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将波吉引去圈套,那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一点,如何让波吉入局?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符生恩也的确是下了不少的功夫。每一次符泓才来江南省与叶承枢跟权子墨谈论合作的具体事宜,符生恩都是以符泓才实习秘书的身份一同前往。
符生恩是一个很工于心计的人,他也很擅长观察。
其实就是一个不擅长观察的白痴也能看出来,叶承枢跟权子墨将波吉看的有多么重要。毕竟……不管是叶承枢还是权子墨,他们两个人对波吉的重视与期待,是从来没有刻意掩饰过的。
反而他们从来都不避讳这一点。
基本上稍微跟叶承枢权子墨这两个接触一下都会知道,他们在波吉身上投入的精力有多少。
符生恩不傻,相反他聪明的很。
他不但看到了叶承枢权子墨这两个人对波吉的器重,他更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这两个人对波吉的过分关心。
钱九江完全有理由相信,符生恩想要背叛符泓才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符生恩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好时机,这才不得不强行压下去。
而波吉,好像就是符生恩等了很久很久的那个机会。
钱九江调查到,符生恩是从三个月之前开始布局设陷阱,一步步引诱波吉走进这个圈套当中的。更严格点来说,不是引诱波吉入局,而是一步步引诱着叶承枢权子墨还有符泓才,亲手把波吉送进这个凶险又充满了恶意的棋局当中。
首先,符生恩借着给符泓才外出办事儿的机会,消无声息的抵达到了他们现在所处的城市。联系到了大酋长中最贪心,最不满足的那一个。符生恩先是说服了这个最贪心的大酋长,让他成为了符生恩的合作人。
再由大酋长从中穿针引线,将符生恩介绍给了这座城市的掌权者。很快,这些狼狈为奸的人那就是一拍即合,迅速的制定了计划。
至于符生恩是如何让大酋长跟这座城市的掌权者成为他的合作伙伴,这好像也没什么可去调查的吧?
拿脚趾头也能想到了。
无非就是许诺庞大的利益为诱惑,让对方动心摇摆不定的时候,稍微威胁那么一下。只要人的心不被满足,很容易被某些人钻了空挡。
符生恩制定的计划,其实真正调查清楚之后,也并没有多么的复杂。但却不可谓不高明。
每一个步骤,环环相扣,一环扣这一环。再小心谨慎的人,都无法避免落入他的圈套。更何况……符生恩将符泓才哄骗的团团转,根本没有人觉察到他包藏的祸心。
符生恩的计划,就这么顺利且隐蔽的进行着。
第一步,符生恩远在北风谋生遥控着这边的大酋长与掌权者,导致了非洲这边的项目受到一些阻碍。
当然,这个阻碍也不能太过严重。
因为如果这阻力太大,搞不好很有可能会是叶承枢、权子墨、符泓才这三个人其中的一个前往非洲解决问题。这绝对不是符生恩想要看到的局面。
他打从一开始就将目标定格在了波吉的身上。
所以这个阻力一定要有,但绝不能特别严重,当然了,也不能太简单。不然江南省也不会重新派人过来解决问题。
这个分寸,符生恩拿捏的很好。
正好是让叶承枢他们三个人比较在意,却又不至于在意到让他们这三个人亲自走一趟的程度。
普通的小事情,叶承枢跟权子墨都是会丢给波吉去解决。他们已经不再需要考验波吉的能力了,他们是在一点点的引导波吉,继而在不远的将来,将所有的责任与权利全部转交在波吉的手上。
让波吉真正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决策者。
一切都按照符生恩的计划在进行,非洲这边遇到的阻碍,让叶承枢几个人有些在意。商议过后,他们将波吉派了出来解决问题。
符生恩的心思十分阴险诡谲,他为了让自己洗脱嫌疑。把自己也给算计进去了。让他跟波吉一样,成为了别人手中的‘人质’。符生恩也没打算能瞒着江南省这边太久,他也不可能一直好好的隐瞒下去。
毕竟,符生恩的对手可是叶承枢、权子墨、符泓才这三个人,以及他们背后所有的势力与朋友。这股力量,就是十个符生恩来了,那也没法儿抵抗。
螳螂挡车。
可符生恩要的也很简单,他只需要瞒着江南省这边一周的时间,便足够他将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
符生恩的计划,又一次成功了。
这也是叶承枢跟权子墨的一个小小失误吧。
他们太过于信任波吉的能力,又对符生恩的祸心毫无察觉。竟然是在波吉失去联系整整十多天之后,才反应过来了事情的不对劲。继而,才有了权子墨亲自出马的情况。
对符生恩来说,他的准备工作,已经面面俱到。
想要找出破绽,谈何容易?
但再不容易,只要用心,总能找出破绽。
不管是多么完美的计划,都是理论上的天衣无缝,不能真正的做到天衣无缝。
问题就是,付出的代价多一点,还是少一点罢了。
钱九江调查处这些事情,付出的代价也不少。
他跟波吉,有着他们自己特殊的联系方式。
当钱九江三天无法与波吉联系上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事情已经超过了他们来之前的预计。
并不是他跟波吉两个人可以控制的了。
当机立断,钱九江就联系了江南省那边。可这时候,钱九江还不知道问题是出在自己人的身上。所以他联系江南省的渠道,被符生恩全部拦截下来。
消息,自然是石沉大海。
钱九江行事特别小心谨慎,哪怕他联系的渠道是符生恩所知道的,可他也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与地点。在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钱九江清楚的知道,他绝对不能出事儿。他一旦出事儿,那若是江南省派人来了,就连个能汇报情况的人都没有了。
于是钱九江一直东躲西藏,待的地方,绝对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
基本上他在一个地方待上个五六个小时,他便会迅速的转移地方。
如此,符生恩的人,才每每都是扑了个空。
符生恩一直知道江南省还有人在这座城市,可他却一直揪不出这个人,也就是钱九江。
听了钱九江的汇报,权子墨并没有立刻回应。
他只是眯着那双折射着冰冷精光的桃花眼,若有所思的坐在木椅子上边,表情晦明晦暗,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见状,钱九江也不敢打扰他,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他很清楚,等权叔叔想好了,会开口再询问他一些事情的。
有些他遗漏掉的,没有回报到的情况,权叔叔会一一问个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再过去。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权子墨终于开口了。
这破烂的贫民窟里,终于再次传来声音——
“所以说,符泓才的人一直在搜索你的下落?”
钱九江点点头,“没错。这就是为什么权叔你最开始联系到我的时候,我没有立刻回应你的原因。因为我怕这是符生恩引诱我出来的阴谋。所以我特意等待了好些天,再三确认过,这个联系不是符生恩的阴谋,而是真正的你,我才敢回应你。权叔,不好意思我晚了——”
“嗯,你做的很好。”权子墨摆摆手,打断了钱九江的话,“你这样小心谨慎是好的。如果这真是符生恩引诱你出现的阴谋,那你贸贸然就回应,你也会很危险。”
“权叔不怪我迟迟不肯回应你就好。”
“特殊时候,特殊对待。你做的很好,我表扬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拧了拧眉头,权子墨轻轻的道,“如果符生恩一旦知道,你是跟波吉一起来非洲的人,那么他绝对会扑死的要找出你的下落。因为放任你在外边的话,你很有可能会联系上我们。而他,也很快会浮出水面。我想,符生恩接下来的计划,还不能这么快的让他的真面目暴露。他还需要时不时的透露点消息给我们知道,好让我们全部都跳入他的棋局当中。”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但唯独符生恩,是在被人‘监控’的情况下,能稍微的透露点蛛丝马迹给他们。
很显然,这是符生恩计划当中的一部分。
他透露给江南省的消息,全部都是烟雾.弹。是引诱他们一步步走向最终陷阱的毒药!
钱九江点点头,“没错。权叔,那你想要怎么对付符生恩了吗?”
权子墨轻描淡写的说道,“一个符生恩,略有些小聪明,不足畏惧。可问题是……”
符生恩背后的这一股势力,很难缠,很麻烦。
如果在江南省,这些人都是跳梁小丑,根本上不了席面儿。
可问题是,这里不是江南省,是非洲!
是他一无所知的,毫无根基的,没有任何人脉与权利的非洲!
不管这里的掌权者在他的眼中是多么的卑微可怜,可掌权者就是掌权者。对一个城市的控制力,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而这座城市,又是无政府的状态。谁的枪杆子硬,谁就有绝对话语权。
权子墨可是清楚的很,现在这座城市的掌权者,是一帮子拿枪杆子说话的土匪!
行事作风,比土匪更甚。完全就是座山雕的野霸王。
拥有军权的人,再加上一个心机亢沉的符生恩,这就很棘手了。
最棘手的还不是这个,而是——
“波吉他们还在符生恩的手上,我投鼠忌器,很难跟他们正面硬碰硬。”
如果要硬碰硬,也不是不可以。
他联系了叶承枢,直接让叶林派兵过来就是了。他就不相信,叶林一个江南省军区司令手底下的特战旅,比不上一群土匪流氓。
可问题还是回到了最初。
人家手里捏着他的儿子,他敢跟人家硬碰硬么?
“所以说,不能硬碰硬,只能智取。”
而且……符生恩此人不除,他心不安!
第一个要解决的,必须是符生恩。
在那群没什么智商的土匪流氓当中,一旦符生恩这才出谋划策的军师死了,那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擒贼先擒王,这道理放在哪朝哪代,那都是适用的。