地看着云烟,她的姐姐也会这么小鸟依人?这个陆少又是谁?她出国几年错过了很多东西?瞧着这个陆少就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搂着云烟没受伤的肩头,陆沧溟问:“手术大概要多久?”
“半个小时之内。”
“好,我会陪你一起进手术室。”陆沧溟低头对云烟说。
温柔呵护,一大盆狗粮撒了出去。
云烟一脸懵逼,“不用了吧,这么血腥的一幕你也要看?”
这下,云烟遭来一记白眼,随即陆沧溟柔声:“我不陪着能放心?”
云烟悠悠地转过头,只觉得好肉麻,想吐。
“姐,姐夫对你真好!”云洛的声音响起,引来陆沧溟一个“你很识相”的目光。
云烟瞥了眼陆沧溟,对云洛唇语:“不要被他的表象所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